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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那年、那些旅程(三)——海南(2)

真的很满意自己,这是在所有的旅程中最心怡的一次夜行,和着视线的开阔,月光的清丽,游人的嬉戏,提着拖鞋听到细沙在自己脚丫中的呻吟,像丝质上衣与自己肌肤间若有似无的摩擦。

只需简单地勇往直前。

回去时,宝贝还在深睡,白日的玩耍让他疲累,睡眠沉重。

我开始看书,是在独自散步时买的杂志,关于海南民风介绍,配有的图片并不精美,但很质朴。

就像在夜后看到的真实,没有白日景点中人为的美好。

那夜不知是何时睡着的,第二天被宝贝吵醒,看到了三个英俊的帅小伙。

从那个清晨起,我的海南行程变得异常热闹。

相逢是首歌

是的,那三个年轻的男孩都帅。

两个瘦高,一个偏胖,结实地一路举着个摄像机,到后来,那里面有了个孩子的身影,多过美景存储。

住的酒店很有意思,普通房可以临海,环绕着一个花园,很是精致,花园后是小别墅,住后才知价格与临海的标间差不了多少,因为它看不到海,所以被打了巨大的折扣。宝贝喜欢上了别墅阳台的摇椅,坚持要去住,遇上了三个小伙后,我们决定一起搬入别墅,同一幢,两户,独自的入门,各自的阳台,可以相互望见,以后便一直住那儿,同饮同走,别墅的楼下有一个简单清爽的厨房,估计用的人很少,但很适合我。

煮了饭菜,在旅游之际,做给陌生的男子们。

搬到他们的阳台上去吃的,天际还微明,他们买了很多的啤酒,我不饮,喝白开水,昏暗后看不出异样,心情好时同样会醉。

坚持这样认为,所以得了同意,一夜的快乐下去。宝贝最后趴在胖叔叔的怀中睡着,而我在最后负责清理。

男人们都睡了,床上,沙发上,红的面颊,没有大小,全数沦为孩子。

没来由的喜欢了陌生的相遇相逢。那原来,真的是首动听的歌,可以吟唱一生而不忘。

猴岛的攀爬者

猴岛的猴并不让我惊异,让我垂不下头仰望的却是卖椰子的攀爬者,迅速如猴,灵活的身姿,椰落,树下游人掌声一片。

我没有鼓掌,却仰望不止,目光中有少时的风景。

海滩上的旗帜,引领归路,高高的旗杆,弟弟五岁左右便能迅速攀爬,直至顶部,然后呼喊姐姐。海风总是大片大片的滚过来,他高高的,我低低的。

一直是要这样的,仰起脸,才能看到我爱的你们。

非常的想念。

所以买了在海南的第一个椰子,只吸食两口,就只可抱着前行,后来宝贝与它争夺在我胸膛的位置,我只可以将它搁弃。

怪异地喜爱成品,就像椰树牌椰子汁可以几罐的喝,就像菠萝密干可以每日去小店买,袋装的加工而成。

但新鲜的,却逃避。

就像真实之始,对于我是洪流。

总是不看真相,抱着幻觉,把加工后的修饰,当成完美。

我们,不介意这种状态。生活中,椰子汁总多过新鲜椰子。

但爬树的年轻人,让我崇拜,那种可以迅速的依靠自己达到某种高处的本领,我一生都将无法学会。

所以,我只可以用仰望来替代。就像少时,用询问来取得答复。

依旧看不见,高处的风景。

托斯卡尼的艳阳

那其实是一部电影,叫“托斯卡尼艳阳下”。

后来略改,将它幻化成海南的某种印象。

很少写电影,因为从来不倾身全力地去看什么,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像我这样,在碟片播放的时候,要经常地起身走动,哪怕立在窗边向外偷望一下也好。

所以电影于我,经常变成片断,残碎的,回来看到某个画面,一些瞬间感动的话,一些像图片般美丽的景,印在屏幕上,让我停止,沉下去的瞬间忘了手中的杯,杯中待喝的水,或是身边的零食,以及手中乱翻的书。这是我看碟的样子,经常反复看同一张碟片,多次以后爱上某些零乱片断,却依旧弄不太清是非。

唯有这张碟,是我经常从一而终看的。

已多次看过,记得很多片断,微笑或是绝望,还有主人公心中的愿望,期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却总是错失。

异常喜欢,却不是在看碟而是身处海南。

一路看到的残断的小楼,就想到主人公异国的行程,坐在车内,看到买房的广告。

人有时是这样的,非要绝望了才会冲动。

大多时候,理智地懂得取舍,却经常无法取到所需。

海南的楼,一路之上,我将它幻想成影片的道具,幻想是否自己要随时下车,然后走入,对里面静默而坐的主人说:“嗨!”。

接着买下来,住下,在这个转身是清凉,扑面又热辣的世界内,反复自己内心顽劣起浮的自由渴望。

我不是影片中的“弗朗西丝”,我最终没有下过车,最终也没有看过那些楼,亦未曾在狂奔的当口出其不意的挽了谁的胳膊。

却,喜爱了那种烈阳,如此的热,狂暴不拘,不肯消褪示弱。

转身避去,风扫轻拂,世界又清凉无比。

一切都会发生的,一如托斯卡尼的艳阳,阳光下的故事不再,阳光的心情却保留。

一面狂热,一面清冷。你我的生存面具。

天之涯、海之角

是一定要去的,天涯海角。

走到哪儿都不会忘却,叼念在心。

所以那天与四个男子同行一起,他们的愿望很直白,立在那块石处,留下可据证明的印迹。

原本,这是俗人思维,人皆大同小异。

但到了那儿,我便开始散漫。

和一切都有关,孩子,体力,更多的是,心情。

有时,怕失望。

丢了幻想,就什么都失去。

所以行至一半,我与宝贝赖在沙滩上不再前行,任他们三人如何哄骗都不得其果。

结果,走掉了两个,余下胖的男子,说是累了,一起并排与我在亭中坐下。

在接近天之涯的海滩上,晴朗的下午,我听了一个故事。

目光中孩儿嬉戏,耳中曲折是非,愣是分不太清现世与幻觉。

并不是到了天涯海角就可以抛却前尘的,大家都知道,却还是要一试为之。

一千多年的天涯海角,孤悬海外,是“鸟飞尚需半年程”的琼岛,人烟稀少,荒芜凄凉。谁能想今日,碧水蓝天,烟波浩瀚,游人遍是呢?

终未能走到底,故事听到后来,歪过头只能傻望那个年轻的男子,英俊的容颜上并没有失落。

真的,或者他只是需要倾诉。

回家后,他们三人都有邮件来,经常在网络中相遇彼此,却再也没有敞心的谈过什么。好像那一场天涯之行,将一切都走到了终点。

他们说,我是个独特的人,非常孩子气,行为却让人侧目。评价至此,得意非常,即便明知,普通寻常。

最后抱着孩子,在天涯海角的不远处,把瞬间刻成永恒。

我的天涯海角,今生大约只能用来遥想。

滑过“鹿回头”

我对鹿回头的记忆,最深的是那条滑道。

其它,当是千遍景致重复扫望,未见特色。

传说,自是动人的,故事听过多次,在书中也反复地看了,所以激动被拂得很平,淡淡地立在那儿,上山是不选择步行的,因为宝贝,所以直冲交通工具。

滑道,第一次坐。

独行时,有些怪,总想考验自己的体力,或是因为太清楚平日里,身躯是如何在我不经意中折腾地疼痛,所以总想借助什么来告诉自己,力量,生存与健康。

我要存在,而且幸福健康,所以不断地来证明。

但有了他在,一切扶持得几近完美,忘了追求。

滑道往上是平和的,慢慢地,也观不见景色,宝贝只一味地喜欢,景色与他无足轻重,但所有特异的事物,却都是眼界。

所以回答了一路不知所云的问题,最后终于到达终点。终点再往上,有抬轿的,他又爬了上去,拎不下来,索性一起坐上,摇晃之中,居然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轿中归家的古时女子,怀抱孩儿,家的方向,在担夫脚下。

三个男孩居然与我们差不多同时到达。

一场表演未看完,孩儿便扑到他人怀抱,鹿回头前转身回眸,居然俏生生有这般酷帅的男子立于不远处,招手靠近,一时恍惚差点笑出声来。

虚荣是附于体表的,从不思掩盖遮避。

恍然一梦,如若跌落故事丛林。

醒来是在滑道中下坠,耳中尖叫连连,速度与弯道的刺激让人回味。以致后来经常期望可以再去乘几次,缓慢地上攀,再惊险地下滑,速度与惊惧将一切都洗尽铅华。

落脚地面,便是真实的现世。

生猛海鲜

带着宝贝,不再自由。

但温暖踏实,是由他带来,再累都心甘,照顾永远不是单方面的,所以才会爱。

誓不放手地守护。

我对自由的概念一向偏激。

多人说过我,但无法更改。

总是思及,便要抬腿,走来走去时,有时又会随时归去。而人,不是自由的,在内心来去或是盘踞,不能由了情绪。

海南是个寂寞的地方,地多,人稀,城市都会断裂。

转眼就可以沉入荒野,独自走,才是我最期翼的方式。

但有宝贝在,所以规矩地按部就班,看海,玩景点,最后离开,夜时趁他深睡,逃出去撒野,共三次。

各有所得。

靠近了自己的需要,偷盗来的自由,散漫地浮入四肢,异常清润。

一夜十一点,在三亚不知名的一个小店内吃海鲜。

原本海鲜于我,与生相伴的,不稀罕,那晚原本的打算是想任了自己,要独自蜷去哪个角落喝杯咖啡再走的。

咖啡在海南,随处可见,却一直未喝过,那一阵身体刚痛过,所以学会了克制与取舍,不该的便放弃。

在外时,慢慢对自己再次失去控制力,所以开始寻觅,未得。

总觉得灯火辉煌的如此脆弱,转个身,就是荒辽之地。

所以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只在街亮可见繁华的地带转来转去。

她说,海鲜,小姐不吃,会得不偿失。

我不屑,转身又缴械了,是个经不得一点诱惑的人。

开始趴在水箱上点,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独人享了一桌,其间电话给饭店服务生,告知留意房间中的孩子,一面吞食,顺带好心情地与电话对面陌生的男子聊两句生猛海鲜。

怡然自得。

第二日清晨,望着宝贝吃早餐,了无食欲。

放纵总有后遗。彼时又忘却。

……

似乎应该结束了,也许还有些什么,却再也无法记起,就这样便转了一次海南,其间搬了几次酒店,遇了三个帅男孩,还独自乱转了几次,赤脚划伤过。郁闷的事是,某个夜里,与宝贝一起哭过,因为他不愿意与妈妈分睡两张床。

些许小事,累积过后,时间滑淌,慢慢寻不到了痕迹。

退而求次的知道,我去过海南。与虚龄五岁的孩儿一起。

值得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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