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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身边的物件

打印机

它终日默默无言占据着我办公桌的左上侧,灰脸,黑芯,方头凸脑。假如以审美的眼光扫视,毫不艺术更谈不上美感,还透着一股呆气。每每我桌上摊满需要处理的公事文本时,我甚至还有点恼火,嫌这个方头凸脑的家伙太多地占据了桌上地盘,以至挤兑了我的空间。

当然,我也不能舍弃它,因为,它是个实用的家伙。当我在电脑上完成我所需要的文本、表格、图片后,我一摁按钮,它就会“吱吱……”地把那些仅仅是影像的不可捉摸的电脑文件转化成实实在在的具象,而且,从不走样。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辩证法无处不在。

这会儿,“吱……吱……”,一张张文本从打印机欢快地吐出来时,我突然想到了“忠实”这个词。是的,忠实。这就是它最本质的美德。踏踏实实,毫不走样。它挤兑了我的空间,但却提供了便捷和忠实。

尤其是忠实。在物欲横流、人心叵测的现实中,为了蝇头小利,不惜昧着良心歪曲事实,有人会为蝇头小利,不惜抛弃人格损人利己。有时甚至仅仅是因为莫名萌生的嫉妒,就添枝加叶、李代桃僵、欲盖弥彰、闪烁其词,以抚慰自己阴暗的心理。当我们尝到欺诈、虚伪、世故、圆滑、应付、奸诈那些令人不齿的人生百味时,就会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赤诚、和谐,诚信、诚实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人,许多时候应该学学打印机,说话、做事,实实在在、毫不走样、实事求是。

台历

它总是稳稳地站在我办公桌的右上侧,这让我想起座右铭。每天上班,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轻轻地把前一天翻过去,让一个崭新的今天展露在我的眼前。

台历上面星星点点涂抹着我已经做了及近期需要做的事项。有时我会信手翻看这些记录,从中就窥到了我生命中一段段清晰的轨迹。那轨迹总体来说还是从容的、平缓的,少有波峰浪谷的大起大落。这令我感慨和感悟。感慨自己同那些声色犬马、呼风唤雨、人生得意的主相比,活得平庸而窝囊。感悟原生态的生活其实就是这样的,平平淡淡、从从容容,偶有几朵浪花溅起,那也是瞬间的美丽或是短暂的痛楚,事过境迁,生活还是归于长久的平静。

现在比较时兴的台历是周历,折叠成三角形,翻一张就是一周。从节约、美观和方便上说,它无疑是领先的。但我还是喜欢日历。所以当去年底单位发给我周历后,我又特地到小摊上去购了一本日历。我喜欢每天轻轻翻一张,每天都会有一种崭新的感觉,而一翻就是一周,我总觉得有点奢侈,有时光如梭的挥霍感,让我心痛。做成日历的台历还有一个好处,有百科知识、唐诗宋词、幽默故事、生活小常识等等五花八门的内容可供阅读。有时在不经意间就学到了一点知识,记住了一句古诗,会心地笑了一把,让在紧张工作中的脑袋有了片刻的休闲和调节。

人是活在时间里的。在自己的哭声中呱呱坠地,在别人的哭声中驾鹤西去,每个人的这一段时间过程就是人生。时间仅是客观存在,是人类认识、归纳、描述自然的结果。我们无法抓住时间,也无法收藏、触摸时间,但时间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它用温柔又锐利的刀锋,在人的身体上,在大自然的各种物体上,留下了它经过的痕迹。而我们只能在钟点上、日历上、四季变换中感知它悄无声息的步伐,感慨它鬼斧神工的创造。

我收藏有几年来用过的台历,从中我看到了自己的人生,也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刻度。尽管毫无辉煌,但也不乏可圈点的精彩。

茶杯

它一般就矗立在我办公桌的右侧,把它安顿在那里,纯粹是为了方便,在我需要的时候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它。每天上班,一杯茶于我是不可或缺的。

“一支烟,一杯茶,一张报纸看半天”。这是世人对一些坐办公室的人的揶揄和嘲讽,虽有言过其实之处,但其间也确实不乏实情。几乎所有坐办公室的人,无论男女,人手都会有一杯茶,区别只在于喝得多寡,茶杯的质地不同而已。一般来说,男性的以玻璃杯、紫砂杯居多,女性的就有保温杯、塑料杯、不锈钢杯、咖啡杯等等,总体而言男性单调,女性就如衣着打扮般百花齐放了。这不同的茶杯,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各式人等不同的秉性和喜好。

就我而言,我喜好玻璃杯,透明纯净,一目了然,就像一位坦荡荡、殷切切、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君子。有时候捧着茶杯在手,我会想到“一片冰心在玉壶”的诗句。用玻璃杯泡茶,整个过程就像欣赏一首“慢三步”的舞蹈,悠闲、优雅。茶叶先是在沸水里翻滚飘浮,而慢慢地,有的沉淀,有的悬浮,接着缓缓舒展开柔软的身姿,亭亭玉立在渐行渐浓的茶水里,揭开盖子就有淡淡的清香来袭,心情也能为之一振。

前两年,有个朋友去宜兴,给我带来个紫砂杯,通体浆红,杯体刻有几株劲竹,看着古朴、雅致,甚为喜欢。有段时间我就用它来泡茶,然总过不了心情这一关,总感觉这“暗箱”操作出来的茶,远没有玻璃杯泡出来的色、香、味俱全。于是,忍痛割爱,仍然用上了玻璃杯。

我最初用的是装咖啡的大口瓶,有个缺点,刚冲上开水的那一阵,烫手。现在用的是两层的,稍稍带有保温功能的玻璃杯,握着是一种温暖。这样的温暖在冬天是一种享受,即便在夏天也是一种可以接受的馈赠。

既给人温暖又纯净透明,如果能成为一个玻璃杯似的人,依我看来,也是做人的一种高境界。

钥匙

有一个物件从我们懂事的那阵起就几乎天天伴随着我们,它就是钥匙。有这样一个段子:两个人深夜回家,正碰上电梯故障,待他们气喘吁吁爬上16楼,其中一个大呼:“糟糕!”另一个问:“怎么?”“钥匙丢了。”钥匙是回家的通行证。如果哪天你忘带或者是丢了钥匙,而家中又恰恰没人,当你被忠于职守的门拒之于温馨的港湾之外时,沮丧和失落是可以想见的。

随着年岁的增长,随身的钥匙也会增加。第一把钥匙往往是父母给的。父母会把一把钥匙用结实的带子串好,挂在你的脖颈间,然后叮嘱你别丢了。慢慢长大了,钥匙圈上就有了抽屉钥匙、橱柜钥匙、车钥匙、办公室钥匙。可以这样说,这时你已经成人了,也握有了进入社会的钥匙。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我们想打开哪个锁时就一定要先选择好对应的钥匙。如果张冠李戴就会望锁兴叹,反之则迎刃而解。同样,我们在处理工作、事业、家庭、职场等等诸多日常事务和人情世故时,也会面临选择钥匙的问题。要相信,总有一把钥匙能帮你打开面对的锁,关键在于选择正确与否。

工作、事业之门需要用勤奋、坚韧、踏实去打开;家庭、职场之门需要用宽容、理解、和谐去打开。这样你就握住了快乐的钥匙,为自己打开了快乐之门。

从随身相伴的钥匙中,我们能窥视到自己人生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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