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22户县方言与天水方言指示代词比较表〖3〗近指远指表处所户县天水这一搭儿tei55t兀一搭儿uei55t这搭tsai51tA34兀搭vai51tA34/vu55tA34兹搭ts55tA34/ts55tA34兹里ts55l34兀里vai51l34/vu55l34这半个tsai51pan34kai211兀半个vai51(/vu55)pan34kai211兹半个ts55pan34kai211这面tsai51min44兀面vai51min44/vu55min35兹面ts55min35这岸tsai51an44兀岸vai51an44/vu55an35兹岸ts55an35表时间户县天水户县天水这忽t55xu31这一阵儿tei51t51兀一阵儿uei51t51这一阵tsai51i213t44兀一阵vai51(/vu55)i213t44兹一阵ts55i213t44兹会子ts55xuei214ts211兀会子vu55xuei214ts211这一向tei51ia55兀一向uei51ia5555这一茬子tei51tsa35ts兀一茬子uei51tsa35ts55这一向tsai51i213ia55兀一向vai51i213ia55兹一向ts55i213ia44兀一向vu55i213ia44这时节tsai51s35ti211兀时节vai51s35ti211兹时节ts55s35ti211兀时节vu55s35ti211表数量户县天水户县天水户县天水这一个tei51k31兀一个uei51k31这个t55兀个u55这个tsai51kai211兀个vai51kai211这一个tsai51i213kai51兀一个vai51i213kai51这一些tei55i31兀一些uei55i31这些tsai51i35兀些vai51i35这一点儿tei51ti51兀一点儿uei51ti51这一点tsai51i213tin51兀一点vai51i213tin51表很少或极少户县天水这一点点儿tei51tia～51ti35兀一点点儿uei51tia～51ti35这一捏捏tsai51i213ni214ni214兀一捏捏vai51i213ni214ni214这一丢丢tsai51i213tiou35tiou兀一丢丢vai51i213tiou35tiou表很多或极多户县天水这一些tei55i51兀一些uei55i51这一些些tei55i51i35兀一些些uei55i51i35兹么多ts55mu211tuo214兀么多vu55mu211tuo214兹些哩ts55i35l211兀么些哩vu55mu211i35l211续表〖3〗近指远指表程度户县天水这么te～55兀么ue～55这一tei55兀一uei55兹么ts55mu211兀么vu55mu211表方式户县天水这一下tei51xa5531兀一下uei51xa5531兹个ts55kai211兀个vu55kai211兹么个ts55mu211kai44兀么个vu55mu211kai44表性质户县天水这一号tei51xau5531兀一号uei51xau5531兹么ts55mu211兀么vu55mu211表次数户县天水这一回tei51xuei35兀一回uei51xuei35这一回tsai51i213xuei35兀一回vai51i213xuei35这一次tsai51i213ts44兀一次vai51i213ts44看来，天水方言的指示代词系统也很复杂。有朋友问，户县方言的指示代词果真就如《户县方言研究》里边罗列的那么复杂吗？我说的确如此，当然也存在着个别的地域性分化等问题。
2010年7月10～16日，笔者和徐朋彪到甘肃东部正宁、宁县调查方言。调查表明，正宁方言表示处所的指示代词也是“这搭t55ta31/这搭ta52/这岸子t55na～5531ts、兀搭u55ta31/兀搭ua52/兀岸子na5531ts、那搭n55ta31/那岸子n55na～5531ts”，跟关中多数方言点的类型相同；正宁方言表示方式的指示代词分别是“这么个t55mk/这漫t55ma～55、兀么个u55mk/兀漫u55ma～55、那么个n55mk/那漫n55ma～55”。宁县方言“这”字在宁县方言里的读音比较特殊，时而读作翘舌音，时而读作平舌音；这种格局跟天水方言有相似之处。下面罗列宁县方言的指示代词及相关语法例句；为了比较，疑问代词一并列入。宁县方言远指代词是否分层次以及如何分，有待深入调查研究。
近指远指疑问代词表处所这儿tr55/这搭ta51兀儿ur55/兀搭ua51哪搭a35ta31，a55ta31/哪楔儿a35sir35表数量这个t51兀个u51哪一个a55i31表方式这漫ts/t55ma～那漫n55ma怎么ts51ma/怎漫ts51ma～以下为宁县方言个别语法例句。
兀个谁谁呀？u51sei35？
他跟一个朋友说话着呢。t‘a51ka～31i31p‘～3531iu51s31xua55tsli。
人家他说就走呀，怎漫这们怎么这么一大拱长时间啦还没走？ni～31s31ts‘iu55tsu51ia，ts51ma～t55m～i31ta55ku～51liaxa35m31tsu51？
（对话）甲：你给人家阳平调说，教这两一个人住下。ni51kei51ni～35s31，ti31t55lia～31z～35ts55xa。乙：我给人家阴平调说啦，人家阴平调没地方住啦。u51kei51ni～31s31lia，ni～31m31t‘i55fa～31ts55lia。
到这搭不到兀搭在这儿不在那儿。t55ta51pu31t55ua51。
不是这漫做哩，是那漫做哩。pu31s55ts55ma～55tsu55li，s55n55ma～55tsu55li。/不像这漫弄，是要那漫弄哩。pu31sia～55t55ma～nu55，s55i55n55maa～nu～55li。
用不下利=们那么多，仅有这些就够啦。y～55pu31xa55li55m～tu31，ti51ts55si35ts‘iu55ku55lia。
这一个，兀一一个碎小，这两个哪一个好些？tsei51i31ta55，vei51i31suei55，tsei55lia～31k31a31i31x51si31？
这一个比兀一一个好。tsei51i31pi51vei51i31x51。
这一个房子撵不上不如兀一一个房子。t55i31fa～35tsni～51pu31a～55vei55i31fa～35ts。/这一个房子不胜兀一一个房子。t55i31fa～35tspu3155vei55i31fa～35ts。
这句话拿宁县话怎漫说？tsei51ty55xua55na35ni～35i～55xua55ts51ma～s31？
我说得没有人人家好。u51s31tim31iu5135nia31x51。
把你兀个书给我一本子给我一本书。ma31i51u51s31kei51u51i31p～51ts。
你姓王，我也姓王，咱都姓王。i51si～55va～35，u51ia51si～55va～35，ts‘a35tu35si～55va～35。
本书在修改过程中，承蒙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游汝杰先生惠寄来三篇跟代词有关的论文复印件，受益匪浅。这三篇论文是《方志所见上海方言初探》(许宝华、游汝杰1988：184～192)《吴语里的人称代词〉(游汝杰1993：32～41)《吴语与粤语人称代词的比较研究》(游汝杰2005：356～361)。这三篇论文对我们研究关中方言代词以至于所有汉语方言的代词都有重要的启示作用。如上海方言近指代词是“”，乾隆《上海县志》载：
“里，音格，谓此也。”(许、游1988：190)“”在关中西部扶风(kuo老派/中新派)、岐山、凤翔、宝鸡(k)方言里用作近指代词。“家”字在常州等处方言里用如“们”，仙居方言则以“家人”表示“们”；常州方言的“我家、你家、他家”相当于北京的“我们、你们、他们”，这跟关中周至、武功方言是一致的(参见游先生1993：37)；江阴方言亦然(我家kɑ你家ijkɑ他家tɑkɑ；游2005：359)；新会方言也是用“我家〔ｇka→ｇk〕”表示“我们”(游汝杰2005：360)。
宁夏固原方言表示处所指示代词的类型可以支持笔者远指代词在实际语用过程中可以分层次的观点：近指为“这搭［t55ta31］”，相对较近的远指为“那搭［n55ta31］”，较远指为“那搭搭［n55ta31ta31ta24］”，更远指为“那搭搭［n55ta31ta24］”，假如还有极远指，则延长“那”字的读音。另外，固原方言表示处所的疑问代词为“哪搭［na31ta24］”。通常情况下，固原方言在远近对举时，以“［这搭t55ta31］”与“那搭［n55ta31］”对举，或者在表示远指时由说话人根据自己的感觉和习惯来考虑用哪一个远指代词。固原方言这个特点跟关中方言不太相同。而我们所调查到的宁夏隆德方言远指不再分层次的类型就显得简单得多了：隆德方言近指为“这搭［t44ta］”，远指为“兀搭［u44ta］”。
莫超（2010）《近代西北方志方言文献中的代词》一文给我们提供了清代及民国期间西北方言人称代词、指示代词、疑问代词的一些特点。我们通过这篇文章可以看到今关中方言区西安、铜川、永寿、蓝田、澄城、宜川等处的代词特点。关于指示代词，如乾隆三十年（1765）《同官（今铜川）县志》曰：“那边曰‘务搭’，这边曰‘这搭’……这会儿曰‘镇藏番’”光绪十四年（1888）《重修永寿县新志》曰：“这搭，此处也；兀搭，彼处也。”
民国三十三年（1944）《洛川县志》曰：“‘这’读如‘智’，那曰‘兀（去）’。”莫超指出，目前的西北方言代词有一定变化，如民国二十八年（1939）《天水县志》曰：“至答，即此端之转合。务答，即外端之转合。务里，即外里彼处之谓也。”我们认为，天水在民国期间远指分为两个层次，第一层次为“务答”，第二层次为“务里”；目前，天水方言指示代词为“至答、务答”。二三十年前，我们在关中调查方言时，许多七八十岁的老人口语里都有远指第二层次，听凤翔籍硕士生张永哲说，他的80多岁的祖父口语里没有笔者《关中方言代词概要》一文里的“那搭”。估计，关中一些地方的远指第二层次是在建国后渐次淡出的，因为普通话只有远指只有“那里、那边”等，没有再分层次。
张振兴先生(2007)在《汉语方言指示代词二分与三分》一文里讨论到武汉方言的指示代词“这［ts35］”“那［na35］”“［n35］”时指出：武汉方言的“这［ts35］”“那［na35］”“［n35］”，“声调都是去声，这是语音感染的结果”。其实，关中方言不仅人称代词的声调有感染，指示代词也有感染，“兀”字很普遍地在关中读作去声调，这是受到“这、那”两个去声字感染的结果，这个特点在陕甘宁晋等地很为普遍；凤县、宝鸡“这搭”的“这”和“兀搭”的“兀”读作阳平，也是互相感染的结果。我们目前能够看到的汉语其他方言也不同程度地存在类似现象：山东潍坊一带的“这［t21］、［聂i21］、那［nA21］”都读作去声调，南昌方言的指示代词ko、he都读作上声调，波阳方言的指示代词ko、i都读作去声调，厦门方言的指示代词tsit、hit都读作32调值，绩溪方言的指示代词“尔、那、面”都读作22调值，婺源方言的指示代词“唔、个、mi”都读作35调值；很有意思的是，黄伯荣（1996）主编的，汉语方言语法类编》一书474页指出：山东淄博方言，其指示代词“这、乜、那”在指代一般名词性成分时读作214调值，指代处所时读作41调值，只指不代时读作21调值。淄博方言的这种类型非常特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