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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怀恋杨花

——怀恋,其实还是一种心灵上的拥有!

年年岁岁的相似,我又看到了你!

在异乡打滚了很多年,我回来了,回归了故土,就像那杨花,在枝头成熟,在天空飞舞,最后回到了大地!

这里的杨花,还在风中飘舞,这里的水声,依然停留在童年的岁月,没有变化。

今夜,让我就再一次躺在这童年的石头上,回忆我一生的点点滴滴。记忆的流水,你就顺其自然地流罢,我已经老了,思想休息在记忆里。

还是在童年,我就坐在这里,看过多少次黄昏落叶的美丽,听过多少次身旁小河流水的呜咽。身旁的小河流,我走了很多年,你们还在这里流着。如今我老了,又回来了,你依然在这里静静的流淌。是谁说世上没有永恒?你们在我年少的天地里守候着的,就是永恒啊!多少次,黄昏的时候,我坐在这石板上,想着远方,羡慕大雁北去,羡慕云彩飘扬。我多想去一次远方,看一看他乡是什么样。我总是在这里忘怀地想着古老的神话,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想象。外婆在黄昏的时候,燃烧了炊烟,煮熟了米饭叫着我回家。而我,总是对你,这块我曾经坐了多年的石头,恋恋不舍。吃完了晚饭,夜晚的寂静便来临了,我会守着寂静,再一次地躺在这里。湿湿的河风拂过夜空,连蚊子都不见了踪影。我就那么躺着,看着天空,看着星星,看着一丝烦恼追寻着月亮从东走到西。如果可以,我也要和月亮一样走在天空,纵览天地,看一看远方是个什么样!

后来我走了,真的去了远方。从此,把青春和年岁,留给了他乡。

当第一次去北方的城市求学,第一次到了遥远的地方,却是出奇的平静,没有意料中的兴奋。远方,城市,祈盼和梦想,都在一瞬间相遇,融合,仿佛是一切都注定了,注定了我一辈子就要生活在这霓虹灯的色彩下。

天空起着清风的时候,我走在校园里,猛然发现,天空下起了雪,暖暖的雪,却比雪更加轻盈,更加飘逸。后来便知道,这就是杨絮。从此,我便一个人坐在窗台上等着杨花飘扬,这是一个美丽而孤单的时刻。无数的精灵飞舞,悠哉地飞往大地,十分的壮观。渐渐地,陪在我身边看杨花飞舞的,不再是孤单,而是自己的另一半,我温柔美丽的妻子。天南地北,海枯石烂,我便和她相互偎依着,数着天空中杨花点点,数着年岁点点,光阴的流水就这么悄悄地从我们的身边流逝。当我们从互相的偎依里回头看看世界,皱纹已经悄悄爬上我们的额头,年轮又已经过了很多个秋!

我从容的接受了这一切,一辈子在谋生的街道上匆匆行走。曾经年轻的我,在城市的霓虹灯里打造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天空,挥斥方遒,洒洒脱脱!我已经实现了年少的理想,几十年的城市生活,也已经完全适应了那里的风景,从不觉得疲倦。

后来,我在人生的中途回到了故乡,种下了两株杨树,这是一辈子留在故乡再也没带走的痕迹。没有回头,我再一次的走了,留下杨絮在童年的河边独自飞舞。

如今,我功成名就,也已经白发苍苍。就让我回到我生命的起点,回到根上,去看一看走过脚印。就像这漫天的杨花,等到成熟了,总要飘在大地上,算是回归也好,算是入土也罢,留下枝头的果实,还在暖风里成熟!

如今,我已经老去,我就是这杨花。就让我再一次的坐在这里,看一看天空,看一看星星,看一看天边的云彩。对于远方,我纵使不再像年少一半充满幻想,可我还能拾回那种年少的感觉,祈盼的热切!

如今,我陪着我的妻子,她还是那么的温柔和美丽,回到了这块童年的土地。在这块土地里,我坐在年少种下的两株杨树旁,就如看到童年在这里种下梦想。当我和我的妻子都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将一辈子的厮守在一起,坐在这河边的石头上,看漫天的花絮飘舞。直到有一天,我恋恋的离你而去,回到了土地,温柔的你,请你抚摸着我年少种下的杨树呵,你不会孤单,不会寂寞。当杨花再一次飞舞的时候,是我坐在这河边的石头上,陪着你看似水流年……

2005-9-22于华北电力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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