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应邀进屋,这次她更是煞费苦心的打扮了一番,想着待他两人瞧着自己的真颜以后,怕是更会欲罢不能。
“菡萏姑娘”
菡萏进屋越帘而过,屋里却只有秋若风一人,菡萏略楞,也略喜。
“公子……”
她并不表露心意,安然坐下,不问,只给秋若风倒茶。
“姑娘不问那曲公子何处去了?”
“何必问,这青楼之处,再高雅,也是留不住人的,客来客往,你来我往,皆为过客。”
潺潺茶水,明眸流转,秋若风仔细打量这位菡萏姑娘,她不同于自恃清高之人,到有着一种闲云游人的豁达之意,圆脸白肤稍有稚嫩却似是高人置心,一言一语实为抓心。
“姑娘人美,心细,任男子瞧了都要争先恐后娶了姑娘才是,可若风却有别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成全。”
菡萏听着,觉秋若风分明就是已经深深的掉进了自己布好的温柔陷阱中了,竟然开始不再说些闲事,“菡萏也不是为谁都愿意摘纱的,可偏就公子,既然如此,菡萏也就不遮不掩,公子的事菡萏自当愿意。”
端茶而吟,秋若风便好生说起。
……
马车上的曲浮云一脸的孤寂郁闷。
瞧着小白和小郝,不禁问道:“你们主子这几日是怎么了,他跟那个梦里的姑娘是怎么回事?我带他来这里寻开心,他怎么倒打一耙?平日跟我称兄论弟,见了美人他是当然不让呀!”
小白沉思状咬着嘴唇,“这是少爷的秘密,不说为好,能说的就是少爷最近确实非常小心眼,见到那位姑娘就上上下下训到体无完肤才肯罢休。”
“大少爷是不是因为人家那姑娘不对他服帖就小心眼了?看他每次见了都急赤白脸的,无事挑刺,倒难为人家了”
小郝顺嘴又接话道。
“原来那姑娘是你们府上的丫头呀?难怪,难怪……怪不得抢我的菡萏姑娘,府上还能有什么绝色美女。”
曲浮云瞧着自己这一身新衣裳,直觉得气的慌,可又想姑娘到处是,不差这一个,谁让自己兄弟喜欢呢!本来也是为了助他拜托无缘桃花而已,罢了罢了。
这几日很是得意的王小花,揣着银子带着青竹就去了府外。
“姐姐来了,就是这里,瞧瞧铺子如何?”
在府外恭候多时的冯双彩,一身得体的橘裙衣衫,年有二二比王小花略小,家中经商,却因扇结缘,常来常往也就熟悉了,这不两人商议着藏扇如藏宝,不如也借此开个铺子,一来为了以扇会友愉悦身心,二来也算以爱生财,如此商量,便由常在外走动的冯双彩多位留意着,这不就寻了合适的铺子,免得王小花费心。
王小花哪里顾得上细瞧,只觉得好,“这铺子好,面前并未熙攘,也决非冷清,如此甚好,爱扇之人难里受得了那些酒店门前的吆喝,自当清净之时看人来人往,一扇在手乐之悠悠。”
“要不说我喜欢姐姐呢,姐姐的心思妹妹最懂!”
冯双彩领着上了二楼,闲说一二,里面也都是空的,冷散的桌椅王小花也并未在意,只听着冯双彩比划着这里放个柜子,那里喝茶这些,仿佛这一切马上就呈现在了王小花的面前,她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终于要成为了众人在意的主角,飘飘然的很。
“怎么样姐姐,妹妹说的这些您觉得可行?”
“当然可行,妹妹的眼光比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要好了千倍万倍,就是这铺子包下来,要多少银子?”
冯双彩拂袖笑道:“我就知道姐姐又问这个,这个铺子妹妹我已经卖下来了。”
“卖……你怎不与我商议一声呀?”
“这不姐姐也是极为满意嘛,姐姐放心,这铺子是我相公给我的银子,想我平日无聊闲耍,不如就此一石二鸟,日后跟姐姐一起品扇喝茶,还有银子拿,岂不逍遥?”
“那可是过意不去,这是二百两银子,妹妹拿去,这几日府上也不安宁,妹妹有认得的商人,且去进些好扇过来。”
“说来……妹妹也是难开口”
冯双彩说着脸上为难的神情,抿嘴又似鼓了很大勇气般,望着王小花说:
“这二百两银子说来不少,可是这说到做生意那就远远不够了,这铺子就算是简单的将就收拾一下,我打听一二,少说也得四百两银子,常年去看的扇铺,哪一个不都是富丽堂皇,或是格调非凡?若是咱们摆弄的如同杂货铺子一般,那倒,不如不弄这些了,各自留着银子吃喝算了。”
“那若想弄好,那得需要多少银子?”
“少说,也得这个数……”
冯双彩才说着伸出双手,青竹在一边瞬间皱起了眉头,王小花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张嘴道
“一千两?”
“少说也得一千两,妹妹劳烦相公一顿买了这铺子实在没脸再开口要银子了,我把多年攒下的银子数了个遍,也就只有四百两,剩下的六百两……”边说着又话锋一转,道:“看姐姐是为难了,算了,那这事儿改日再说吧,大不了我找那不稀罕的商婆子,她早就想跟我做生意了,我只觉她心地不厚道,懒得与她交际。”
王小花一听六百两心里微微的平和了些,“那你先拿着这二百两,剩下的四百两我再想着法子。”
冯双彩一歪头边无心般说着边将银子收入袖中。
“姐姐你可千万别勉强,只说你好歹也是王府的夫人,怎么不该比我这妹妹家过得宽裕,随便就是一件衣裳也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不敢想的,说这铺子相公给花了三千两,更以为姐姐怎么也是随意拿出一二千两来的,没想到,姐姐……”
王小花只尴尬赔笑,心里七上八下的来回倒着酸水。
……
回了府上,进门就来了火气。
“今日可是被人家笑话了,想我也是堂堂王爷夫人,竟然过得不及一个百姓家的媳妇儿。”
灵香知趣,并不问,只倒了茶水伺候跟前。
青竹白了灵香一眼,“夫人,您别急,等青竹跟您想想法子。”
“你有什么好法子,快些说来,这六百两可得快些凑齐了才是。”
王小花惦记着那铺子,想着自己与扇为伴,再想着那卖出去的一把把的扇子转回的银子,可是坐不住了,这么好的事儿自己遇上了,就差这点银子就为难住了。
青竹瞧着不知声的灵香,突然来了主意,故意字句清楚的哀叹道:
“是呀,若是现在谁能借给夫人您些银子,您可不得感恩戴德的好生答谢,那铺子青竹瞧着也是极好,日后夫人赚了钱,那一定得加倍还了人情才行,只可惜谁能帮帮夫人一把呢?”
……
听到消息的徐凤,颇为吃惊。
“这真是五夫人亲口说的?”
“灵香听得一清二楚,听说是为了开扇铺的关系”
“六百两……”徐凤一簇眉,“我就是想帮,我也拿不出那么多呀?不如灵香你快些回去相劝一二,别让她乱来,好好地当夫人不是极好嘛,吃穿富贵,操那些无用的心。”
娇儿知道徐凤那个财迷劲儿,也道:“总之夫人还是少管为妙,那青竹丫头也不知拦着些,那六百两如何是个小数目,夫人您也要攒下几年才有。”
“可府上就跟五夫人处的来些,何况我上次也是……”
徐凤寻思半日,还是让灵香带着娇儿过去,送下了五十两银子。
王小花解了钱袋,瞧了瞧银子,道:“姐姐还是想着我的,可是这远远不够呀!拿回去吧,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
娇儿悻悻离去,青竹里屋说话,“夫人,您瞧着了吗?这招管用,您可千万别心软,想想她当时怎么对您的,这下一来二去,她总会多掏些银子的。”
王小花捏着绢帕,还未刚才说的话有些纠结矛盾之意,“话虽如此,倒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姐姐。”
心眼不端的王小花虽说有着爱用心计的毛病,可说道这些法子对付徐凤,她还是有些犹豫的。
“哎呦,夫人,虽说青竹的话直白了些,也只是想帮着您宽宽心罢了,这银两您借了又不是不还,到时候赚了银子,那您还能亏待了三夫人吗?”
点头默许的王小花也觉得如此办事也算合理,虽说是演了一出苦情戏,可也实属无奈,再过几日接二连三的装病戏后,徐凤来了。
“小花妹妹……”
青竹快些开门迎着。
“夫人来了,您可快去瞧瞧我家主子,这几日怎劝都不吃不喝的,好不容易吃些不是吐了,就是身子不舒服。”
娇儿身后端了参汤,灵香接下跟着进了屋。
进屋就听见王小花一顿呻吟叹气声,“哎……哎……”
“妹妹,我来瞧你了。”
徐凤瞅着王小花那憔悴的模样还真心疼上了,“快给扶起来,我喂些参汤,你说这灵香整日往我那屋里头跑可就不知道跟我说说,这老爷整日不过来瞧,还有谁心疼你?那凤宝还小,又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