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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落叶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孤独,是一座冷宫,禁闭着我的心灵,让我的心灵仿若永不超生。

于是,我去了树林。我的寂寞时光常在树林中度过。树阴之下,我可以深沉地思索,可以痛苦地徘徊,可以无悔地选择。所以,无论白天黑夜,我都愿意去树林。此时,已是深秋,残阳落叶,衰柳长堤,便是我此刻的心。一条枫叶小路在我的脚下延伸,一头指向夕阳,不见尽头;一头指向山顶,蜿蜒崎岖。一颗孤寂的心,就在这红带上游荡。满地枫叶是红的,像血;夕阳是红的,像火。一切,都在燃烧着。我默默看着这即将逝去的一切,我的血在冷宫里凝固。

于是,我倚在树桩上,木然想着人世间的亲情,那么的弦妙,那么凄痛。我浑浊似的大脑还有一隙空白:我失去了父爱,永远地失去了……为了父爱,我进行过垂死的挣扎,结果,多一份渴求,就多一份痛苦,痛苦着的现在,还有痛苦着的未来。这似乎不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这不能抛弃的一切都已经抛弃了。像一片落叶,在瞬间被大树抛弃,我被父爱抛弃。

我痛苦地回忆着痛苦的过去,脑海里是一蓬乱麻,无法理清。蓦然抬头,竟发现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在这条没有尽头的枫叶小路上蠕动,他们神态安逸,告诉我,他们就是此时的夕阳,留恋这被自己深情炙烤过的大地。

我想大哭一场,让积锭已久的痛苦化做泪水,一泻而去。而我终究没哭!我又想起了我的父亲。我珍惜父爱,像老人留恋生命和土地,但父爱还是成为我脚下的一片落叶,落了下来,便要永远地消失在这茫然的世界里。

为了这不该忘却的一切,让我多看一眼吧,这似血的红,似火的红。因为明天,我得离去。我知道,追逐天堂,得到天堂;追逐阳光,拥有阳光。山的那边,是该有我的天堂的时候了。

2005.9于华电再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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