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我第—次去广州,早晨,朋友请我去喝“早茶”,可我从来没有不吃早饭就喝茶的习惯。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到了茶室,除喝广州式早茶外,朋友还一个劲地请我多吃摆在桌上的各样广式糕饼。当时我想:这明摆着是吃早点,为啥要叫作“喝早茶”呢?回来后查了查词典,见“早茶”词条上明白地写着:“早晨吃的茶点”。再查“点心”词条,有两个解释:—是专指糕饼之类食品;二是指吃少量食品解饥。我这才弄明白,“喝早茶”就是喝茶加吃少量糕饼之类食品,既解了早晨渴,又解了早晨饥。看来还是广州人聪明,合二为—,创造了这么一个文雅别致的叫法。
我们宁波人“土”得实在,不论你早餐吃的是什么,统统称为“天亮饭(吃早饭)”。清早,熟人一见面,必定先问:“天亮饭吃过否?”其实,人家早晨吃的不—定是米饭。有专家忠告:早餐不但—定要吃,而且还一定要讲究营养,否则会影响身体健康。其实,宁波人老早就懂得吃早餐的重要性,每个宁波人都知道“天亮饱一日饱”这句话,因此,总是不会错过吃早餐的。
早晨吃“汤饭”是我们宁波人的传统,家家户户清早起来煮好一锅汤饭让全家人吃,一年到头天天如此。有时早餐也吃“点心”,这“点心”是专指宁波特有的水磨年糕。要说清早吃的是“点心”,任谁都明白吃的是水磨年糕,不是汤年糕,便是炒年糕。现在,宁波人对早餐的说法也变了,清早说到“吃点心”,已不再是原来意义上那种专指在家里吃汤年糕或炒年糕了,而是指到街头点心店或点心摊去吃早点,诸如大饼油条粢饭糕,馄饨饺子鲜肉包,甜浆咸浆豆腐脑等等之类,也有从街上买回家来吃或者拿在手里边走边吃的。现在镇海街头点心真多,除了传统品种之外,近年来“引进”了兰州拉面、山西刀削面、北京水饺、上海锅贴、小绍兴鸡粥、山东煎饼、新疆羊肉串、台湾风味豆浆,还有欧美风味西点等等,五花八门,至少一个星期七天吃不遍所有花色早点。
宁波人早上在家里吃汤饭的老习惯固然难改,不过到街头吃点心的人确是越来越多。当今的镇海老百姓好像都不在乎花点钞票到街头买早点吃。为适应生活快节奏,力求省时方便,再加上一些乐于“赶新潮”的人们,吃早点是求吃新鲜,吃花样,吃营养,有的甚至“吃派头”,这样—来就刺激了一些高档点心店相继开业,竞争也相当激烈。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麦当劳”“肯德基”的脚也会伸到镇海这块风水宝地来的。
1998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