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南新路,左转就是那条长长的“遂道”。人行道两旁绿化树的树冠历久已完全联结成了一片,似一道长长的穹隆,将整条通道遮蔽得严严实实,晚上路边的灯光都很难穿透这道厚厚的“屏障”,有时即便能偶尔漏出那么一点两点的光斑,也只象鬼眨眼似的又很快闭合了;因此,这里的夜显得有些幽闭、诡秘。但也有它的好处,三伏天行人依靠它可遮挡热辣的阳光,下雨天这就可当成一道天然的雨棚。不过今天晚上它却成了我的理想港湾,把我与外面的喧嚣暂时隔开,让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安然与宁静。
在这“遂道”的中部位置有一对男女正紧紧地拥在一旁接吻;再往前走,又有一男一女也搂在了一起。看来,需要这道“屏障”的还不只你一个人。
……还有其他的解脱之法吗?西方哲学怎么样?在所有的西方哲学中,存在主义应该是最具人文关怀的。而在存在主义中,又以萨特为最具代表性。沙特把人的内在问题,统统还约化为实存问题;他要求去除一切虚伪信念或自我欺瞒,彻底转化实存的“非本然性”为“本然性”,还出本有的绝对自由。其实,他这是把人推向了无着无助的边缘;因为他非但不能使人明了自已的“实存本然”,更由于拒绝向人提供决择的依据,使人失去了一切参照的可能,也就因此而失去了所有选择的目标与方向;所以,在这里你只会更加迷茫。
兴业大厦今晚没亮灯。他只是静静地伫立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没精打采、似睡非睡的样子,全没了往日光艳挺拔的风采。已经半年多没来探望他了。你还记得我曾对你发出的赞叹吗?“他多象一艘准备扬帆起航的舰船!”然而,今夜他却全然不为所动,甚至有些不屑一顾;他关心的只是往日的荣耀与今日的繁华。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这样的联想是不是有点可笑?与那位伟大的诗仙比起来,你简直就渺小得可以忽略,你的那些庸人自扰式的烦恼,怎值得在此一提?又如何配引用这样的诗句?
刚才说到,人活在烦恼中犹如鱼儿活在水中。可鱼儿是离不开水的,难道人也离不开这欲望与烦恼之水?看来是这样的,否则人就只能是一具具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偶。其实,人本来就活在烦恼与欲望的周期中,当旧的烦恼与欲望解决后,又即刻会有新的烦恼与欲望随之产生,就是这样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因此,你应该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你可以麻木一点,甚至可以把它看成是人生中一剂必不可缺少的调味品,或者看成是一种游戏吧。对了,一种游戏,不是常听人说:人生就是一场游戏!凡事过于较真,除了只会增加无谓的烦恼与痛苦,于事却是毫无补益。
跨过这个坎,那边就算是新沙路了。从这里到前面路口足有五百多米,且绿树成荫、行人稀少,是最适合于跑步的。这一段就跑过去吧,否则今晚的运动量不够。开始准备………………终于到啦,………再远一点将难以支持。可能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跑步了,再加之刚开始又跑得太快,人的状态一下子就提到了最高点,所以无法适应;这样撑持不了多久,最后就成了“强弩之末”。
……短促的呼吸,剧烈的心跳,发烫的脸庞……
从侨城花园旁的绿化带飘来一阵醉人的清香,是君子兰的香味。那边绿化带的中央植有一大片君子兰,只须一丝轻轻的微风,就能让人闻到那沁人心脾的幽香。这应该不是从凡阿林里拉出来的,那样太过直率与清脆了;倒象是从古琴上揉出的——悠远、缠绵,让人沉醉!
现在轻松多了。看来运动确实可以舒缓人的心情。这从心理学的角度也是可以解释的:神经能量的聚集总是会向着更剧烈的方向流动,或者说稍弱的冲动终将被更剧烈的冲动所统摄——就象更高的波浪终将覆盖之前的所有余波一样。因此说,剧烈运动不失为一种排解烦扰的手段。
前面是花莲路,景秀大厦就隐藏在那一片高楼后面。再有十多分钟就可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