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洪,本梁之小校也。在梁时,经事董璋①。长兴初,率兵千人戍阆州。璋叛,领众攻阆州,璋密令人诱洪,洪以大义拒之。及璋攻城,洪悉力拒守者三日,御备既竭,城陷被擒。璋谓洪曰:“尔顷为健儿,由吾奖拔到此,吾书诱谕,投之于侧,何相负耶?”洪大骂曰:“老贼,尔为天子镇帅,何苦反耶!尔既辜恩背主,吾与尔何恩,而云相负。……尔本奴才,则无耻,吾忠义之士,不忍为也。吾可为天子死,不能与人奴苟生。”璋怒,令军士十人,持刀刲割其肤②,燃镬于前,自取啖食,洪至死大骂不已。
《旧五代史·唐书·姚洪传》
【注释】
①董璋:少为汴州富人李让家僮,朱温养为己子,赐名朱友让。梁亡降唐,从郭崇韬取蜀川,为剑南东川节度使。后谋反,军败被杀。
②刲(kuī):割。
【译文】
姚洪,本是后梁的小军校。在梁时,久事董璋。唐明宗长兴(公元930—933年)初年,率兵千人戍守阆州(今四川阆中)。董璋反叛,率众兵攻阆州。董璋秘密派人向姚洪诱降,姚大义凛然,拒绝投降。等董璋来攻城,姚洪竭尽全力拒守了3天,守御物品用光了,城陷被擒。董璋对姚洪说:“你以前为军健,是我提拔奖掖到你这般地位。我写信劝谕你,却把信扔在一旁,为什么背叛我?”姚洪大骂说:“老贼,你为天子节度使,为何还要反叛!你既然背恩叛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恩情,却说背叛?……你原是奴才出身,本来就无羞耻;我是忠义之士,不能忍心去干那鲜廉寡耻的事情。我可以为天子而死,不能为人奴苟且偷生。”董璋大怒,令军士十人持刀在姚洪身上割肉,并在前面烧上大锅,自取(锅中姚洪的肉块)吞嚼,但姚洪至死大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