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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把课间十分钟还给我们

“叮铃铃——”好清脆的一声响!下课的铃声,简直比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还要好听!

肖小笑的凳子上像是安装了一只由电铃控制的弹簧,铃一响,他就一下子被弹了起来,撒开腿就往教室外窜:“下课喽,下课喽!”

身后传来田田急切的叫喊声:“老大,别跑!这不是下课铃,这是上课铃!”

上课铃?肖小笑愣在了原地,再一看表,果真是上课时间。

他终于想起来了,上节课数学老师老罗光拖堂就拖了足足4分钟,然后又让大家把黑板上的题目抄完。这不,肖小笑刚一放下笔,上课铃就打响了。

石老师已经来到了教室门口,全班同学还在唉声叹气加抗议:

“真是的,连个厕所都上不成了!”

“我连大气还没喘两下呢!”

……

“造反啦!”石老师亮出绝招“狮吼功”,还故意掏出黑笔在“白名单”前比划了一番,像是要插一两个黑旗,这回大家真的谁也都不敢喘气了。石老师继续说: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上课前至少要腾出3分钟的时间把上节课讲过的内容复习一遍,以备老师提问;再腾出2分钟的时间把这节课将要讲的内容预习一遍,有助于消化吸收;再腾出……”

石老师说不下去了,全班同学都显示出异常痛苦的面部表情。肖小笑把两道眉毛拧得像是打了个死结,范弥胡又是吐舌头又是翻白眼,田田把小嘴噘得能拴驴,就连最近一直受表扬、插红旗的阳光晨,也把嘴咧得像麦当劳叔叔一样大。

“怎么,谁有意见?”石老师用严厉的眼睛扫射全班,目光所到之处无坚不摧,“有个通知,这节课临时调整,改上地理课!”

“啊?”全班同学都变成了麦当劳叔叔。

教自然课的鲁老师虽然不是最严厉的一个老师,却是最难对付的。每节自然课大家都要首先“闯三关”——鲁老师爱在上课前提三道有关上节课内容的问题,随机抽取同学来回答,谁要是回答不上来,最轻也得站着听一节课。平常,自然课之前的那个课间,大家谁也顾不上出去玩,全都窝在教室里准备“闯三关”。可今天鲁老师来了个突然袭击,没了“备战”的时间,这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鲁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石老师还特意指了指“白名单”对她说:“这个记分表,你可以随便用!”更让大家不寒而栗。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鲁老师翻名册的声音。谁都生怕鲁老师对自己的名字产生兴趣。

“熊豹豹!”鲁老师锁定目标。

熊豹的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心里埋怨老爸老妈为什么不给自己起个平庸点儿的名字,比如熊二蛋什么的。

“人的皮肤有什么作用?”鲁老师发射导弹。

“这个……”熊豹豹的“反导弹”系统显然不到位,他眼神四处乱瞟,向“同盟国”施行紧急求助。

“不要到处看,你自己想!”鲁老师对他进行黄牌警告。周围的同学想小声提示他,也被鲁老师用目光制止了。

熊豹豹不敢乱看了,他哪里还记得人的皮肤有什么鬼用处,就胡乱诌了一个答案:“如果没有皮肤……别人一看到你……就,就看到了一具骷髅,那多可怕呀……”

导弹正中目标。鲁老师脸色变了,她走过去在“白名单”上给熊豹豹添了个“黑旗”。

“站着听课,下课后跟我到办公室!”鲁老师紧接着发射第二枚导弹,“李亢,你来说,人死后身体为什么会变冷?”

李亢的自然学得不怎么样,可他语文不错,张口就是:“心静自然凉嘛!”

又一个小黑旗在“白名单”上出现。李亢心静不下来了。

“站着听课,下课后跟我到办公室!”鲁老师两发两中,志在必得地扛起第三枚火箭筒,“周曼迪,你来说说鸟类为什么能在天空飞翔?”

全班同学一听,让周曼迪来闯第三关那简直就是故意把小红旗送给她,因为周曼迪是全班学习最好的学生,她回答问题出错简直比彗星撞地球还罕见。

可周曼迪也没有来得及复习,竟然也答错了:“因为鸟类有翅膀。”

鲁老师摸了摸黑笔,又放了下去,极富幽默感地提示道:“烧鸡也有翅膀,它能飞起来吗?”

“笃笃笃笃……”教室的玻璃突然砰砰直响,大家一看,原来是丢丢听见了“烧鸡”两个字,以为是在骂它,又在那里发飙呢!

肖小笑赶紧掏出红色激光灯,在空中画了个倒三角,命令丢丢撤退。

“肖小笑,那是你养的鹦鹉?你让它来捣什么乱!”鲁老师怒气冲冲地说,“罚你一个小黑旗,回去好好反思错误!周曼迪,你坐下吧……”

答错了的没有受到处罚,反而让肖小笑当了一回替罪羊,他心里别提多窝囊、多有意见了。可周曼迪非但没坐下,反而说:“鲁老师,我答错了题,也应该得一面小黑旗。”

她的声音很小,却很坚定。全班同学没想到周曼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家对她刮目相看。

鲁老师也一愣,她也没想到自己“包庇”了周曼迪,可人家却不领情,甚至有点跟自己对着干了。鲁老师一时语塞,然后说:“黑笔没水儿了,先记着,下次再画吧!”

就连傻子也能听出来鲁老师是在故意找理由,谁让周曼迪是老师的“宠臣”呢。老师们总是这么偏心眼,“差生”回答错问题就会被立即“明正典刑”,而“好生”答错了,老师们却想办法提示,还百般回护,真是不公平!

这次“闯三关”,鲁老师“过三关斩四将”(还牵连了肖小笑),四(2)班一败涂地。

下课后,大家都在谈论这次“闯三关”的惨痛失利。

以前“闯三关”虽然也都艰难异常,可最差也能答上来一题,像今天这样全盘皆输还从没有过。

“要我看,这次失利主要原因在于突然调课,让我们没有时间做复习准备。”田田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不见得,不见得。”肖小笑说道,“就算石老师一大早就告诉我们这节课改上自然,我们也没有时间去准备呀,上节课老罗拖堂拖了那么久……”

“你们俩都只看到了表面原因,太肤浅、太片面!”范弥胡摇着脑袋说,“这就叫一叶蔽目,不见什么山……”

“那句话叫‘一叶蔽目,不见泰山’。”田田提醒他。

“我就是说,不管是泰山、黄山还是喜马拉雅山,什么山都看不见了!”范弥胡为自己打圆场,“你们想啊,课间十分钟本来就是用来休息的,这是任何人都无权剥夺的神圣权利!”

“对呀!”田田也醒悟了,“我们为什么非得用课间十分钟来复习和预习?本来已经上了40分钟的课了,也该休息休息脑子了!”

“没错没错!”肖小笑也一拍桌子,提高了音量说道,“我们该就课间休息问题给老师提提意见,说啥也要捍卫课间十分钟的权利!”

他的声音比较大,全班同学都听得一清二楚,还把石老师也招来了:“是谁说有意见来着?要捍卫什么呀?”

“没没没……我们是说要给老师擦擦汗……”肖小笑一见到石老师就软了。

石老师没有追究下去,反而在教室里走了两圈,嘴里还“哎呀,哎呀”地叫着:“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下课时不要打闹,看看,又闹得到处尘土飞扬!地上的小飞机是谁叠的?捡起来!你们有时间的话看看书、预习预习功课该多好……”

石老师没有注意到,在她喋喋不休发牢骚的时候,“铁三角”已经偷偷溜出了教室,正在密谋他们“给老师提意见”的新计划呢!

“迟到了!说,干什么去了?”上课铃打响后5分钟,石老师面对姗姗来迟的肖小笑、范弥胡和田田发怒呢!

“解手。”肖小笑本来想说“撒尿”,忍住了。

“出恭。”范弥胡挑了一个皇帝的御用词。

“方便。”田田脸上微微有些红。

“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石老师看了看田田,没有把“屎尿”两个字说出来,“课间休息有10分钟呢,上厕所能花多长时间?顶多五六分钟吧!早干吗去了?”

“报告老师,上厕所之前政教处张老师让我叫两个同学过去帮忙,他说要搬花。”肖小笑说。

“啊?”只听林臻张大嘴巴插了一句嘴,“帮忙就帮忙呗,干吗还非得要长得漂亮的?还有,范弥胡去干什么?”原来,他把“搬花”听成了“班花”。

石老师没有理他:“这事儿我知道,张老师只用了你们4分钟,那之前呢?把你们课间十分钟做了什么,都一样不差地说出来!”

“我还是写出来吧!”肖小笑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画写了起来:

10:00下课铃打响

10:00-10:02老师拖堂

10:02-10:07遵照石老师要求,复习上节课内容并预习新课

10:07-10:11去教务处帮忙搬花

10:11-10:15上厕所,迟到了5分钟

肖小笑写完,转过身来对石老师说:“您看,总共只有10分钟,却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我们可是一路狂奔过来的,一秒钟也没敢耽误!罗老师还让我去办公室领练习册,我还没来得及去呢!要不还得晚来。”

“就是就是!”范弥胡也嚷了起来,“我本来想去买块橡皮,到现在还没抽出时间呢!”

田田也捂着肚子说:“我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妈妈给我两块钱让我在学校买早点吃,可哪儿有时间去呀!”

石老师歪着头愣住了,好像在想些什么。

听到“铁三角”开始说出了自己的满腹意见,全班同学也都壮起胆来一吐为快:

“我都在座位上坐了一早上了,腿都麻木了,要是能到操场上跳跳绳该多好!”

“操场是来不及去了,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在教室里扭两下,还要被说成是故意在教室里打闹,冤不冤呀!”

“上次检查视力,我又下降了,都是因为课间得不到休息!”

“就是嘛!课间十分钟本来就是留着休息和娱乐的,本来时间就不多,又要被瓜分占用,我看不如取消掉得了!”

“把课间十分钟还给我们!”

……

大家七嘴八舌地喊着,眼看局势就要“失控”,石老师“啪”地一巴掌拍向讲桌,总算稳住了大局。

大家本以为石老师又要说“造反啦!”“你们在故意找茬”,可是老师却说:“你们的意见提得很好,我知道了。我会跟各科老师反馈,以后尽量不占用大家的休息时间。比如鲁老师的‘闯三关’,我会建议她在上课时给大家留几分钟用来复习,把课间十分钟还给大家!”

“万岁!”肖小笑带头喊了起来,范弥胡和田田也挺兴奋。

“可是——”石老师把脸色一沉,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你们已经占用了我十几分钟的上课时间,我可要索取回来。我也跟鲁老师学会了一手——闯三关,今天是第一轮,就由你们三个来闯关,回答错了,我可是要插小黑旗的!”石老师说着,已经摸起了黑笔。

“妈呀……”肖小笑、范弥胡和田田一起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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