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祝五一站在楼梯间里小心观望四周,给正在打电话的韩振东望风。韩振东压着嗓子打完电话,祝五一立即问他:“怎么样?”
韩振东一脸倦意,无奈地说:“萧主任让咱们先别撤。”
“为什么?”
“如果咱们现在就撤了,杜总他们肯定会起疑心的,万一他们转移地方或者销毁证据,这锅饭就做夹生了!”
“那萧主任报案没有?”
“报了。让咱们等他消息。”
郭经理走进杜总的办公室,杜总正盯着桌子上四脚朝天的石龟,皱眉思索。
郭经理问:“怎么啦?”
杜总没有回答,他抬起键盘,才发现键盘下空空如也,又在桌面上搜索一通,头上冷汗毕现。
郭经理又问:“什么东西丢了?”
杜总脸色死灰,半天才说:“组织图花名册,还有账本,都不见了!”
郭经理大吃一惊。
“老六?表哥?”杜总喃喃道,“肯定是他们干的。”
他猛地站起来,大步冲出门去。郭经理紧随其后,两人匆匆闯入男宿舍,曹大伟等人见状立即站了起来。
杜总气急败坏:“人呢?”
曹大伟问:“谁?”
郭经理说:“老六,还有他那个表哥!”
曹大伟摇头:“没看见呀。”
杜总声嘶力竭:“快去找!”
曹大伟等人乱哄哄地正要出门,忽然看到祝五一神闲气定地站在门口。
郭经理有些意外:“老六,你去哪儿啦?”
祝五一神色如常:“有事吗?”
杜总喝道:“别装傻,快把东西交出来!”
祝五一装作无辜的样子:“什么东西?”
杜总狠狠地下令:“快,搜他身!”
曹大伟等人冲上去,搜出了祝五一的钱包,杜总马上否定:“不是这个!”
曹大伟等人又搜出祝五一的手机,杜总摇头。曹大伟等人再搜,都是些零碎东西。他们停了手,无奈地看着杜总。杜总揪住祝五一的衣领:“你表哥呢,他去哪儿了?”
韩振东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杜总,你找我?”
杜总回头看到韩振东已经进屋,立即向曹大伟喊道:“快,搜他!”
韩振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曹大伟等人扭住了。他拼命挣扎:“干什么你们,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我他妈告你们去!”
曹大伟等人把韩振东身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搜出来,杜总一样一样地盯着,脸上渐渐现出绝望的神情。
曹大伟看着杜总:“有吗?”
杜总摇了摇头。
韩振东继续喋喋不休:“你们丢什么了,啊?你们凭什么怀疑我们拿的,啊?你们得给我们恢复名誉,得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
杜总突然冲上去掀开韩振东的被褥甚至床板。郭经理和曹大伟等人也冲上去掀翻祝五一的床铺。结果同样一无所获。
搜索全面铺开。厕所,楼梯间,甚至餐厅的每一个角落,都一无所获。
郭经理走向前台,问接待员:“祝五一和他表哥出去过没有?”
接待员摇头:“没有。”
郭经理转身走开,突然停下,回头又问,“早上有谁出去过?”
“沈红叶。”
沈红叶站在一个僻静的街口,焦急地等待着。萧原的汽车开过来,停在她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了方舟的脸庞。
宿舍里,曹大伟等人反拧着祝五一的双手,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
杜总严厉审问:“沈红叶去哪儿了?你是不是把东西给她带出去了?”
祝五一大叫:“松手!我没拿你东西,我什么都没拿!”
韩振东也被黑子等人扭在一边,他大声申辩:“我们又不认识什么沈红叶。她去哪儿了我们怎么知道?”
黑子反驳:“你还敢说不认识,沈红叶是你表弟的马子你不知道?”
韩振东故作惊讶:“沈红叶不是曹主管的马子吗?我表弟在外面有女朋友啊!老六,你可不能对不起……方舟!”
祝五一的脑袋被按在桌上,青筋暴凸,粗声喘息。他斜眼看着韩振东,惊讶于他居然扯上方舟。
杜总厉声质问郭经理:“沈红叶是谁介绍来的?”
郭经理说:“是曹大伟。”
杜总目光凶狠地看向曹大伟,曹大伟求助于郭经理:“郭经理,我跟您认识那么久啦,忠心耿耿!您可得……”
门外忽然喧哗起来。有人冲进宿舍,仓皇叫道:“警察来了!快跑!”
杜总大惊失色,率先向门口跑去。郭经理跟了上去。曹大伟等人惊惶失措,松开祝五一和韩振东,一齐涌向门口。
走廊里,无数喝令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别动,原地蹲下!”许多警察沿着走廊大步走来。有人企图冲破包围,很快被警察们摁倒在地。后面的人们都蹲了下来。曹大伟等人见大势已去,只好藏头掩面地蹲在地上。
韩振东最后从宿舍出来,见众人蹲在地上,他得意地笑笑,继续向前走。
警察喊道:“蹲下!听见没有?”
“警察同志,我是……”
“蹲下!”
韩振东无奈地靠墙蹲下了。
一片混乱中,杜总和郭经理钻进了厕所。他们打开窗户,狼狈地钻了出去。紧接着,祝五一追进了厕所,他从打开的窗户向下看去,看到杜总和郭经理正顺着下水管道爬到地面。就在他们几乎逃脱之际,祝五一忽然从高处凌空跃下,向立足未稳的他们扑了过去。扭打中,祝五一渐渐寡不敌众,倒在地上,被杜总和郭经理凶狠踢打。
刚刚赶到力健公司门口的萧原还没把汽车停稳,沈红叶就跳下车,向祝五一跑去。她试图拉开穷凶极恶的杜总和郭经理,却被他们轻易甩开了。杜总从地上捡来一根木棍,击向祝五一头部,沈红叶扑过去,木棍落在她的头上。沈红叶应声倒下。祝五一奋力打倒杜总,转身去救沈红叶。郭经理捡起木棍,还想从背后下狠手,被随后赶到的萧原和刘成合力制服。
祝五一抱起沈红叶大声呼唤:“红叶!红叶!”
沈红叶昏迷不醒,血漫前额。祝五一抱起她向大街上跑去。方舟见状返身上车,开动汽车追了上去。她帮祝五一将沈红叶抱进汽车,沈红叶脖子上的那颗月亮石,瞬间闪入她的眼帘。
汽车全速向医院驶去。
医院里,沈红叶躺在病床上,头部做了包扎,人已安静地睡去。
祝五一的头上也贴着创可贴,他在病房外听医生介绍沈红叶的伤情:“病人头部有外伤,手术处理之后应该没问题了。因为出血较多,病人有些虚弱,休息一段时间应该能恢复。”
祝五一松了口气,在走廊里的一条长椅上坐下。
方舟来了。她在祝五一身边坐下,两人默默无言。少顷,方舟把沈红叶的钱包和身份证等物品放在他身边:“这是她做手术以前,医生让家属保管的,交给你吧。”
祝五一端详着那几件东西,他意外地看到方舟又拿出一样东西——月亮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