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几番多情处3
道完后知后觉，赶紧捂住嘴巴，一个劲儿的鞠躬道歉，“那个，真不是故意的，您也不一定就在万花楼是不是？”却是越解释越混乱，韩潮的脸色已经白了青，青了绿，绿了又红好几次。
“你是谁？找我？”韩潮打断他话，想要早些离这个麻烦人远一点。不认识，又这么罗嗦的，最讨厌。
杨柳烟知道自己已经让人误会，其实说万花楼并没其他意思，只是想到，可能韩潮喜欢那样的地方而已，完全没有不屑这层的意思，毕竟，娘亲曾经也待过那里，只要心思纯正，其实并不是什么肮脏的地方。
明白韩潮似乎不愿与自己多讲，杨柳烟直接将颈项上挂着的金镶玉掏出，慎重其事的告诉他，“韩公子，哥哥让我来找你，原本麻烦别人真的不好意思，只是，这一次真有急事。”
韩潮一见了玉，果然神色立刻变幻，原本不正经的样子陡然褪下，当即将杨柳烟带进院内。
“你是杨柳烟？似乎他只有一个妹妹叫做杨柳烟？”韩潮没有发觉女扮男装的杨柳烟，仍然有些疑虑，一直听杨柳杨夸赞自己的妹妹杨柳烟是如何的聪明伶俐，如何的乖巧可人，如何的美貌动人，可是如今竟然是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
杨柳烟莞尔一笑，拉开包紧头发的丝带，抽开，秀发飘扬在风中，女儿般自觉的摇摆着顺发，神情自然而妩媚娇羞，女儿之态尽色脱出。
犹如春风拂面之时，独自徜徉在一片花海之中享受春光倾泻般的美好，沉浸在花丛正陶醉，忽然脸颊一阵轻痒痒，睁开微眯的雪眸，原来，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彩蝶，停驻于上，用翅膀轻蹭着肌肤。
韩潮不是没见过美女，只是让自己瞬间便有如此想法的，从没有过。
叶眉、明眸、秀鼻、唇红齿白，秀发略有凌乱飘舞在肩上，偶有一丝梢长的，几乎滑到对面的韩潮脸际，惹得他心痒难耐。
确是融入自然的美女，如清水芙蓉，不？杨柳烟更甚一筹，眼角这一丝的娇媚是出水芙蓉万万不曾有的。
韩潮被她隐约的俏皮迷惑，这一种与风尘决然无关的美，片刻便让自己窒息。
杨柳名整日心心念念的妹妹，果真是不同凡响！
“有什么事情尽可跟我说，虽然不能保证毫无瑕疵的完成，但韩某一定尽全力而为之。”从惊艳中恢复的韩潮，抱拳许诺，不问是什么原因，也不想究竟会如何难以解决，一口答应。
或许，这便是，冲发一怒为红颜。
看来真是找对人了！杨柳烟内心欢喜，匆忙将头发缠起稍作整理后，便对韩潮直接道明正题，“韩大哥，你是否知道皇宫中的四皇子司徒绝？”
四皇子？韩潮丹凤眼斜眯，她问司徒绝作甚？那可是一个既不招人待见也不待见别人的刺。
“不算熟捞，”韩潮挥挥衣袖，“却也见过那么几次。”
这是实话，的确，在宫内伴读只是自己倒是真见过司徒绝几次，均是于堂课一半之时，方才被几个宫女轮番的骗了过来，也不学习，十多岁的男子却仍然留着口水抱着宫女姐姐姐姐的傻叫着，完全看不出那个年纪应有的智商。
走起路来又是一瘸一拐，加之脸上还有半掌大的疤痕阴影，以至于各位皇子公主们纷纷避而远之。常常合伙欺负他。
有那么几次，自己实在看不过去，却又不敢明目的反抗这些皇孙公子，只得偷偷伸臂帮了几次。
“四皇子，你……找他？”韩潮疑问，想要叫出杨柳烟的名字，却不知该称呼什么，如何叫得出口？
杨柳烟此时也察觉他失态，忙指着自己示意，“韩大哥叫我烟儿就可以了，大家都这么叫。”
韩潮自觉尴尬，拂袖掩面“咳咳……烟儿，你打听四皇子作甚，是想结识么？”
哪里是想结识，怕是避之不及呢？
杨柳烟心下黯然，眼神幽幽失神，口中喃喃道来，“韩大哥，我不是想结识他。事情比较复杂，你听说过皇上要给四皇子选妃的事情么？”
“选妃？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难道……”韩潮忽然间明白她的意思，“你要去参加选妃？为何？”
“是……，”杨柳烟话留在嘴边，自己与娘亲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总之一言难尽，这一次，我必须代表杨家进宫选妃。”
“你或许不知道，四皇子其实……单就外貌而言，不算雅观，且这里，”韩潮点点头部，“似乎反应有些迟钝，烟儿你要想好，非此路不可走了？”
杨柳烟无奈，沉重点头，“是，一定要进宫，所以这一番来请你帮忙。”
韩潮自然是要答应的，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原以为这样清纯自然的杨柳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不想，她也这般趋名着力？或者，她是有苦衷的？
“是要我帮忙，在四皇子面前说好话么？”韩潮语气有些不甘，“韩某尽量，但是不能保证就能见得着他本人。”皇宫警卫森严，即便是自己进去，也需要一道道的关卡，尤其是四皇子别院，尤其多，所以不知自己通过之后，四皇子还在否宫中。
杨柳烟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韩大哥你千万别误会，我来找你，只是想寻求一些办法，能够让四皇子最讨厌我，这样子，就可以不必入选。”
“哦？”韩潮一阵轻松，“为何？既然不想，为什么还要进宫？”
杨柳烟挪开视线，避免回答这个问题，“韩大哥，只要告诉我，四皇子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便可以。只要照着他喜好反向来，自然，烟儿便可以避免入选。”
只要不如选，就可以与娘亲收拾包袱远走高飞了。
“这样，”韩潮思忖，明白她心底有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细细回忆起司徒绝的喜好，可是……“似乎没曾见过四皇子讨厌过什么，即便被众人欺负，再次见了的时候，他也是笑脸相迎的。你应该知道，他的脑袋，有些傻乎乎，很多事情，转不明白。”
“啊？那怎么办？总得有些准备才好，不然这心底恍恍惚惚的，生怕会发生变故。”杨柳烟担心，自从答应芳梅以后，便直觉不好，总觉得这一进宫，便是不归路。
“别急烟儿，”韩潮安慰，“让我再想想，是人总归会有厌恶。”
杨柳烟焦急的点着脚尖，心里急躁，所以身体也不怎么安分。
“有了！”韩潮失声，“这个四皇子，似乎一直粘着宫女们的，尤其是漂亮的宫女，想来，应该是喜欢美人。”
喜欢美女？那自己打扮的丑陋点不就可以了？杨柳烟眼中烟光盛起。
“恩，还有，每次听到别人唱那一首曲子时，他总要捂住耳朵尖叫着逃跑。”韩潮确定，“不过……我也是十二岁之前见到的，不知这些年有没有变化。但是烟儿你放心，即便再发生什么事情，男子的性格也不会有太大变化，所以，照着这两点做便可以。”
“真的感谢你，韩大哥。”杨柳烟对着他拜了几拜，仍觉得十分感激。
韩潮笑，“不必，既然你哥把你托付给我，自然有责任照顾好你，恰好四皇子厌的曲子当初私以为有雅兴，所以学了大概，随我来，去书房将曲子乐谱教与你。”
杨柳烟自然乐得高兴，这样一来，似乎四皇子最讨厌的两样东西，自己都知道了，只要照着做便可以了！
虽不识字，杨柳烟对于韵律竟然有一丝天赋在内，连精通曲调的韩潮也颇佩服她的韵律记忆能力，一首不算简单的曲子，竟然不到半个时辰便学完。
“烟儿，时间尚早，用完膳再回府？”韩潮看向窗外，夕阳斜照，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自己存了私心，想要多留她一会。
“啊？！居然忘了时间？”杨柳烟的反应相反，已经偷偷溜出来两个时辰了，再不回去到了晚膳时间估计会被发现，忙挥手拜别，“韩大哥，今天真是多谢你了，烟儿急着回家，所以不能久留，下次一定补上，希望大哥见谅。”
韩潮失落，却也不好拒绝，心细替她想到什么，“步行过来的？我派上一顶轿子送你回去，这样既快也不累。”
“这……”说实话自己真是累了，只是，若是坐着轿子光明正大的进杨府，自己不是露馅了？可是……脚真的好酸啊，“好吧，不过，送我到距离杨府后门最近的一个路口便好。”
韩潮识相的没有做声，女子的心思，他从来不做过多猜想。
“好舒服啊……”杨柳烟斜躺在轿子内的座椅上，果然，将军府就是将军府，一顶轿子居然就这么高级，坐在里面好柔软，而且轿夫功夫了得，抬得轿子几乎感觉不到晃动，这样子不到一会，杨柳烟开始犯困昏昏欲睡，不久便进入梦乡。
斜阳远照，轿子在小路见稀稀落落的渐行渐远，杨府后门的路有些偏僻，一阵风吹过，轿帘攸然晃动一分，轿夫停下，仔细倾听，没有发现什么，继续前行。
轿内，憩睡的美人脸颊，俯身卧躺于长椅，面色甜蜜，恰然梦见美好光景，
斗篷下，一对深眸，恰似一江冰封的水面，深不见底，宽阔不见边际。
有些入神的注视沉睡的人，俯手轻碰，在滑腻的肌肤上滑过。
以为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你去哪了么？斗篷之下，笑意微扬。
轿速减慢，察觉，又一阵风呼啸而过，仅剩一人。
“小姐，您下轿的地方到了。”轿夫在外面中声提醒。
杨柳烟迷糊的伸着懒腰，奇怪，怎么梦到早晨遇见的汤包男子了？而且，轿内还有他香囊的味道。
杨柳烟脸色一红，只当是自己像个平常女孩般，有些春心萌动，整理好衣装走下轿。
幸好，回到房内的时候，没有被发觉，偷偷将韩潮给自己的曲谱藏好，发觉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杨柳烟开窗，召唤几个丫头伺候晚膳，而后沐浴更衣，入睡。
窗外明月浅露，透过一层薄薄纸膜渗进屋内，洒在床铺，映成一个放大许多倍的，圆月。
杨柳烟翻身，眼睛依然是圆滚滚的张开，不时瞥向窗外的那一轮思月。
睡不着，好想念娘亲，不知娘亲在哪里，现在有没有想念自己？
再次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信纸，细细回忆母亲的一点一滴，仿佛，她就在自己身边。
抱着母亲字迹与馨香的信纸浅浅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