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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想和他去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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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瞬息万变,变化之快有时会让人难以捉摸。不过令人欣慰的是,纵使世界变得再快,这个社会都不会缺乏好姑娘,她们就像是一朵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亭亭玉立在茫茫人海中。比如我们今天要说的这位名叫蕊喜的姑娘,就是大家一致公认的好姑娘。

蕊喜姑娘的清丽端庄自不必说,她的工作亦是那么的令人称道。她是某中学的图书管理员,作为师范学院的毕业生,蕊喜凭着自己的聪慧和功底,不用花太多的力气,就已经可以把自己的工作做得相当出色了。一个女孩子,能够拥有像图书管理员这样一份闲适的工作,况且她又能干得如此地得心应手,这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即使说不上令人羡慕,至少也应该算是挺完满的了。

蕊喜姑娘文静内向,从不和周围的人有是非上的来往,只是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虽然有时候这种按部就班的工作也会让蕊喜产生一种莫名的厌烦,但是在周围的人看来,她的确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好姑娘。在众人的眼里和心里,蕊喜的表现是无可挑剔的。

不仅同事们对蕊喜很有好感,就是蕊喜的父母,对自己的女儿也是满心骄傲的。女儿举止得体、知书达理、循规蹈矩,哪像隔壁家的那个疯丫头,头发染得像个黄毛怪,整天和一帮乌七八糟的朋友跑出去,疯到半夜三更才回来,弄得楼上楼下不得安宁。蕊喜可是个懂事的姑娘,每天按时上班,按时回家,根本就用不着他们担心的。

此时,蕊喜正端坐在公交车上,走在按时回家的路上。她坐的是车厢后半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在这个位置上既可以一览整节车厢内的状况,又可以闲适地浏览车窗外缓缓掠过的街景。因为是从起点站上的车,所以蕊喜总是会从容不迫地选择这个座位。

蕊喜不失仪态地端坐在位置上,微微向右侧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街边渐次亮起的霓虹灯和匆匆赶路的人们。只有在汽车靠站的时候,蕊喜才会稍稍摆正脑袋,把目光投向上客的前车门,一个接一个地看着五花八门的乘客陆续上来。待汽车重新启动,她又会下意识地望向车外。

大约在第四个停靠站的时候,上来了两个年轻人,他们那亲昵的神态毫无疑问地告诉了大家,他们是一对情侣。那个男的很高,长着一张不错的脸,不过在人群中也并不见得有多少显眼,像这样让人看着并不觉得讨厌的男孩在这个人满为患的城市里实在是太多了。倒是男孩边上的女孩,颇有些与众不同,她的身材娇小玲珑,且绝对的火爆,一身亮闪闪的紧身裙装将曲线勾勒得分外夺目。她挽着男友的胳膊,一会儿神采飞扬地说着什么,一会儿又开心地笑着,惹得一头火辣辣地纷披在肩上的黄色卷发一颤一颤的。那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反倒吸引了大片的目光。蕊喜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醋意,她微微侧着头,似乎一如既往地欣赏着街边的风景,而眼角的余光却是紧紧地攫住了那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好奇怪啊,为什么同是染了一头黄发,隔壁的那个黄毛怪会那么让人看不顺眼,而眼前的这个小妞却并没有让蕊喜感到丁点的厌恶。

接下来的车程里,蕊喜就象着了魔一样,她一直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一刻不离地注意着那个女孩,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车到羊家站,那对亲昵的情侣手牵着手下了车。一下车,他们又像牛皮糖似的粘在了一起。蕊喜的目光也仿佛被粘走了一般,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两段向车后缓缓移动的牛皮糖,望着那片夺目的金发在晚风中一波一波地舞动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蕊喜的心中蓦地塞满了失落。

不知是谁正在乱穿马路,司机不得不来了一个急刹车。伴随着一声尖厉的刹车声,整节车厢里的人都向前倾去。蕊喜猛然惊醒,赶紧收回转向后面脑袋,却已迟了半拍,只听“噗”的一声,她的鼻子重重地磕在了车窗玻璃上。蕊喜觉得鼻尖一冰,一阵酸楚夹杂着疼痛迅速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眼泪情不自禁地迸了出来。在一片惊讶、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眼光中,蕊喜狼狈地捂住了鼻子。

2

吃完晚饭,蕊喜照例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她塞上耳脉,躺到床上,从床头柜上随手取过一册时尚购物画刊,懒懒地翻看起来。一曲Green waves在耳边轻柔地响起,这是蕊喜最喜欢的音乐,每每听到这如泣如诉的乐声,她就会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飞出了体外。

然而,今天这乐声却未能熨平蕊喜揉皱了的心情。一页页艳丽的画册让蕊喜觉得格外的心烦,她将画册甩到一边,从耳朵上扯下了耳脉,索性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任思绪飞扬起来。

那片火辣辣的金发立即在蕊喜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炫目。要是自己也有那么一头金发,他会不会被自己迷上呢?肯定的,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仔毫无疑问肯定会被我俘虏的,蕊喜满脑子乱乱地想着。她知道,无论自己怎样逃避,今晚都无法摆脱这片金发了。与其让自己的心情这么乱糟糟地,不如该想什么就想什么吧。她起身去客厅里为自己倒来了一杯酷儿,坐在床上,一口一口慢慢地呷着。这么一来,心情反倒平静了许多。

那个火辣辣的女孩子,她这会儿在干什么呢?和那个帅帅的男孩一起在舞厅跳舞?还是在酒吧喝酒?她会喝些什么酒呢?薄荷酒?木瓜酒?或者说不定她会喝朗姆酒?想到这里蕊喜觉得心跳加快起来。因为她知道,那是一种男人喝的酒,烈得很的。是的,象她那样的女孩子一定会选择这种酒的。那么,她的手指间一定还夹着一支烟?对了,象摩托小子那种坏坏的男仔一定是喜欢抽烟女孩的。蕊喜情不自禁地做了一个抽烟的动作,发觉竟是那样的过瘾。于是她不假思索地从床上爬起来,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摸出了一包女士烟。这包烟是蕊喜在一次单独逛街的时候,一时冲动买来的,这包烟虽然已经在蕊喜的手提袋里躺了两星期了,可她一直没动它。

今天,蕊喜突然有了抽烟的冲动。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然后抽了一支烟放到嘴里,试了几次,才把烟点上。她有点紧张地吸了一口,也许是有了思想准备吧,居然没有被呛到,于是她自如起来。她把夹着香烟的手潇洒地举在耳边,用另一只手支撑着,然后就把满嘴的烟缓缓地向着夜空中吐去。

烟雾中,她看到了楼下街的尽头拐角处那家酒吧,那家在她平静如死水般的生活中唯一能够给她带来一点放肆的憧憬的酒吧。在酒吧门前一长溜豪华轿车中,那辆夸张的摩托车显得那样的桀骜不驯。蕊喜紧紧地盯着那辆在夜色中发着暗暗幽光的机车,心里有点酸酸地想:今天他带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呢?

每天晚上,当蕊喜百无聊赖的时候,她总会把房间的灯关掉,然后趴在窗沿上,遥望着街角的那家酒吧。那酒吧似乎永远是那么的火爆,每当夜幕降临,就会有各式豪华的轿车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有时一直会从街的尽头停过来,停到蕊喜这座楼的楼下。蕊喜看着红男绿女们在酒吧里进进出出,脑子里就会开始想象着那酒吧里面的情景。那里面一定很黑暗,很嘈杂,甚至有点乌烟瘴气,但是却很热闹、很诱人。有时候,蕊喜会有一种想进去看个究竟的冲动,但一直总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的勇气。

到后来,蕊喜几乎天天站在窗前看酒吧,看那些衣着光鲜的男人们挽着女人们进出那家酒吧,看那些打扮妖艳的女子在豪华轿车间穿梭寻觅,这对蕊喜来说仿佛成了一种有趣的游戏。然后,蕊喜就开始留意到他了,那个高大壮实的男仔,总是骑着摩托带着女孩,几乎每晚都要光顾。有意思的是,他的摩托车经常变换款式,而且都是豪华型的。而车上载着的女孩子,也是经常变换模样的。这一发现让蕊喜有点兴奋,于是她有了偷偷把自己想象成那男车后的女孩的蠢动。

其实那男仔并非特别有钱,他之所以经常骑着各种款式的豪华摩托,是因为他开了一家车行。这一秘密是前几天蕊喜偶然发现的,由此蕊喜开始相信缘份了。

那天蕊喜为了在回来的路上顺便买点东西,很难得地骑了一回自行车,结果走到半路,车胎就很不争气地破了。蕊喜下车时才发现,原来满地都是碎玻璃渣,车胎扎破显然是必然的结果。蕊喜沮丧地推着车走了半天,才看到有一家门口停满了摩托车的修车行,她实在有点走不动了,便鼓起勇气把车推到了那家车行前,向一个正在埋头修车的小伙子问道:师傅,能不能麻烦帮我修一下自行车。

那小伙抬起头来,蕊喜顿时愣住了,他不就是那个自己每晚都在偷偷注视的骑摩托的男仔吗?蕊喜的脸刷地红了起来,仿佛被对方看穿了心事一样,她想赶紧逃走。

我们这里摩托车还来不及修呢,哪有空帮你修自行车!一个脏兮兮的修车工在一旁插嘴道。蕊喜的脸更红了,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时,面前这位英俊的男仔却对着那个多嘴的修车工开口了:阿浩,你先过来帮他修一下自行车!

蕊喜靠在窗沿上,想着当时那修车工满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帮她修车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房门突然被敲响,蕊喜听见妈妈在外面喊她:蕊喜,红豆汤烧好了,快出来趁热喝一碗吧。

蕊喜猛地一惊,她赶紧一边应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掐灭了香烟。

热腾腾的红豆汤已经摆在了桌上,蕊喜坐下来,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她喝得有点心不在焉,心里似乎记挂着什么。

忽然,一阵马达的轰鸣声隐隐传来,蕊喜赶紧把碗一放,顺手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把嘴,站起身就往自己的房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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