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奇点到底连接着什么呢?是否真象有的人所说的那样连接着另一个宇宙?如果是这样,那另外的宇宙在奇点之前是否就已经存在?……宇宙的奇点应该是一种无限密集的状态,这一状态下的物质又该以何种形式存在呢?我猜测应该是以一种纯能量的形式存在!……另外,黑洞也是一种被无限压缩的状态,形成的也是一个独立的封闭性视界;不过它却能吞噬所有靠近它的物质,并随着被吞噬物质的增多,它的质量也在不断增大,直至变成一个超级黑洞。这就有了一个问题:它是否能无限地吞噬物质?如果能,它最终的命运又会怎样?能不能作这样的假设:宇宙的物质最终全部被一个巨大的超级黑洞所吞噬!?如果这一假设成立,那么我们就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到最后整个宇宙就变成了一个“无限的超级黑洞”!由这一点是否又可作这样的推断:宇宙的奇点与黑洞是一种同样的存在状态,宇宙的奇点不过就是一个“巨大的超级黑洞”!……这样的推断是不是有点离奇?!……但却很有吸引力。
……还有,到底有没有另外的宇宙?如果有,那另外的宇宙又该是什么样?里面又有什么物质?………………到底该是什么样呢?……
躺下吧,这样坐着干想不会有什么结果。躺下后身心舒展,思维会更集中、更活跃——多年前养成的习惯,似乎只有躺着你才能思考了。应该是从中学时代开始的,那时,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总要靠在床头看一会儿书,到十一点熄灯时,手中的书往往只能看个半途而止;带着遗憾躺下后,一时又难以入睡,于是就沿着刚才所看的内容天马行空地思考。那时的思维相当活跃,有很多想法就是在那样的背景下产生的。可是,现在的大脑就象钝化了一般,有时即便集中了全部的精力也都是一无所获。就拿今晚正在思考的黑洞奇点与时间起点的问题来说,不管怎么全神贯注,思维只是象小狗转着圈追赶自已的尾巴一样,总在黑洞奇点、时间起点这几个概念间来回跳动,却无法向前推进一步。更令人着恼的是,有时就象两块同极的磁铁碰在一起,意识根本就无法触及到要思考的主题。昨晚睡觉前确定了要接着那篇没写完的文章继续构思,等过两天就可以把它完成了,可躺下后,思维却象一片树叶荡在空中,只在那篇文章的题目上飘来飘去,最后反落在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不多一会儿,人就迷迷糊糊地睡觉了。……也许是太多的干扰耗尽了人的潜能吧。
躺下了。能耗最低状态。不知是什么时候在报纸上看到的,说人在站着的时候能耗最低;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多东西是不能过分信赖外界的,还得靠自已去独立思考、并做出判断。我坚持人在躺着的时候能耗最低。枕头是歪的,摆正。平时在书房里看书,总是喜欢坐在沙发椅的这一边;有时候在这里睡觉,也是总喜欢躺在这一头;时间一长,这半边就有点往下塌了。下次要记住睡到那边去。
四肢尽情地伸展,真舒服。开始思考吧……很明显,要想在刚才的问题上有所突破,就必须得有创新思维。让中枢神经末稍处于高度活跃的状态,以便激发出一些新的突触联系,从而迸发出闪光的思想火花——这是创新思维所必备的生理条件。当然,创新思维是必须在精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才能完成。罗丹的思想者,胳膊肘撑在大腿上,手握成拳头紧托下巴,人弯成了一张弓,思想的弦绷得紧紧的——已经完全撇开了外界的一切干扰,全身心地投入到思考中去了。
你好象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忽略了:要想完成创新思维,光靠高度集中精力是远远不够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平时的知识积累才应该是决定性的,因为它是思维的基础;否则,思维只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夫子日:“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又说:“思而不学则殆。”因此,得多看书,把各种各样的观点都拿过来,然后再在批判中吸收、创新。就拿刚才的黑洞问题来说,首先,必须了解前人已经认知到的黑洞的各种特性,这样再去思考“与奇点相联的是什么”这类问题,才可能会有突破。因此,对你来说,看书学习永远必须是摆在第一位的。
说到读书,前段时间看了霍金的《时间简史》,感觉难以理解的是其中的时间观。按照大爆炸理论,时间起源于宇宙爆炸的奇点,与宇宙同时诞生;它有起点和终点,因此是相对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认为:没有绝对时间。可宇宙应该有个过程,这总不能否定吧?这过程是什么?过程就联系着时间,就在我们说话的当下,宇宙就处在了一个绝对的状态,不管这状态下有什么样的汹涌澎湃与生死轮回,它确实存在着。这绝对的存在状态就应该联系着绝对的时刻,不同的状态就是不同的时刻;整个宇宙就是一个不同时刻的连续过程;这一过程也是绝对存在的,从这方面说时间应该是绝对的。至于时间的相对性,那只是对两个不同的过程或者不同的系统而言。因此,准确地说:时间既是绝对的,又是相对的。
当然,对宇宙来说谈论时间也许毫无意义。人类所以关心它,是因为它牵涉到人类自身的生老病死,与人类自身的前途和命运息息相关。宇宙是绝对的,存在于其中的一切都只是偶然。对宇宙来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句话,不管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它总是“存在着”,恒久地“存在着”,无需什么证明。
错啦错啦,把宇宙与存在混为一谈了——思维就象驶入快车道的跑车,只知道一味地往前冲,却忽略了分道与转向,等跑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发现已远远偏离了方向。应该说只有存在才是绝对的,宇宙不过只是我们正生活其中、并在不断变化着的一团物质过程,按照大爆炸理论,它应该有起点和终点。而存在则不然,不管宇宙如何开始、如何结束,在这前后,存在都总是“存在着”。他控制一切又创造一切,就象神话中的天界大仙一样,只要念动咒语,手再轻轻一挥,就能变出一座座高山和一个个人来。
存在有没有起点和终点呢?不可能有,因为与存在相对的只能是不存在;假如存在有起点,那么存在之前只能是不存在;可如果不存在在存在之前“存在”,那么不存在本身也“存在着”,变成了存在的方式。同理,存在也不可能有终点。
对人类来说,宇宙起点之前和终点之后的状态毫无意义,因为在这之前和之后的事件无法影响现在的宇宙,更无法影响人类;当然,人类也无从感知与验证。他们称这为事件视界。对于之前和之后的事,人类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象。
后背已经压麻了,翻过右边,面对着窗户。最舒服的姿势,左侧赶不上右侧舒服——多年睡出的习惯。把左腿放下来,用膝盖顶着床,这样侧斜地躺着,肌肉就能更放松;当然,如果能有个东西垫在这条左腿下面,那样会更舒服。有一个女人趁普鲁斯特熟睡之际,从他摆错了位置的大腿里钻了出来。我就从来没有体验过,也许你的大腿从来就没有摆错过位置吧。有意思!中央台的《正大综艺》节目里有一个小栏目叫“猜猜看”,其中有一期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东南亚人都喜欢在床上放一又圆又长看似枕头的东西,要人说出这东西的用处。当时所有的嘉宾都回答是做枕头用。其实,那是让人侧卧时抱着睡觉的。这些热带地区的人真是想绝了,在我们这里就没有人能想得到。也许,中国人的传统会让人觉得这有伤大雅。其实,抱着那东西睡,不但可以让腹部得到保暖,而且能够让四肢得以彻底放松。
偏离了主题,刚才想到哪里了?奇点,时间,宇宙,存在?对啦,宇宙的起点和终点。对于宇宙起点之前和终点之后的状态,人类只能运用想象。其实,宇宙存在起点和终点,这都是建立在大爆炸理论之上的,而这一理论至今仍无法得到有力的证明。
难道宇宙只能是膨胀、再收缩的命运?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今天如此广阔而充实的宇宙,却仅仅只源自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即使按质能方程式,物质全部转化为能量,那也应该是密度极高的一堆能量,而不应该仅仅只是一个点吧?没法想象!
宇宙膨胀到一定程度后,它就会坍缩,因为那时的能量已无法再维系它的膨胀。如此,宇宙的膨胀就应该有个临界点,超过这个点,它就将坍缩。坍缩后的宇宙,又将会成为下一个宇宙的起点。那么,宇宙会不会从来就未曾膨胀过,它一直都是现在这种状态,只是不断地有星系的诞生与消亡而已?……
鼻子有点痒,要搓揉一下。又有鼻毛长长了,呼吸时过长的鼻毛触动了鼻粘膜,所以感到痒。想不起在什么书上看到过,说人的鼻毛生长过快那是衰老的表现,不知是否当真。想来也不会错,你看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有几个不是鼻毛凸出的?难道我也快衰老了,或者是未老先衰!杞人忧天,偶尔有一两根鼻毛过长,那应该是正常现象。明天要记住把它们剪掉或者拔掉,否则怪难受的。
窗外透过的淡淡的光,被防盗网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像一板刚刚分切好的豆腐。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朦胧而又神秘。有一陈凉爽的夜风吹了进来。“人就象曙色初开时,在轻风中摇摆的山雀。”普鲁斯特是捕捉感觉的高手,他的那些精妙描写你还记得多少?恐怕只有那么两三段了;得找个时间再温习一遍。刚才的这一句用在此处是否有点别扭,不过感觉相差应该不会太远。
这淡淡的光是那么的柔弱无力,像是贴在窗棂上一般,没有穿透力。我背后的整个房间被黑暗笼罩着。几点了?刚躺下时是十二点,现在差不多该一点了。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一想到还要上班,就有一阵忧虑象烟雾般笼罩在心头。那小子明天还会不会再来闹事?我下午对他的态度应该是相当好的,面对他的无理取闹,我只向他摆事实、讲道理,并始终克制自已:不要同这种人一般见识,更不能同他在办公室大吵大闹,这样影响不好,别人会认为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竟也如此没修养、没水平。然而,局面却不是我能控制的,他不但在你那里无理取闹,还拍着桌子对你进行威胁,致使整个楼层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吼声;李付队长也打电话下来询问,听他那说话的语气可是充满了责备。
那是一个蛮横无理、无法无天的家伙,也许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每个工作人员都不愿意碰到这种人。上次伍晓芙在收费过程中,因为电脑故障耽误了几分钟工夫,就有一个交费的与她争吵了起来,临走还声称说要到上面去投诉她,气得她那天的午餐都没心情吃,害得我也搭上一个中午的时间去安慰她。还有就是侯庆兵他们那次查封那家无照废品收购站时,由于老板是本地人,他自以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竟跑到他们一组办公室大吵大闹了一通,并威胁侯庆兵说以后出门时可得小心点。那件事情之后的一连二三天内,我看到侯庆兵的情绪都十分低落。其实,类似的情况,在所有的执法部门都或多或少地曾经发生过,关键是我们自已的言行要能作到问心无愧。……
他最终会怎样对付我呢?找两个人在我经常出入的地方将我打一顿?或者像他自已所说的,天天跑到单位来吵闹?象他这种娱乐行业的老板,可能都有一些黑社会的背景,或者就是与黑社会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不过不要怕,下次他若再来闹事,你就上去报告领导,让领导出面去对付他。
李国才若在队里,他是组长,这样的事就该由他去处理;可他从今天开始休假,林维山与谢池华也都有事外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岗,这无法推掉的差事就只能由你独自承担了。
李国才真是个老滑头,凡预感到会有麻烦发生时,他就会开遛。上次处理那宗木地板的争议时,双方当事人都异常强硬,谁都不愿退让;与事主接触后的当天下午,他突然对我说:“我要休两天假,回老家去看看父母。”那宗申诉最终因调解不成,双方闹上了分局;听说上级领导对我们的工作表示了极大的不满。再说这次的事,在昨天下午的查处过程中,那个迪厅老板虽不在现场,但电话里却表现得相当嚣张与蛮横;李国才无疑已意识到了:这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主,况且象这种娱乐场所不是涉黑就是会有很硬的后台,肯定不好对付。回到单位后的当天下午,他就立即提出了休假申请,并很快得到了领导的批准;就这样,今天你又只能一个人独自面对非难。也只怪你自已不够老到,每次他提出休假申请时,你都没能意识到这是他的“金蝉脱壳”计。
那句英语是怎么说的?“DON,TDROUBLEDROUBLE,UNTILLDROUBLEDROUBLEYOU!”既然DROUBLE已经找上门来了,想回避也是不可能的。不要怕,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问心无愧,也不与他发生正面冲突,相信他不敢胡来……
打住、打住,从事情的发生到现在,你已经告诫过自已很多次了: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至少有五六次,每次都说服自已不要去想它,同那种人一般见识只会降低了自已的身份。可每次都是在不经意间冒出来的。没有被仔细安慰的情感,携带着一股巨大的精神能量潜伏在无意识中,他就象深藏海底的妖魔,随时都有可能蹿出海面来兴风作浪。弗洛伊德说:梦是愿望的满足。其实,就无意间冒出的这股冲动而言,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清醒状态,它们一样都是潜藏在无意识中的一股精神能量,都是没有得到安慰的刺激或情感。愿望或情感只有得到满足后,那些被压抑的能量才能释放出来,才不致于让精神陷入失控的旋涡;否则,他们就会见缝插针,从意识的空隙中钻出来,讨得他们上路的盘缠。
下次那小子再来时,不要理他,直接去告诉领导就可以了。真倒霉,这样的事又让我赶上了。谁都不愿意碰到这种事,大家都在尽量躲避。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实在是无法回避。只有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又来了!够啦,不要再想了,真是没完没了。
为什么我努力辩析以求释怀却难有效果?看来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治疗剂;要想把这块堆积的能量导流出来、要想淡忘此事,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至少得有一两天的时间——以前都曾多次有过类似的经历。每一次的刺激就象是把一块炽热的铁条扔进平静的水中,不光只在水面激起千层浪花,在沉底的过程还要吐出串串气泡,直至完全冷却。让它自已冷却去吧,它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也许等明天早上醒来后,它就不会象现在这样,不时地冒出来扰乱人的心绪,让人难以平静了。
窗外的光线已越来越弱,背后的房间也已变得越来越暗。暗无天日!——胡扯,一点都不恰当。应该差不多一点半了,闭上眼睛赶快睡吧。不要再胡思乱想,想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来,反而只会耽误了睡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停止一切杂念,静下心来赶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