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族俗话说：“酒满敬人，茶满欺人”。烤茶每次只能斟半杯，慢慢品完之后，再从加了水稍煨过的小砂罐里斟出几滴，用沸水兑第二杯。如果一次就给客人斟上满满一杯茶，那是很不礼貌的。白族敬茶的礼节也很讲究。烤茶人先将第一杯茶双手齐眉敬给客人，客人接茶后又转敬给主人家的最长者，互相央谢；待对在座的人都央敬一番之后，方才开始啜饮。
对远方来的尊贵客人，白族人除招待一般的烤茶外，还要献上传统的别具一格的“三道茶”。第一道是新烤刚冲、略带苦味的清香茶，使你解渴消乏，心神清爽，体味到苍山洱海间的茶香水好；第二道是由核桃片、烤乳扇丝和红糖在茶水里浸泡的回甜茶，使你体味到好客主人的浓情蜜意和他们诚挚甜美的心灵；第三道是用蜂蜜和花椒冲泡的蜂蜜花椒茶，蜂蜜比红糖更甜，却又有花椒的调味解毒，使你在甜蜜中保持清醒，并引发你对生活的回味与思考。
白族有“省嘴待客”的传统。平常自己家里只饮用一般的清香烤茶，贵客来了，才摆“三道茶”，主人陪客人一起品尝。外祖父在自家的小花园里请客人喝“三道茶”，我少年时曾多次沾光，边品茗边听外祖父和他的客人说古道今、谈诗论文，自己也不免浮想联翩，感到余味无穷。
离开家乡几十年，我一直保持着喝茶的习惯。但由于自己不会烧烤，再好的茶叶泡出来，它的汤色和味道，我感到也远不如家乡那特殊风味的“雷响茶”和“三道茶”。1984年8月，全国第二届当代少数民族作家文学讨论会在大理白族自治州首府大理市举行，州政府用热烈隆重的白族传统仪式举行“三道茶”招待会，我才同与会的各民族作家、学者朋友们一起，又一次领略到了家乡阔别30多年的“三道茶”。那天，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朋友们都格外高兴，载歌载舞，边品尝边捉摸每一道茶的不同味道和传统寓意，个个对白族人民源远流长的文化传统和烹茶艺术赞不绝口，而我却沉浸在童年的回忆之中。
摆夷杂写
金洪根
摆夷，这蛰居深山中的民族，近来也响起来了，她是穷荒僻壤中的一朵奇葩，使开发西南的人们，都对她惊奇地睁大了眼。谈起摆夷，谁都感到了一阵神秘，远在上海的人如此，近在滇境的人如此，就是刚从边境归来的人，也是如此。人们用惊奇的眼光来看摆夷，研究摆夷，再用神秘的口吻传述开去；也许就是这一点神秘的作用吧；教任何人都感到兴趣，耸着耳朵，不厌详尽地倾听着，一遍，二遍……既是大家感到兴趣的所在，不妨再细细地谈她一谈吧。
摆夷散居在孟定芒市一带，是云南边境占最大多数的民族，分水、旱两种，为适应读者的兴趣起见，这里所谈的以水摆夷为谈话中心。
摆夷的姑娘个个长得脸蛋俊俏，体态窈窕，水仙花般的动人。因为天天洗澡的缘故，肌肤润滑，细致生光；加以服饰摩登，紧裹肉体的一件白上衣，配着花裙子，更显得婀娜妩媚，素雅宜人。头上还插着一朵很香很香的鲜花，这是自然芬芳的气息，没有人工香水强烈的刺激性，却温馨醉人心腑。从边区归来的人，在别的方面也许有不同的见解，然而对于摆夷女郎，却是众口一辞，有口皆碑的极端赞美。老年人说：“理家的本领好极了”；中年人说：“摆夷姑娘挑水的姿势真美”；小伙子说：“太漂亮了，不由得人不爱”；老婆子说：“杏眉凤目，命妇之相”；小孩子说：“摆夷比妈妈更慈爱”。总而言之，摆夷女郎美丽温柔，而且善于理家，是个十全的美人。她是一个漂亮的爱人，也是一个温柔的贤妻，贤能的良母。旅行滇边的人，从满是破烂，污秽的倮倮区里走出来，踏进这样一块满是安琪儿的极乐土，谁不疑心错登了神仙世界呢！
摆夷姑娘生性喜水，每天要洗二次澡，那里的河流也很特别，清而不深，浅的地方仅二三尺左右。水流也不湍急，好像天然预备给她们洗澡似的。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每条河里都有一丝不挂的女人在浴水嬉戏，落日的余晕晒在河上，漪涟起处，金波四扬，映着袅动的青丝，苗条的身影，那景致真教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在街上，如果碰见了漂亮的摆夷女郎，你可直爽地问她讨头上的鲜花，有时她故意撒娇不肯，你不妨硬抢，假使她要抢还，逃之可也，但绝不可还给她。别看她满面怒容，心里实在是满心欢喜哩。如果你瞎讨好，还给了她，那她回到家里准伤心得哭上三天三夜！她们很欢喜水，清明后十天有泼水节，平日更欢喜泼水，女的如心许男子，就常常用水泼他，也极欢喜别人泼她，你泼得越凶，她笑得越高兴。故男女之间，尽可用泼水讨花等光明正大的举动来培植爱情的萌芽。
继泼水节之后，有掷袋节，届时邻近各村的青年，都须出场比赛，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成对儿的，如甲村派出一个男子，乙村就须派一个女子，配成一对，藉以增加青年男女接触的机会。两村居民都闹哄哄地围在场上观看，双方站定位置后，一声号令，男的就纷纷把沙袋抛过去，对方的女子一定要接住，如果接不住，就算输了。于是胜利者的男子，便可向女的索取战利品，如头上的鲜花，手上的戒指，甚至贴身的衣服，要女的当场脱给他，也不能拒绝。男的把这些战利品拿回本村，放在橱内，供大家观赏，隔了一天，再把这些战利品盛在盘里，加上些茶叶、蜜饯之类，送回乙村；并不是真的要那些东西，不过表示胜利而已。
摆夷不论男女，只套一条裙子，头上缠着很大的白头巾，这是摆夷最好的标志。平日生活，全由女子操劳，做丈夫的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享福享福！在都市中做牛马的男子，见了他们优哉游哉的生活，真要羡煞。常喜入山打猎，所以枪法极好，射来百发百中。夷女很爱美，姑娘们在家时常作刺绣等女红，或者缀制鲜艳配身的衣裙，预备有集会时穿着。平时居家，服饰却很朴素，白衣黑裙，素雅贞静，像个女学生，一到赶街或有集会时，才拼命装饰，穿起缎子的上衣，印度绸的花裙，甚至把新输入的皮鞋也穿出来，竞媸斗妍，极艳丽之能事。脸上也淡施脂粉，不过她们用的不是胭脂，是槟榔和石膏调成的东西，涂在嘴唇上，却比口红更红艳动人。每次赶街时，女郎们都妆扮得挺漂亮的，挑了货物走在前面，男子们全身武装，腰佩大刀，在后面保护，很有中古时代骑士的风度。
边区幅员广阔，人口稀少，肥田千顷，什九荒芜，居民耕田的多寡，纯以人力计，能种多少，就种多少，稻黍诸物，已食有余，故摆夷们都很富裕。他们也很欢迎别地的人去垦殖，陌生人到了那里，茶叶一包，就可换得良田数亩。小偷绝对没有，依当地的习俗：凡有人行窃，第一次予以警告，第二次再犯，马上系在大石块上，沉入河底，绝不宽容。居民既不愁衣食，复有这样严厉的禁律，窃贼的绝迹，实为必然的结果。摆夷晚上睡觉向来都不关大门，旅客到了那里，也绝对不用慎防扒手，昔人所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极乐世界，那里真可当之无愧了。
每年六月以后就是雨季，所以在六月初有“关门节”，这一天商业特别繁盛，全市商人举行大拍卖，廉价倾销，很是热闹。直到十月，雨季始告解除，有“开门节”，居民狂欢庆祝，比关门节还要热闹。雨季期中，百业萧条，居民一直被瘴疟困袭着，夫妇必须分房，不能同居，否则有生命之危。有一点是旅居夷区应该留意的，就是最好不要带家眷去，以免受孕，招出重重麻烦，因为在那里不病则已，如果病了，不论何种病症，非奎宁莫办，而奎宁根本就是一种有妨胎儿的药！
摆夷女子在姑娘时代虽然很自由，浪漫，一直在桃色圈中打转，陶醉在爱神的怀抱里。可是一旦结了婚，就立刻解脱一切姑娘时代浪漫的天真的举动，正经地做一个贤妻，负起家庭的责任来。
摆夷的婚姻是绝对自由的，男悦女爱，双方中意，便成眷属。土司的婚媾，礼节极隆重，如甲土司的儿子要娶乙土司的女儿，男家除厚重的聘礼外，凡女家亲友，还须各送纯金碗筷一副，分量很重，每副约有五两，仅此一项，在战前金价贱落的时候，也要一万多元，当兹战时，金价暴涨，所费更令人咋舌。不过普通平民的婚礼，却很简单，男女中意，并征得双方家长同意后，便由男家率同一群打手，乘夜把新娘抢走，女家也率同一群打手出门追赶，抢新娘的人向东走，追的人却向西方追，很是可笑；如果男女家恰巧跑在同一方向时，男家便开枪数响，表示我们在向这里跑，请勿追来，女家会意，便也改变方向，向别的方向拼命追去了。婚后第三天，由男家稍备茶叶糖果等物，新郎伴着新娘一同至丈人家谢罪，表示女郎是我抢的，请勿误会，所带的东西，就是聘礼。
结婚夫妇，如果不能融洽，难以白头偕老，便可协议离婚，双方都同意呢，当然不生问题，女的重回娘家，男的往依父母，各自西东，再行婚嫁。如女的要求离婚，而男的不愿时，女的可燃红烛一对，长跪于丈夫之前，请求答应，一次不成功，不妨第二次，第三次……再接再厉，务至答应了才止。男的要离婚而女的不愿时，亦是如此。
比较起来，他们的婚姻制度，比文明社会里的要合理得多。
《述异记》云：“滇中多蛊，妇人尤甚，每与人交好或此人有远行，必蛊之，至期不归，则死矣。一客至滇，交一妇人，临别云：‘我已毒君矣，如期不归，必腹胀，胀则速还，如逾月，则不可救。’其人至期果腹胀，逡巡不归，腹裂而死。”摆夷女郎虽然漂亮，温柔，善于理家，可是听说也有这么一手，这倒是外方人应该先注意到的。她们既是这么一个可人的安琪儿，还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自易与他方人结合，然而她们绝对不愿意离开可爱自由的故乡，在这一点上，她们不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随丈夫跑到别处。丈夫如果一定要回家，她也会答应，只要你应允她几年之后回来，于是她会在分别前随时随地给你吃一种奇特的药。你答应二年的，二年后如失信不归，就要毒发身死，设而守信归来呢，她就会给你吃一种解药，继续欢乐的夫妇生活，据说这种秘方有数百种，差不多每家有一种，所以要预防也防不胜防，要解救也无从解起哩。这样似乎残忍一点，但在重言诺的摆夷看来，做了一个男子，竟不能守信，受惩罚是咎由自取，不足怜悯的。
可是大多数娶摆夷女的汉人，并不怕这一层，倒是美丽温柔的摆夷女郎，替他安排下的一个美满愉快的家庭，他舍不得离开！
云南怒山上的傈僳人
力生
一
云南是个山国，在这群山之中却蕴藏着不少小平原，就是地理学家所谓的“山间盆地”，本地人管它叫做“坝子”。全省有一百零九个县，每县县治都设置在一个较大的坝子中间，这样，云南大约有一百零九个大坝子。山多，旅行是件困难的事，现在交通虽比以前好些，可是大多数县份的交通仍然是靠骑马，坐滑竿。当你爬山过岭跋涉了一天，猛然间闪出了一片平原，绿油油的田地，整齐的庄院，数行杨柳，小河穿流其间，你心中会有种说不出的舒适，赶紧拍马，一口气冲下山来。这时，回顾四山，已为晚霞染成一圈红紫。等你走到街心，已是暮霭沉沉，便就急忙落店。
在店子中间屋，你会看到“天地国亲师”的红纸金字的牌位，在菜油灯盏闪耀之下，这几个金字分外显得鲜明。这牌位是象征着汉文化，这个坝子是汉人的社区了。到这里，你会有种亲切的感觉，这是每个“走夷方”的朋友都感到的。
我在云南边地走过一年半，这篇短文中所要叙述的是滇西北区，怒江澜沧江之间怒山上的傈僳人。他们人口约十二万余人，分布区域很广，可是未汉化的部分，住在维西、福贡、碧江等几个县份。语言属于藏缅系，跟罗罗很相近。从昆明去三日汽车到下关，改乘马，五日到丽江，再六日可以到维西。维西在清代是个“厅”，现在改为县，是个贫苦的三等县，也是汉文化的最后一站，自此往西北便入了藏文化的范围了。在维西属的岩瓦镇有渡江的溜索。对岸便是怒山，傈僳的大本营。溜索又叫做绳桥，是川滇西部和康藏两省水上的交通工具，看去十分可怕，但是极为便利。
二
维西、福贡一带的坝子，正如滇中其他坝子一样，是被汉人以及已经汉化了的土人占据了。真正的土著居住在四山上。有人说坝子以前根本没人住，土著们不吃米，不知道人工灌溉，坝子对他们可以说是毫无经济价值。他们吃苞谷，高粱，荞麦，他们的技术是“刀耕火种”。在夜晚，你会看到四山上一片片的火光，这并不是野火燎原，这是傈僳们故意把山上的丛树野草烧了，预备在那里布种子。烧成的灰是种半人工的肥料。他们没有犁，没有耙，因此也没有犁地的牛。下种子以前用他们特有的方头的朴刀，或是烧坚了的树叉去翻土。这就是所谓“刀耕火种”。六畜之中，傈僳只有鸡豕犬而无马牛羊。除非藏化了的才养大群的羊。汉化了的养几条牛。
三
山上有的是野味，如麋鹿野猪，豺狼虎豹之类。猪鸡是妇女们的经营，太小，不值一吃。傈僳男子们是好猎手，对打猎有无限的兴趣。出猎的时候成群结队带好了干粮。他们惯用围猎，不用猎狗，他们自己就有一双锐眼，辨得出兽类的足迹，于是寻迹而往。找见之后就追，一面追，一面喊，追到一个适当的地方，然后大家分散开，把这场所的出入要道围堵起来，把圈子渐次缩小，向内逼进，大声呐喊，手上握着武器――弩弓、朴刀和矛――准备随时见了就射，就砍，就刺。这时这野物真是仓皇失措，走投无路了，一个躲避不及，便被结果了性命。因为是追围，不能预定什么方向，也不能预知多少远，往往追上三四天的路程，自然都是在没有住户的荒山野岭之中，所以必得带着干粮。到了夜晚便就在山岩之下和衣而睡。为怕野物远扬，所以有人轮流守望，而野物被追了一天，到了夜晚也就无力再跑出多远，多半是藏在一个不易找的所在，一动不动，否则便会被守望的人感觉出来，而丧了性命。
把野物打死之后，大家扛了回家。谁首先击中这兽的分得此兽的头部。其余的分得四肢五脏等。但是一个部落的酋长照例是分得一支前腿，虽然他并没有参加这猎事。
四
傈僳们是嗜酒的，遇有野味下酒，更是饮个通宵。汉人们杀猪宰羊总是先开膛，但傈僳们却是把整个的野物放在火上烧，先把皮毛烧去――除了特别好看的皮毛如虎豹之类。然后把头割下，再解体。肠胃任其自然不加涤洗。切成一段一块，或是架在柴火上去烤，或是分成几个大锅去煮，但不用盐。因为盐在土人区域中是珍贵之品。仅在吃肉之时，用舌头舔盐块。一块盐好几个人轮流去舔吃。但是酒，他们自己会做，可以尽量的喝了。
这样的一个大宴会照例是要有跳舞歌唱来助兴。没有歌舞，酒肉都要减色不少。在早饭以后大约九十点钟，开始预备，煮肉，抬酒，到一个山间广场上，阳光照耀着每个人兴奋的脸，姑娘们更是着上新衣饰。主持烹调的是酋长的或村长的大妇，同时她也是司酒。自然另有若干妇女在帮忙。大约在午后一二时开始传酒，递酒。渐渐有了歌声，笑声，欢呼声。自然的，也是耐不住的便站成一个圈子，男的女的，牵起手来，脚步移动了，于是跳舞起首，是自左向右转去，手牵手，一个圈。有时用有名的芦笙来助舞，而拍子则是用脚跺在地上。一起一落，随着芦笙的一扬一抑。跳舞时并不舍去了酒，这酒是由圈外人递到舞者的嘴上，一口一口的喂饮，不饮的便是在唱了。大约到了入暮，肉煮好了，或是烤熟了，便轮流的走出舞圈去吃，三五人坐在一堆，仍是用酒来下肉，吃了又去跳。不知觉的，等到彼此看不见脸时，便升起几堆火。这舞圈便以火为中心，而围着跳，火光融融，照着红熏熏的脸，一起一落的身躯。
然而这宴会仅止于吃喝唱跳么？不然的。土著姑娘有圆大的眸子，笑眯眯的面庞，唱着迷人的调子。傈僳小伙子不是块石头，哪能无动于衷？傈僳小伙子开始感觉应当“反攻”了。于是丢眼色，抛出惹人疼的句子，自己也哈哈的，快活得忍不住的大笑了。火光照着一口白牙，一双寻事的眼。这样又在跳，唱，调笑，忘记了一切。忽然，这一对从舞圈上失去了。他们悄悄的溜出人群以外。这时，四山寂然，满天星斗，于是他们便沉沦在这黑色之中。歌声、脚拍声、笑声、欢呼声仍然在光圈里继续着。年老的人开始打盹，小孩子也在母亲怀里，傍着火堆，睡着了。但是青年们仍然在狂舞，直等到太阳爬上了山头，野草上的露珠渐渐的干去，人们才四散回家。
这场宴会之后，人们总会接到几个“来，请吃喜酒”的通知。那个首先击中野物的人得了头，把肉吃完，洗净了，便把头骨挂在屋里，作为“成绩纪录”。在好猎手的屋里，我们可以看到数十个兽头，一排一排陈列着。
五
深山大箐之中最可自豪的是有用不尽的木材。这从傈僳们住屋的建筑材料上可以看出。房子是用粗大的树干横着自地往上垒磊而成，四墙均是如此。只挖一二个小孔，作为窗子。房顶是拱起，两端望去作“人”字形，也是用木杆搭成。这种房子俗名“木楞子房”。相当的长大，一所房子可以住三四家，每家以火塘为标准，一家一个火塘。但在澜沧江与怒江下游则是用竹篾跟木杆合筑，大约那一带的木料不如上游之丰富。
在高山上住，虽在夏天，一到夜间仍是很冷。所以傈僳的火塘通年的在燃烧着。他们的活动是在春夏秋三季。到了冬天，大雪封山，除非迫不得已是不离家门的。一冬的粮食用品要在冬季以前预备好。在冬夜，当雪满群山，狂风如吼，正是老人们坐在火塘边给小孩子们讲故事、说神话的时候，就这样，傈僳的智慧一代代的传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