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原在社长办公室里向周自恒汇报了力健公司传销案的报道工作:“杜天明等几个主要成员,检察院已经批捕了,我们还打算跟踪报道一段时间,直到法院审理宣判。报道抓的几个点我们做了个方案,您看一下有什么问题没有。”
周自恒接过萧原递上的文件,边看边说:“对于参与这次暗访行动的祝五一和韩振东,你们回头写个材料报编委会,要好好表彰一下。给祝五一恢复名誉的决定虽然已经宣布了,你们还要再作些报道,消除社会上对他本人以及对咱们报社的不良影响。”
“好的。”
“在这次行动中,还有一个人也应该给予表彰,就是那个受了伤的女孩子。在祝五一和韩振东没办法脱身的时候,就是她把证据送出来的。她的医药费可以由我们报社承担。”
“她的医药费可能会由公安局从见义勇为基金中支付,公安局对协助破案的群众是有奖励和补贴的。这个女孩现在最需要的,倒不是她自己的治疗费用。”
周自恒抬头问道:“那是什么?”
病房里,沈红叶已经醒来,祝五一守在病床边。
祝五一说:“红叶!我们周社长已经同意登报为你妈妈的手术费募捐了。”
“真的吗?”见祝五一点头,沈红叶喜极而泣,“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你帮我,谢谢你。”
“我要谢谢你才对,你帮我们把证据送出去,还为我挡住了那一棍子。”
“那我得谢谢你把我从看守所里救出来,你要不给我作证,我可能……”
“说到作证,我还没来得及给你道歉呢。我一开始还……”
沈红叶笑了:“我们一开始都不想给对方作证,都差点把对方害了。所以我们是一对冤家!”
祝五一也笑:“是啊,冤家路窄!”
两人你来我去,俨然一对亲密恋人。祝五一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沈红叶:“你做手术时,医生把这些东西交给我的同事保管了。”
沈红叶一一检视自己的物品,最后将月亮石托在手上,注目良久,终于说:“这个,不是我的。是你的。”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解释道,“我以前是怕丢了才戴在脖子上。几次想还给你,几次都忘了。”
祝五一看着她,轻声说:“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
“那怎么行,你只是借给我妈用一下,我怎么好据为己有。”
祝五一郑重地说:“我,祝五一,现在正式将月亮石送给沈红叶。”
祝五一将月亮石放回沈红叶的掌心,沈红叶看着祝五一,眼睛里满溢着幸福,两人的目光和宝石的光泽交融在一起,温暖而透澈。
韩振东站在椅子上,将祝五一的照片重新贴上笑脸墙。照片上的祝五一似乎笑得更灿烂了。
萧原走过来把一只信封交给韩振东:“那个女人自己把住院费交了,公安局就把你的钱退回来了。”
韩振东眉开眼笑:“咳!着什么急呀。”
萧原走了。韩振东马上开始数钱。他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走到刘成跟前,伸出手:“给钱吧。”
刘成抬头问:“什么钱?”
“还能是什么钱?上回老六假开除,你迫不及待从我这儿拿走了一百块钱。我当时要不是为了保密,我真不想给你。”
刘成很不情愿地掏出一百元扔在桌面上:“这事还记着呢!”
“废话!这事也是老六平反昭雪工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哎,就一百啊?”
“你不就给我一百吗,你不会还要利息吧?”
“这一百块是你应当还我的,老六现在转正了,你打赌输了的钱还没给呢。”
刘成又掏出一百元:“是吗,老六转正啦,对对,应该出钱,祝贺祝贺。这一百就算我给卧底英雄贺喜的份子吧,这钱我肯定要出!”
韩振东收了钱:“噢,那你还差一百呢。”
“哎,你没疯吧,还差谁的钱?”
“还差我钱呀,我也是卧底英雄。你这钱不是给老六的吗,那我的呢,作为英雄,我要求你一视同仁!”
“噢,对了,还有你。咳,我单凭平时的印象看问题,所以把你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那这样吧,刚才这一百就算是给你的,老六那边我直接给他,行了吧。”
“嗯……那也行吧。”
“那就这么着吧。”刘成转身走开了。
韩振东低头琢磨了一下,自语道:“我是不是少要了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