第三章 寂寞的人
“南，中午我们去吃饭~~炒饭好不好~~人家知道南会喜欢的。”后面跟着大大的笑脸，那个人平时很正经，但一挨上自己就完全变了个样，像这样在公众面前撒娇是经常发生的事。
六月雪表示他的惊讶，“这不是传说中的神经侠侣么，今天这么有空啊。”
自己和那个人被大家打趣地称为“神经侠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季晰楠玩笑，“喂……金系的闪边去。”
六月雪很委屈，“古系里哪有很经典的情侣档啊？！白飞飞和沈浪啦阿飞和林仙儿啦，寻欢和诗音啦……都是怨侣……对了还有三少爷和慕容！”
季晰楠很无力，那个人在这个时候说，“我说小雪你怎么不记得七七？怎么不记得……呃，叶开他老婆叫什么来着？姓丁吧。”
季晰楠，“喂……你们两个……”
叶开，“什么叫你们两个，这里还有很多人！”
吹雪，“对呀对呀，我们都在呢！”
西门吹雪花满楼，“就你，就因为你他们都不叫我吹雪，叫我小七。”
吹雪，“……哥，这不是小弟的错。”
叶孤城，“吹雪……咱俩这名字就让人想打架。”
一叶孤城，“还有我在，二对二。”
东门吹炭依旧用文字来表达她的女王式三段笑。
化蝶成仙，“……我是潜水的！”
我最嚣张，“……望天。”
季晰楠大怒，“都给我憋着！楼都歪了！”
全场寂静。
万籁聚寂，鸦雀无声。
季晰楠很满意地继续道，“中午吃炒饭，什么炒饭？”
戚向楠的回答很温柔，一点都没有被气氛寒到，“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喽~~”
东门吹炭愤怒地咆哮，“……！！！滚滚滚你俩丫的都给我滚出去私聊去！别在这儿眼气我们孤家寡人的！”
季晰楠偷笑，随手打字，“女王陛下您哪儿缺呀，别在这儿碍眼了赶紧消失吧。”
叶开，“你们两个简直天怒人怨啊啊啊啊！甜蜜不要在群里啊不要在群里。”
戚向楠攻击道，“叶开红雪在哪儿呢？你不去和他报仇在这儿跟我们凑合什么呀？”
季晰楠一万个赞同，“对啊对啊。”
叶开很严肃，“叶开是不报仇的。”
季晰楠道，“……那个是原文中的叶开，跟你不一样。乖。”
叶开，“5555555555555555”
戚向楠不怀好意地叹息，“原文里那个是男的，到你这儿就变性了……唉。”
群里很安静，季晰楠和戚向楠又开始继续甜蜜。季晰楠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孙炎说，但依赖变成习惯，那就是爱情的一种。
孙炎甚至很情圣地说，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天雷勾动地火仿佛琼瑶剧，始于平淡，归与平淡。
很久没露头的六月雪终于出现，很是吞吐地的道，“那个……南求你件事行么。”
季晰楠很豪气，“没问题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其实她是真的闲到快要崩溃。对于美术，并不是很喜欢，只是习惯了，画得太久了，就习惯了。毕竟她是在艺考生并不辉煌的时候就加入了这一军团的，十多年了说不上什么了，热爱的时候已经过了，她不是画家，所以她不狂热，甚至淡了。
一旦爱好成为工作，那么爱好就将不是爱好。
戚向楠光速跑过来凑热闹，“什么事什么事，南的事就是我的事。”
六月雪道，“也没什么大事，我一朋友，现实中的，被人欺骗了感情，挺失落的，我就把她拉到坛子里来了，虽然你们这么甜蜜容易刺激人，但我觉得这样的话可能会让她对感情有点信心吧，她挺脆弱的……绝对和南相反的类型。”
季晰楠很仗义地道，“没问题啊，帮忙可以，什么时候把她带群里认识一下。”
一叶孤城，“带什么呀……什么管理群……哪有人在这里讨论公事啊！！我怒了！！”
季晰楠凉凉地打字，“你闪边儿去。”
一叶孤城很委屈，很委屈也不敢再出声。
戚向楠可以想象一叶孤城受气的样子，虽然恋人为重但是朋友也不能说扔就扔，“一剑东来里人也不多，你不把她拐进论坛了么，加那个群吧。”这个年头潜水的人很多，六十七个人里得有三十七个是潜水的，说是论坛群，一剑东来现在才四十八个人……挺吉利的数字！
“呃……”六月雪沉默片刻，“那个，我不知道有那个群存在。”
众人默。
一叶孤城好不容易找到树立威信的机会，“小七你干什么吃的啊！！！一剑东来管理怎么当的？！”
西门吹雪花满楼，“赵颖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一叶孤城，“哥我错了……七哥……西门哥……你就是七哥和西门哥的完美结合！”
戚向楠无语。
季晰楠呆滞，“有你这么那什么那什么的吗……”
吹雪，“总版，你的形象已经很猥琐了，你不要再继续猥琐下去了。”
叶开，“说……你们是不是有JQ……”
西门吹雪花满楼，“小样儿的我扣你工资！今天晚上给我加班！！！”
叶开，“办公室恋爱……”
一叶孤城，“我得立个牌子，腐女禁止入内。”
叶开，“你NN的给我再说一遍！”
一叶孤城，“姐我错了……我真错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戚向楠抚额，“形象……”
季晰楠望天，“他还有形象吗？”
西门吹雪花满楼很冷静很严肃地批评同志作风，“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其实他不是没形象，就是形象被狗吃了而已。”
季晰楠彻底抽搐，“……”你比我还损好不好……
网聚的事很快就定了下来，几个领导力比较强……或者说比较富有组织才能的人聚一起开个讨论组研讨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把地方给定了下来。
然后进一剑东来，通知。
季晰楠翻了翻聊天记录真想叹气，难道说能说的都跑天外飞仙里去了？正纳闷着一群潜水的出来晃荡了，有几个说有事的，有几个说看看的。
一叶孤城说得很死，聚会的前两天必须把人数定下来，说去就是去，说不去就是不去，没有“看看”这种说法。
结果到了那时候，只有三十一个人了。
呃，二十二个管理层人员加九个……会员？！
定的是周末，虽然说初中也加课，但对于美术老师来说加课这个话题是不存在的，当然，对于音乐老师也是不存在的。
“带你去个地方。”周末无聊的某女拨通男友的电话，“今天咱们去玩儿怎么样？”
男友自然无条件答应，而且是很开心地无条件答应。
季晰南带他去的地方是一家医院，医院的后楼的杏花开得很盛。那是一所传说中的花园式医院，病房大楼在花海的包围下，从远处看仿佛公主破旧的城堡，虽然破旧，但依然芬芳。
后楼右手边有一个月亮门，穿过去是丁香，扑鼻的丁香，丁香的附近还有苏联人留下的建筑，欧式的楼房突兀地出现在花海中，隐约着一层淡淡的迷离。
可惜的是，楼已经封起来了。
穿过丁香弯弯的有一座小桥，桥下流水，芳草萋萋。丁香飘在水面上，悠悠而逝，流淌过年华如伤。
很久以前，季晰楠喜欢到这里来画，专业点的术语，叫写生。
那个时候大概是叛逆期吧，不想画，偶然一次抄近路的时候看到了这里的风景，突然就很想握住画笔，就有那样的一种冲动。
季晰楠很随意地跟戚向楠讲着她以前的事，“当时真傻了，都学了十多年了，然后突然又说不学，我现在都佩服我自己，我那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
戚向楠拍了拍她的手背，“每个人都有叛逆期嘛，我也有。我那阵就跟我爸对着干，最傻的是他后来跟我说你别学习了然后我就玩儿命的学，后来说起来的时候还被我爸当笑话。”说着他自己也弯了嘴角，“我爸说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孩子，傻到一定程度了。”
季晰楠被他逗笑了，狂点头道，“你那个时候倒是真傻。”她说着仔细打量戚向楠，“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傻了。”
戚向楠很无辜地耸肩，“其实我觉得我一直都挺聪明的。”
季晰楠鄙视之。
“这个地方，我只带你来过。”季晰楠的声音很轻，很柔，想一个娇弱的小女生这样。她很少这样感性的说话，一直以来她都是很强硬的，或者说，是被柔软的杏肉包裹着的核。
戚向楠显然也很诧异于她的温柔于感性，所以他显得更加配合，他说，“我明白。”
这也许是一个净土，也许有很多人知道，但对于他们彼此来说，这就是彼此的净土，神圣的天堂。
有的时候，其实不需要山盟海誓，对于季晰楠来说，有一个她凑巧看着不讨厌的人肯珍惜她，就可以了。
季晰楠，说到底还是想要那层杏肉做衣服，不为别的，只为她怕冷，只为她缺乏的安全感。
忘记了是谁说过，在这样的都市里，几乎人人都缺安全感。
也许是女孩子细腻一些所以感觉得更深吗？
季晰楠有些凉薄地想。
或者对于她来说，这就是浪漫的极点了，平淡就好，她总是这样想。
对于一个生性凉薄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席地而坐，把头靠在戚向楠的肩膀上。
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吃得饱穿得暖，有一定的精神娱乐，然后找个男人嫁掉。
季晰楠的人生目标，从来就和伟大沾不上一星半点。
吃晚饭的时候碰到刘子扬，刘子扬依旧温温和和的样子，精致的领带夹在夕阳的暮色里反着柔和的光芒。
“太冷淡了，居然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刘子扬打量着两人休闲运动的打扮，有些玩笑地道，“出去玩儿了这是？”
季晰楠笑着点了点头，她本就是这样的人，不会给随便认识的人打电话，或者说除了父母哥哥孙炎和戚向楠，她几乎没有主动给别人打过电话。
勾了勾唇，“下班了？”
刘子扬微笑着摇头，“没，吃顿饭，一会儿回去加班。南方今天也有假？”
戚向楠下巴点向季晰楠的方向，“我们一个单位的，有双休。”故意一般，他眯起眼睛，“从不加班。”
刘子扬连叹息都叹息得很温柔的样子。
季晰楠笑着点了点戚向楠的胳膊，“跟我学坏了。”
戚向楠挑了挑眉毛，“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就是近朱者赤。”
刘子扬一脸崩溃地看着两个人，“拜托，在群里恶心就够了好不好。”
两个人同时怒目而视，然后异口同声地道，“再说一遍。”
刘子扬赔笑，“那个……默契，默契。”
六月雪打来电话，季晰楠才想起来某一次聊天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手机号给他了，六月雪的声音很儒雅，也许是个文士？
“我马上上线。”周六的晚上熬夜的人总是特别多，季晰楠非自愿地参与其中。
当然，主角绝对不是她，是一个叫粥末的小女生。
被人欺骗感情到处哭的人，不是小女生是什么？季晰楠摸下巴，撇嘴。顺手给戚向楠打了个电话，三分钟之后，南在南方很统一地在线。
六月雪没在群里聊，单开了讨论组，天外飞仙里几个比较熟的都是加了好友的，季晰楠毫不意外地看到吹雪叶孤城一叶孤城等等人物。
九个人的讨论组，很快就讨论起来。
粥末，“我叫粥末……”
季晰楠，“我是南在。”
也许就就是差别，从符号到文字，有人曾经说过，自我介绍的时候能够透露出这个人是否自信，自信的人往往说，我是XX。
自信的人，通常都不柔弱，心理上。
戚向楠说，“我说句废话，大家看我名字就知道我叫什么了。”
六月雪，“我想起一本杂志，叫南方周末。”
季晰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不是网络上随便的玩笑，他们是现实中的情侣，“……！！！！！！！！！！！！”
六月雪认罪，“我错了。”
六月雪，“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一叶孤城，“说嘛？”
吹雪，“顶楼上。”
老鼠爱青蛙，“……顶楼上。”
季晰楠冷汗，难道她要说禁止水楼？！
西门吹雪花满楼，“哥们你直接叫蛇鼠一窝得了。”
六月雪，“！！！”
六月雪，“让末末说吧。”
粥末，“给大家添麻烦了……”
戚向楠，“没麻烦。”
季晰楠，“对呀，说吧我们都看好你。”
粥末，“恩，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偶尔认识了，后来一起玩儿游戏啊什么的，他在游戏里看上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然后就跟我说分手……我们是现实里的关系……后来我跟他吵，他就把我弄得玩儿不下去……然后还给我打电话说一些……恩，很难听的话吧……我其实……真的没什么。”
果然很老套……季晰楠想，不过，“过去的事始终是过去了嘛！”
粥末，“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寂寞……”
季晰楠，“上大学呢吗？”
粥末，“呵呵毕业了，下个月实习。”
季晰楠有些好奇，“你学什么的？”
粥末道，“师范。”
季晰楠道，“去初中还是高中。”
粥末显然有些羞涩，“恩，我是……大专毕业，初中。”
季晰楠托着下巴，“不会是第三中学的吧。”
粥末惊讶，“南你好聪明！”
季晰楠笑眯眯，“你是不是学美术的。”
粥末回答，“不是，我是学音乐的……呃……”
季晰楠皱皱鼻子，“以后南方哥哥照顾你。”
戚向楠想了想道，“你大概是跟我，但也不一定，因为音乐老师有三个。”
一叶孤城插嘴，“够用吗？”
季晰楠回答，“只有初一有音乐美术。”说起来郁闷，同是教初一的，偏偏戚向楠的办公室在初二（2）（初二第二办公室的意思）。
戚向楠道，“恩，粥末你的话好好干，有可靠消息有一个女老师要嫁人做全职主妇了，你如果干得好的话可能会被聘用，多干几年也许能成个正式的，你证考了吗？”
粥末道，“考了~~~呵呵。”
季晰楠，“那个，几位是不是忘了明天聚会的事儿了……这都快一点了！”
戚向楠，“那南乖乖睡吧~~晚安。”
季晰楠，“晚安。”
粥末，“南和方是情侣呀。”
六月雪很八卦，“对啊，他们是神经侠侣。”
粥末，“我喷。”
戚向楠，“咱这儿是古群，别提金老。”
戚向楠，“我叫戚向楠。”
粥末，“我叫范末……这个名字……”
戚向楠嘴角抽了抽，“……油菜。”
六月雪，“其实笑着笑着我都习惯了。”
戚向楠“那几个好象都下了，咱们也下吧。”
季晰楠理了理半长不短的头发，考虑干脆弄短还是留起来，正当她深思熟虑时电话响起，是戚向楠。
“我马上下来。”简单地交代一句后挂掉电话，下了楼就看到手里拿着早餐的戚向楠。
在长椅上坐了，季晰楠已经很习惯了戚向楠的一人份早点，戚向楠总是说，“我的小猪笨到不吃早饭的地步。”
被人宠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一口一口地吃着早餐的季晰楠如此想着。
戚向楠接了个电话，语气一直很温柔，对方似乎是个女的，季晰楠有点不是滋味。
“谁啊？”季晰楠没想到其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戚向楠道，“啊？”
季晰楠甩甩手，“没事，不方便说就算了。”
戚向楠笑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啊，昨天那小姑娘，她叫范末。”
季晰楠无语，“她这名字挺有才华的。”
戚向楠微微一笑。
两个人闲逛了一上午，直到十一点才打车去聚会的地方。
云游坊，一个很有感觉的名字，A市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的。
“仲秋——这里。”季晰楠找到房间，进去以后才发现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直到十二点，也不过才来了二十三个人，除了六个会员，其他都是管理的。
来的最晚的是粥末，她学校里有些事。
粥末是一个很柔弱的女生。
纤纤弱质这四个字几乎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符合古典美——不是外形，而是内在的古典美。
那种属于古代女人的倚赖，全身心的投入，又或者是琼瑶剧的女主角，为了爱情而生，为了爱情而死。
以夫为纲。
以上，大概就是季晰楠对于粥末的第一印象。
别说是男人，连女人看了她那小样都会忍不住怜惜一下吧。
季晰楠想着，忍不住感叹一下，这才是男人眼中的女人吧，需要怜爱需要呵护的……
在网上都很熟悉的人，现在仿佛陌生人一样，除了之前认识的，多少有些尴尬。酒过三巡，显然都放得比较开了。粥末坐在戚向楠旁边，有不是管理群的人，不知道戚向楠和季晰楠的关系，开玩笑说戚向楠和粥末很配。
一瞬间有点冷场，但没有人去解释。
曾经就说过，季晰楠是一个很凉薄的人，她从来不会澄清什么或者刻意的对谁说明什么。她很希望戚向楠对那个人说，南在是我女朋友。
戚向楠没有说，纵然她希望他说，她也不会出口要求他。
因为她是季晰楠，就这么简单。
冷场很快就过去，插科打诨说说笑笑，季晰楠忽然就有些难受。
突然就很想给孙炎打个电话。
但她还是没有，想，只不过是想罢了，并不是所有想到的事情都要做的。
突然就有点落寞的味道。
粥末是一个很女人的女人，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不会喝酒，戚向楠帮她挡酒的时候季晰楠有些微微的难过。
她能喝酒，不代表她喜欢。
能，不代表喜欢，不代表一定要做。
她不开口，不代表她不想，她只不过是倔强地用杏肉包裹罢了，但是……
多少有些伤心呐。
回家上网，Q宠蹦达的还挺开心，去许愿树，许愿：我要元宝。
第一次，许和戚向楠无关的任务，季晰楠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自己赌什么气。
晚上的时候孙炎打电话过来，问她的近况，问她和戚向楠，问了问聚会。简单的回答，简单的说好，简单的说她现在挺幸福的。
突然有些疲惫。
从被子里爬出去的时候刮到了小本，小本华丽坠地。
真是倒霉都赶在一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祸不单行。
去画室画茶壶，一圈一圈的釉彩，画的是色彩，弄得“工作服”更加花花绿绿。
然后就很感性地想起张爱玲说过的话，她说，我们都是寂寞的人。
我们都是，寂寞的人。
有的时候恋爱不是为了恋爱，是为了寂寞，不是爱上某一个人，只是爱上爱情。一旦爱上爱情，就很容易爱上那个，给你爱情的人。
女孩子的心都是玻璃做的，经不起磕碰。
孙炎说这句话的时候，修长的指间薄荷香烟云雾袅袅，透着那薄薄的烟雾看不清那个女子是喜是怒，只是声音如流水，缓慢深沉，不似从前。
为什么突然间就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季晰楠盯着手机上的名字：孙炎。
或者是刚刚和她通话的缘故吧。
没过三分钟，戚向楠打来电话，“睡了吗？”
季晰楠无聊地摆弄手指，头肩夹住手机，“还没，你不也没睡。”
可以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季晰楠瞬间就有些微微的茫然，“你到家了。”她说了一句废话，废话中的废话。
戚向楠道，“回了，正准备睡，所以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季晰楠有些想笑。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儿话，挂掉电话，垂下的刘海遮住眼睛，果然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吗？
也许吧。
她有些郁闷地想。
又见周一。
八月临末，空气微凉。
季晰楠瑟缩在她的格子间里打着哈欠眼泪漫天，好困啊……
办公室里的人不多，都默默地坐着自己的事，季晰楠无聊地逗Q宠，戚向楠上线了，但上线半个小时以后才开始找她。
“南，在吗。”
懒洋洋地发过去一个“在”字，就继续逗弄笨笨的“南在”。
“刚才和粥末聊天。”戚向楠发来大大的笑容，“失恋的人很可怜哦。”
可怜？季晰楠脑海里掠过那个女孩淡淡的容颜，随口道，“可怜你就多陪陪她，反正你们也马上要成为同事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戚向楠这么说着，打字的速度明显比以前慢了很多，想必应该是一边和自己聊天一边安慰那个小女孩吧。
中午的时候戚向楠打电话过来，说三个人一起吃饭。季晰楠说自己有事，要和孙炎出去，挂了电话，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生气。
原来自己是如此小家子气的人。
自嘲似地一笑，摇了摇头，本来就没有约会，午饭的话应该要自己解决了吧。
去和戚向楠几乎每天光临的餐厅，阁着玻璃窗可以看到戚向楠和粥末。
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默默的离开，买了一桶方便面。
原来爱情，始终是嫉妒的双胞胎姐妹，不离不弃。
忽然就有了，落日般的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