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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原来乖女生也对老师有意见

“距离期末开始已经不远了,从今天开始,放学后还要再补一节课才能回家!”石老师站在讲台上向全班同学宣布。同学们唉声叹气,教室里充满了“晕死!”“我倒!”“惨啦!”……之类的抱怨声。

肖小笑迅速做了个手势,“铁三角”三颗脑袋聚在了一起,商讨该如何给石老师的这又一“新政”提意见。为了不让周曼迪听见,他们还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范弥胡的脑袋成了大家最后的希望,只见他摇头晃脑地说:“要按我说,采取装病早回家的办法……”

肖小笑果真机灵,迅速把肚子一捂,哎哟哎哟地叫起疼来了。

不料石老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肚子疼的话你可以趴在桌子上休息一节课。”

“那我还是不疼了吧……”肖小笑看这一招不灵,狠狠瞪了范弥胡一眼。

“我还没说完呢,你着急什么呀?”范弥胡反倒说,“我刚才是说,采取装病早回家的办法肯定是不行的。我们要走一着险棋——”他斜眼看了周曼迪一眼,以确保她没有偷听,“教室电源的电闸就在外面走廊的墙壁上,我们去偷偷把电断掉!”

没错!一停电教室里就乌漆麻黑的,课当然也就补不成了。

可大家都在教室里,这个任务该由谁来完成呢?

肖小笑赶紧又把肚子一捂:“我还是肚子疼呀,我要去上厕所!”

石老师一摆手:“去吧!3分钟内必须回来!”

肖小笑得令出了教室,很快来到电源控制箱的位置。他刚要伸出手来拉断电源,就被身后身后一声大喝吓住了,紧接着一道手电筒的光柱照了过来!

“小子,你想干吗?有我老刘头在,你就别想搞破坏!”原来是被老刘头撞上了。

肖小笑瞎编:“我没想搞破坏……我们教室灯不亮了,我来看看是不是电源断了……”

“哦,灯不亮了呀,这个我在行,让我来看看……”老刘头走到电源箱前面,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番,“哎呀,果然是电源断了!把电闸打开就行了,看我的!”

只见老刘头朝自己双手啐了两口吐沫,伸手把电闸拉了下来:“嘿嘿,这下不就好了!”

得,电闸本来是打开的,被老刘头这么一拉,就断掉啦!

老刘头唱着“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得意地走开了。这个老刘头,还真有意思!原先是“捉贼”来的,反而成了帮手。

肖小笑走回教室门口,喝,果然光线全无,大家正在闹腾呢!黑洞洞的教室里立即爆发起欢呼声、敲桌子声、鬼哭狼嚎声……谁不想趁着天黑老师看不见,痛痛快快地“放肆”一回呢!还有手快的同学早已把书包收拾好背在身上了。

“谁都不要动!”黑暗中传来石老师的声音,“我出去看看!”

石老师走出教室,大家就都不闹了,全都竖起耳朵仔细听。只听石老师在跟老刘头说话。

“刘大爷,教室突然没电了,麻烦您看看是怎么回事?”

“啊,又没电了?嘿嘿,看我再露一手!”

“啪!”教室又灯光普照。

“到底是按上去算接通还是按下去算接通呢?”老刘头纳闷儿往回走。

石老师又回到教室:“我说过了,放学后要补课,就算地震也不能早放学!”

大家的希望又落空了!

“听了一天的课,脑子早就疲惫了。现在又要多补一节课,谁还有心思学习啊!”范弥胡怏怏地把已经收拾好的书包又重新放回桌洞。

“老师就知道想着法子霸占我们的自由时间,这下可好,放学的时候天都黑了!”田田也不住地发牢骚。

“你是怕走夜路吧?放心,老大我罩着你呢!”肖小笑坐在田田的左边,他把胳膊从田田背后绕过去,拍了拍她的右肩膀。田田一转脸看右边没人,吓得大叫:“见鬼啦!”

同学们都乐了:还没走夜路就吓成这样,放学后该有好戏看了。

这节课说难熬也难熬,说容易过也容易。肖小笑根本没听明白老师究竟讲了些什么内容,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上眼皮直跟下眼皮打架。这时只听“叮铃铃”一阵铃响,嘿,肖小笑一下子困意全无,麻利地收拾书包。刚想要冲出教室,没想到周曼迪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我们家附近的那条小巷子最近闹鬼,我一个人不敢回去,你能送我一程吗?”

哈哈,周曼迪也有求咱的时候!肖小笑一下子就乐疯了,看你还好意思跟我争班长!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范弥胡一听,也凑了上来,嚷嚷着:“我也要送,我也要送!”

“你是怕没人陪你回家,你一个人走害怕吧?”田田嘲笑他。

“也好,你们都来吧!”周曼迪说,“别再肖小笑比我还怕鬼,到时候成了我照顾他。”

“什么什么,你是说有鬼?”范弥胡刚才没听清楚就赶过来凑热闹,现在一听闹鬼,心里有点儿犯怵。

“是白衣女鬼,最喜欢吃小男生!”田田朝范弥胡做了个鬼脸,范弥胡吓得两腿发抖:“我……还是……别去了……”

“好吧!”田田不强人所难,“这次护送弱小女子回家的光荣任务,你就不用参加了。你自己回家吧!”

范弥胡左右为难:“我自己也不敢独自回家呀!我还是跟着你们去吧!”

天真黑呀,乌云密布,连点儿星光都没有。四个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巷口,周曼迪指了指巷子,小声说:“就是这里常闹鬼。”

田田一看那巷子,好家伙,连个路灯都没有,一眼望不到头。地面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还积存着没有晒干的雨水。几棵奇形怪状的树歪歪斜斜地长在路边,让小路显得更加阴森。在这个地方拍《聊斋》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范弥胡掏出墨镜戴上,说:“咱们走!”

田田说:“本来就够黑的,你还戴墨镜干什么?”

“这叫眼不见,心不怕。看不见鬼,还害怕什么?”范弥胡说着向前迈了一步,一脚绊在石头上,跌了个狗啃屎。

“刚才是什么绊的我?”范弥胡爬起来,摘下墨镜满地瞧。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石头呗!”肖小笑说。

“哪儿有石头?”范弥胡看着脚下,这一块路面平整得不能再平整,压根就没有石头的影子。那会是什么把范弥胡绊倒的呢?

“莫非……”范弥胡不光胆小,还最能胡思乱想。这两样东西加在一块,简直能要了命。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都开始瞎想,越想越害怕。

“是鬼啊!”肖小笑和田田拔腿就往回跑。周曼迪站在原地急得直哭:“你们都跑了,我可怎么办?还是范弥胡最好,就你愿意留下来陪我。”

范弥胡两条腿直打颤:“我也想……跑啊,可是我,我跑……跑不动啊!”

肖小笑和田田又转了回来。是啊,说好了要把周曼迪送回家,怎么能自己先吓跑了呢?

“这样,”肖小笑对大伙儿说,“我听说鬼最怕人多,咱们四个人紧紧地排成一排,一起往前走。”

田田和周曼迪都说这是个好主意,只有范弥胡不太放心:“你知道鬼最怕人多,可是……鬼知道吗?”

肖小笑和田田一左一右,把周曼迪和范弥胡护在中间。大家排成一排,刚好够小巷子的宽度。四个人慢慢儿往巷子里走。

“我说你走路别闭上眼睛啊!”田田对范弥胡说。

“看不见就什么都不怕,看不见就什么都不怕!”范弥胡把眼睛闭得死死的,说什么也不敢睁开,“哎?我说你们怎么不走了?”

“你……看看……前面……”肖小笑对范弥胡说。

范弥胡小心翼翼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不得了!前方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晃来晃去。

“真的有鬼……”范弥胡上牙和下牙不停地打架。仔细看去,那鬼好像有四条腿,两个脑袋,一个身子,说不清是男是女。

“咱们人多,拿石头把他赶走!”肖小笑说。

“万一没赶走,反而把他招来了该怎么办?”范弥胡担心。

“招来了咱们也会跑啊!”田田说。

四个人弯腰拾起石头就朝鬼砸去。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声恼怒的声音:“是谁拿石头砸我们?”

肖小笑从书包里掏出一架望远镜仔细一看,乐了。哪儿是什么鬼,那是一对谈恋爱的男女青年,正拥抱在一起呢,怪不得看起来两个脑袋四条腿,还不男不女的。

四个人走过去,连连赔不是,接着继续向前走。

一个白影子出现在前方。

“这回咱们要看仔细了,那是人还是鬼?”田田说,“先数数有几条腿!”

肖小笑端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脸色煞白:“那家伙根本就没有腿!”

“果然是……白衣女鬼……”范弥胡脸色发白嘴唇发紫。

“这回该怎么办?”周曼迪小声问肖小笑。

“咱们再往前走走看,别再又是别的什么东西。”肖小笑说。

四个人手挽着手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他们一开始起步,“鬼”也开始向前走了起来。他们放慢脚步,“鬼”也放慢脚步;他们加快速度,“鬼”也加快速度。好像怎么也追不上。

“沙沙沙,沙沙沙——”“鬼”的方向还总是传来这样的声音。

“怎么总是赶不上啊?”田田说。

“这回真的是鬼了!”范弥胡深信不疑。

“你看,它消失了!”肖小笑说。大家往前方一看,“鬼”越走越远,一会儿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四个人长舒一口气。

“但愿它别再出现……”田田在胸口画十字。

“你别胳肢我啊,人吓人,吓死人!”范弥胡对田田说。

“我什么时候胳肢你了?”田田辩白。

“你拉着我的手干什么?”肖小笑对范弥胡说。

“我哪儿拉你的手了?”范弥胡伸出两只空空如也的手。

“那到底是谁拉我的手?”肖小笑恐惧地说。

“是谁在胳肢我?”范弥胡也自言自语。

“鬼啊!”三个人拉着周曼迪,扭头就跑。

“方向反了,我家在那边!”周曼迪一边跟着跑一边叫。

“什么?有鬼?”第二天,石老师面对他跟前的四个学生将信将疑。

要说“铁三角”装神弄鬼,石老师百分百相信。可此时此刻最最听话的周曼迪也站在面前,她总不会也来骗我吧?

“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石老师想让他们确信这一点,“你们看到的肯定是别的东西。”

“我……害怕……”周曼迪低声说,“我家附近的那条小路曾经出现过歹徒,还有狼狗……”

“唔……”石老师用手捏着下巴,仔细思索了一番,“虽然世界上不会有鬼,可放学太晚对大家的人身安全确实有危险,我看以后就不补课了,待会儿我就到教室里去通知。”

“铁三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不用补课啦!

一出办公室的门,范弥胡和田田就情不自禁跳起了舞。只有肖小笑默默地一边走一边思索。

“我在想石老师的那句话。”肖小笑说,“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那又怎样?”范弥胡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所以昨天晚上肯定是有人在装鬼!”肖小笑语气很肯定,“所以我们要把这个鬼抓出来!”

“别介呀!”范弥胡一听就要晕了,“躲都躲不及,我们自己干吗还要去找鬼?”

三个人正在走了,肖小笑突然站住了脚步:“先别嚷,你们听!”

“听什么?”范弥胡和田田也都把耳朵竖起来,他们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沙沙沙,沙沙沙——”

“妈呀,鬼追我们到学校来了。”范弥胡站不稳了。

“大白天的,不可能有鬼!”肖小笑壮着胆子,数了“一、二、三”,三个人一起转过身来。

一只乳白色的大塑料袋正垂在半空中,随着微风沙沙作响呢!不用说,昨天晚上肯定也是这只塑料袋搞的鬼!

可是,塑料袋怎么回悬在空中跟着人走呢?

塑料袋上方拴着一根绳,三个人一起顺着绳往上看,竟然是丢丢!是丢丢在叼着塑料袋到处乱飞呢!

真相大白了!

“那,那……”范弥胡还是想不通,“昨天是谁绊了我一脚?又是谁在胳肢我,还拉着肖小笑的手?”

肖小笑沉思了片刻:“我们疏忽了一个人。”

“谁?”

“周曼迪。”

“周曼迪?”

“对,周曼迪!”肖小笑仔细回想昨晚的整个过程,“是她绊了范弥胡一脚,还胳肢了他,拉我手的人也是她!我们只想着去保护周曼迪,其实她才是真正的装鬼者!”

范弥胡和田田前后这么一想,对,绝对是周曼迪!

“阿迪居然敢戏弄我!”田田撸起袖子,准备去找周曼迪算账。

“别急啊,其实我们还要感谢周曼迪才对!”肖小笑拉住了田田。

“感谢?”田田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如果不是周曼迪,石老师能那么轻易就取消放学后补课的‘新政’?”肖小笑说出自己的理由。这还是石老师头一次取消已经发布的“新政”呢!

“嘿嘿嘿,原来周曼迪也对石老师有意见!”范弥胡不得不重新认识他的同桌了,“而且她给老师提意见的技巧很独到呢,不仅成功让石老师接受了意见,而且竟然一点儿也没发觉!这叫什么来着——深藏不露啊!”

“所以,我们更不能去揭穿周曼迪的这场骗局。”肖小笑说,“如果让石老师发现是周曼迪在搞鬼,我们放学后又要继续补课了。”

“铁三角”费了九牛二虎都没有搞掂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被周曼迪轻松解决了。肖小笑他们也约定好不去揭穿周曼迪,不仅如此,他们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逢人描述昨晚遇到鬼的经历,把一个白衣女鬼说成一群白衣女鬼,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胜利果实”才能得到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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