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德是灵魂的一种健康、美貌和良好习惯。
——（希腊）柏拉图
“学习知识，贡献社会”
着名教育家钱均夫先生有一个家训：“学习知识，贡献社会”。他多次向他的儿子讲这八个字的道理，这八个字深深地印在他儿子幼小的心灵里。后来，他的儿子成了一位杰出的学者和科学家，就是钱学森。
“钱学森”这个名字，文晔、文昕早就知道了。我们在与文晔、文昕谈理想、谈志向的时候，总是要谈到钱学森。那年，着名教育家智仁勇先生来我们家，也要求文晔、文昕从小向钱学森学习。
我们特别欣赏钱均夫先生这八个字的家训，多次直接或间接地向文晔、文昕谈起对它的理解。
钱学森之所以成为“钱学森”，固然有诸多成功的因素，但其父亲的家训，不能不说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这个家训指出了人生的重心是“学习知识”。知识是人生的基础，这是必须从小就要开始做的。当钱学森还在父亲怀抱的时候，钱均夫先生就亲切地对他说：“长大了要好好读书，不光读这些我们先人留下的书，还要读外国的书，不光学习国学，还要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正是由于家庭的熏陶，钱学森从小刻苦读书，甚至在赴美留学的二十个海上颠簸的日子里，也把大部分时间用在读书上。
这个家训还指出了人生的宗旨是“贡献社会”。学习知识的目的是什么？回答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但不论哪种回答，体现的都是相应的精神境界。精神境界是一种思想意识，表明所追求的是什么东西，怎样去追求这些东西，以及由此表现出来的不同层次的修养、情趣等。人必须有生存物质才能产生其他高层次的需要，但由于精神境界的层次高低的差异，却又使这一规律出现千差万别的不同。比如，有的人仅能维持生命就有了高层次的需要，曹雪芹于贫困中着《红楼梦》，司马迁受宫刑撰《史记》；而有的人拥有丰富的物质，却醉生梦死、夸富比奇。不同精神境界的人对同一事物会有不同的理解，比如，对乐于助人的人，有人赞其为“雷锋”，有人却贬其为“傻瓜”。把孩子的学习目的指引和要求到“贡献社会”，就是把孩子的精神境界指引和要求到高层次。孩子精神境界高，将来对社会就更有益。钱学森当年在回答他回归中国大陆的原因时说：“因为我是大唐的后代，我的一腔热血，只图报国。我认为，我的根在中国。”这义正词严的声音，不是让人感到了“贡献社会”那种震撼山岳的力量吗？
与知识结缘、与国家共命，人就具有了造福社会的潜质。
后来，文晔去美国留学，我们再一次同他谈起钱学森。这回谈的不止是钱均夫先生的家训，还有钱学森去美国留学前他的老师对他说的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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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学森启程赴美的日期临近了。行前，他特意从南方赶到北京，来到导师王士倬那里，向老师和同学辞行。
在王士倬的办公室里，师生亲切地交谈着。导师王士倬勉励钱学森要珍惜这次出国留学的机会，为了中华之崛起，努力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成为一个出色的科学家。这位导师确信，中国太需要高级科技人才了，而他的学生一定会成为这样的人才。
钱学森把他在实习中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老师，也把他在北京看到和听到的一些令人沮丧的事情告诉了老师。
王士倬与自己的学生所见相同，只是担心他将这种消极的情绪带到国外。老师真诚地告诫钱学森说：“要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要对自己的祖国说三道四。要知道，无论哪一个国家的人民，都把自己的祖国奉为至尊。祖国富强，人民光彩；祖国落后，我们脸面无光。当然，一个人可以对国家当局批评指点，这是另外一回事儿。祖国是母亲，儿子是不能嫌母丑的，更不能去骂亲娘。在我们国家，谁要是打爹骂娘，不管他是什么人物，他就会立刻遭到舆论的谴责，被孤立，变成臭狗屎。这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道德意识。所以，我们称中华民族为优秀民族，这一条就是一个重要特征。”
导师的一席话，使钱学森心中热辣辣的。他怀着感激之情，告别了王士倬。
同情心：从善待动物做起
那年暑期，我们家的阳台上突然来了一只大鸽子。我们走近它，它也不飞。文昕伸手把它抱起，原来是只受伤的信鸽。文晔问：“怎么办？”他妈妈说：“先帮它养伤，等它伤好了，再放飞。”两个孩子忙给鸽子搭窝、喂食，经过近一个月的调养，鸽子终于恢复了健康。放飞的那一天，两个孩子像要欢送一位远去的朋友，抱着鸽子看了又看，迟疑好久好久，最后才由文昕双手一托，将鸽子送上了蓝天，鸽子拍着翅膀，消失在视野里。
美国前教育部长威廉·贝内特的《美德书》，列举了九种人类美德，将“同情”列为九种之首。可见，“同情心”在作者眼里具有何等重要的地位！他认为，同情心首先是从善待世间万物开始的。他将《善待动物》一首短诗列为该类文章的首篇。短诗这样告诫小朋友：
小宝贝，不要将痛苦
带给有生命和感情的生物；
让温柔的知更鸟
来家里吃你剩下的面包；
你要扔掉的东西对它就是美食，
为此，它会给你献上一首动听的歌。
小云雀高叫一声
飞入蓝色的苍穹，
它大声欢唱，
把四季都唱成了春天，
扇动它那不倦的翅膀——
哦！就让它幸福地唱吧，
这些柔顺的生物并没有过错。
大多数儿童都非常爱护小动物。但也有儿童却虐待小动物，例如见到小蚂蚁，就用脚去踩；看到小狗小猫，就用石头去砸；看见小鸟，就用弹弓去打。这样的行为肯定不值得赞扬，因为这是缺乏同情心的表现。放任这种行为发展，对孩子成长肯定不利。研究表明，同情心弱化，是犯罪的根源。
但是，这并不是说，儿童的虐待动物与成人的犯罪是一回事。儿童虐待动物的原因十分复杂：也许是觉得有趣，也许是为了显示“勇敢”，也许是借机发泄某种情绪，也许……家长在搞清楚孩子的动机后，循循善诱，孩子的虐待行为一般都能改正过来。家长看到一次孩子虐待动物的行为，就担心孩子将来会成为罪犯，这是绝对错误的；但对孩子这种缺乏同情心的行为，也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放纵不管，一旦这种虐待行为变成为残暴个性，那就不堪设想了。
培养孩子的同情心，家庭的作用是巨大的。家庭是孩子人生的起点，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很长，这段时间是孩子人格形成最重要的时期。要让孩子变得心地善良、感情丰富，最需要最有利的家庭氛围是祥和、温暖、向上。在这样的氛围里，即使家长不给孩子讲关于善待动物的事，孩子也会成为具有同情心的人。
对孩子同情心培养最具影响力的莫过于家长的榜样。家长善待动物，孩子会学着也善待动物。家长对孩子表现出来的同情心，要及时地给予鼓励与支持，万不可让孩子的同情心受到打击和挫伤。孩子的同情心若不能得到家长的回应，孩子将会逐渐失去对同情对象的热情，甚至走到热情的反面——冷酷。这是极应引起高度警惕的。
那天，文晔收到一封很不平常的读者来信。信来自遥远的广西农村，写信人是个初一小姑娘。小姑娘用质朴的文字讲述了一段动人的故事。她家邻居有个双目失明的少女，名叫陈苗。陈苗的父母患癌症去世了，留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为了分担她们的不幸和困难，小姑娘经常为她们做家务。失明少女爱听越剧，小姑娘想买几盒越剧磁带作为生日礼物送她，可跑遍了当地音响商店，也没能买到。在杂志上小姑娘知道了文晔，便写信请文晔代买。文晔被信中的文字深深地打动了。班上的同学看了信，也都感动了。团支部书记与文晔商量，建议号召全体团员都来资助文晔帮助陈苗。文晔感到这个责任应由自己来担当，不用麻烦班上同学了，所以他谢绝了团支部书记的好意。回到家，他把信交给我们和弟弟文昕看，并说了他的想法。我们都支持他，还说，磁带就作为我们全家送给那个失明少女的生日礼物，请那小姑娘不要寄钱来了。文昕知道哥哥囊中羞涩，很慷慨地拿出积攒了好几个月的零用钱。我们又给了文晔好些钱。第二天，文晔和弟弟就将磁带买好寄往广西了。
文晔所表现出来的同情心，不仅得到了我们做父母的，还得到了弟弟的全力支持，自然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今后遇到类似情况，他就有可能再以善良之心去对待。
法国思想家和文学家卢梭说过，同情是一种自然的感情，有益人类整个物种的保留。正因为有了这种感情，我们才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助别人减轻痛苦。所以，当美国作家亨利·詹姆斯的侄子问他“我这一生应该做什么”时，亨利·詹姆斯回答：“人生有三样东西是重要的：第一是要善良，第二是要善良，第三还是要善良。”
责任心：尽心尽力关心社会和他人
文昕在高考复习最后冲刺阶段，几乎每晚都要花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为同学电话答疑。我们虽然也担心他会不会因此影响自己的复习，但却从来没有阻止他这样做，相反，还特别叮嘱他：“要帮助同学，自己就要抓得更紧！”
对孩子进行责任心的教育，世界各国都十分重视。据说，泰国对此的重视程度居世界之冠。他们认为，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如果不从小培养对家庭、社会、国家的责任心，后果不堪设想。“一个没有责任感、没有价值感的孩子，因为找不到自己的生命在社会中的地位与重要性，便会感到迷惘，而失去创造成就的动力，而容易为其它一些物质性的、轻浮的事物所吸引，沉溺其中。”“责任感、条理性等种种理性观念的培养，对于塑造孩子成为一个坚定、理智和值得依赖的人，不仅仅限于道德的范畴，同时也是人生成功的关键因素。”
怎样培养孩子的责任心？
教育心理学家对此的提醒是：给孩子一个小天地，让孩子在这个小天地里，行使自己的权利，尽自己的义务，负自己的责任。
有个朋友最近告诉我，她有一段时间病得很严重，大部分时间都必须躺在床上，身边只有一个七岁的儿子，没钱请人照顾她。“我的儿子临机应变的能力异常的好，他早上为我做早餐，打扫房子，做所有我无法做的事。他以前从来没有显示出这种责任心，但是当我需要帮助时，他为我负起了责任。”
妈妈病了，无人照顾妈妈，七岁的儿子获得了一个独立的“小天地”，于是，他负起了照顾妈妈的责任。假如家长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孩子得不到需要他负责任的“小天地”，他想要负责也无责可负，孩子的责任心就无法得到施展和培养。这就是为什么子女在紧要关头能负起责任的往往都在贫困家庭中的原因。
当然，并非每个孩子都能获得这样的“小天地”。那么，就大多数家庭而言，该如何给孩子尽责的机会呢？我们认为，父母可以有意识地分派给孩子一些与其年龄和能力相适应的家务，如取报纸、订牛奶、洗餐具、洗衣服、浇花草，甚至是每天晚上锁门、早上开门，让孩子对这些事情具体地负起责任并把它们做好。也可以有意识地与孩子进行平等的交流，如与孩子谈谈家里准备添置点什么东西，要处理掉什么旧物品，自己有什么高兴和不高兴的事等等，让孩子充分参与到家庭建设和家庭生活中来，倾听他们的心声与感受，使他们感到自己是家庭中不可缺少的一员，产生要对家庭尽责的感觉。如果孩子在家里除了读书，什么活也不做，什么话也听不到，游离于家庭之外，怎么能产生出对家庭的责任心呢？
培养孩子的责任心，不能仅限于家庭内部，还要扩展到家庭外部。就是说，要让孩子学会对人负责，对社会负责，对国家负责。着名教育家叶圣陶先生1938年发表过一篇文章，题目叫《少年们的责任》，他要少年担当什么责任呢？
在抗战期间，少年们有许多事可以做，做得好，对于国家同前线冲锋陷阵的士兵一样有功劳。现在我说其中的一桩，就是教育民众。有许多地方，少年们在当“小先生”，我这里是希望全国的少年们都来当“小先生”，把教育民众的责任担在自己的肩膀上。
叶先生这里讲的“教育民众”有两件事：一是教“抗日”的常识。如“敌人的贪心和梦想，我国的意志和实力，各条战线的分配，各个据点的重要，已经沦陷的地方被蹂躏到怎样的程度，甘作汉奸的人终于得到怎样的下场，起来团结自卫为什么一定有把握，糊里糊涂等着作顺民为什么千万要不得”等；二是教不识字的人识字。叶先生说：“假如每一个少年都教育一个人而有成效，我们抗战的前途将见得怎样的光明而有希望？”
这是一种救国救民的大责任，它对孩子责任心的培养具有特别大的作用。经常让孩子参加到这样的活动中去，孩子将会变得很有社会责任心和国家责任心。1995年《杭州日报》曾发起援建西藏那曲杭州希望小学的捐款活动，我们和许多家长一样，支持和鼓励文晔、文昕去参加捐款，钱虽不多，但却让他们受到了一次向社会尽责的教育。
但决不是说，只有这种涉及社会、国家的事才有培养孩子责任心的价值。其实，更多培养孩子责任心的事，就在孩子的日常生活和周围环境中。帮助同学便是经常碰到的事。同学学习需要帮助时，同学思想需要帮助时，同学生活需要帮助时，都是孩子尽责的机会。孩子能够在纷繁的日子里，发现同学需要帮助的地方，这本身就说明孩子对同学具有责任心；再进一步，孩子能够尽自己之力帮助同学，使同学跨过困难走上坦途，孩子的责任心就会变得强烈而稳固。文昕在高考复习的关键时刻，能对同学尽责，其实也是对自己尽责，因为他的责任感得到了培养。
无论是人还是事，需要孩子尽责的，都是培养孩子责任心的机会，我们都会鼓励孩子尽力去做，并且做好。
勇气：“没有什么可怕的！”
孩子最早体验勇气的事，恐怕就是怕黑。那年，文晔爸爸带两岁的文晔去乡下，突然遇上停电，屋里顿时一片漆黑，文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习惯了这种情况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摆出一副大胆的样子：“怕什么？没有什么可怕的！瞧，我就不怕！”后来经历停电次数多了，文晔也变得不怕黑了。这是培养孩子勇气的第一次实践。
孩子长大了，要进一步培养孩子的勇气。
什么是勇气呢？它是产生于人的意识深处的对自我力量的确信，是对我们的能力能压倒一切的信念，是相信自己可以面对一切紧急状况、处理一切障碍、并能控制任何方面的信心。
这是美国着名励志作家奥里森·马登说的。马登七岁时成为孤儿。他看了同样是孤儿的英国作家塞缪尔·斯迈尔斯的《自己拯救自己》，便立志要让世界更美好，于是写了许多励志着作。林语堂先生曾将他的着作推荐给中国青年，说马登的书“令人百读不厌”。马登对勇气的说法，可以说是他自己实践的体会。如果你觉他的说法有点深奥，那么，四百年前西班牙着名现实主义作家塞万提斯的说法，也许就会让你一看就明白：“太胆小是懦弱、太胆大是鲁莽，勇敢是适得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