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莫非他方才一直在想这个?这个傻瓜,我从前怎么未发现他如此之傻,为了一个女人搞的天翻地覆,为了向上攀登连自己都愿意出卖,禁锢着我却一直在袒护我所有的错误,想着自己的死还能这样笑的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看着我哭,他却仍旧在笑,身后爱-抚的擦我的眼泪,边小心的说,“你愿意为了我哭,我的一切也就没有白做了,我也能放心让你离开了,就算你跟那李傻子一起白头到老去,我也知道你定是会记得我的,那便够了,只要记着,无论什么时候,我给你的玉石,万万不能拿下来,答应我好吗?”
我胡乱的点着头,眼泪喷涌般向下流着,他的脸在我面前都是一片模糊,然而他绝美的脸上那淡然的笑容却一直刻在我的心中。
又哭了一会儿,他终于拉起我,边拉边说,“别哭了,快走吧,这大半日不吃不喝,一会儿我体力不济,那谁也走不出去了。”
我被他拉着向外走去,一路上仍旧是黑洞洞的一片,寂静的要命,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步伴着浅浅的呼吸一路前行。
走了一会儿,他又说,“嬷嬷什么时候给你的那银环,你竟然就私藏起来,没有告诉我,你倒真是大胆。”
我仍旧沉寂在他方才所说的死亡中,自然也不再与他拌嘴,“嬷嬷嘱咐我定不要告诉别人,她只说这是地道入口,龙脉一事从未提过,我倒是奇怪,为何这龙脉李非蕴尚且不知,嬷嬷却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嘿嘿一笑,道,“你与嬷嬷这么多年,却只当她是你的护养嬷嬷么?”
我不说话,嬷嬷身份奇怪我是知道,我总是看见她有着别的嬷嬷没有的一面,比如她酷爱菊花,总是将园子里种的满了,等到花开遍地,便看着花黯然伤神,我每每躲在一边看着她无故掉泪,都觉得她定不会是因为一般的事情落泪,她可是那么坚强的一位嬷嬷啊。
他见我不说话,便又说道,“刘嬷嬷原名李芷湘,现在大家都以为她叫刘芷湘,乃是京城人氏,记得我幼时在王府内见过她,她那绝世的美貌绝对是再世难寻,她三王爷之小女,算起来该是郡主吧。”
我听了又是一惊,郡主?也就是说该是李非蕴的姑姑,先帝治帝的堂妹,那为何会成为宫中身份低下的嬷嬷呢?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她的美貌见者痴迷,那个时候也曾传出佳话,说她与姬氏长子,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姬氏长子?不就是我爹爹?
“然而不如人愿,治帝还是太子时,下王府游玩,碰巧撞见,一见钟情,然而她乃是他的堂亲,按理是不能结合的,他却执迷不悟,在登基后硬要将她抢入宫中,这样荒唐的事情让朝野上下都激愤了,然而他却一意孤行,终于迎娶了他的堂妹,然而纳妃当晚,却突然出了事故,宫中嬷嬷检查新妃身体,竟然发现,新妃乃是石女。”
石女,便是因为一些原因,永远不能生育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在皇宫是禁忌,即使是做宫女,都被当成是忌讳,不能伺候妃子娘娘,何况是做妃子。
“朝野再次震怒,一致认为她是妖女,要将妖女剔除皇宫,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平息,治帝却仍旧不愿放人,直到有一晚,李芷湘无故失踪,知情者知道,那定是看管皇宫大内的当时的李筠成将军将她私自放走,要我看来,姬氏长子有没有参与进来都未可知。之后她便销声匿迹,然而我却通过一些途径知道,她原来是藏进了姬氏的府苑,化名刘氏,终于有一日,在治帝下姬府亲自迎接新后姬九媛时,撞见了刘氏,大怒后将刘氏一并带入宫中,成为姬氏管教娘娘。”
我愣愣的看着他,黑暗中他的叙说让我仿佛看到了那样一副副图片,原来我不知道的嬷嬷还有这么多事,想起她最后还在念着治帝囚了她一辈子,可不就是一辈子,只因她身份有异,即使是在姬府尚且不能外出吧,入宫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哎,可怜的嬷嬷。
“那嬷嬷是如何知道龙脉的呢?”我又奇怪的问道。
“治帝死前只有一人在其身边,便是李芷湘,待我入宫刺死治帝后,李芷湘便又回到你身边了,我想该是那时候治帝已将此事告知了吧。”
刚说完这句话,他却突然将我一拉,停在了那里,我抬眼向前看去,昏暗中看不太清,但是我却依稀能看见,我们已经到了那断心石了,然而让人讶异的是,方才压在断心石下的阮青珍呢?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嗖的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凌夜休大呼一声,“九媛快跑。”再一转身,就见阮青珍自上而下的飞来,手中一禀银剑直直的向我刺来,我大惊失色,看着那银光不寒而栗,一时根本无法动弹,瞬间,凌夜休一扑便将我扑到在地,然而,那银剑却不偏不倚的刺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听见嘭的一声,阮青珍亦落在了地上,她狞笑着看着我身上的凌夜休鲜血直流,得意看着我。
我赶紧扶起凌夜休,他忍着痛,用手捂着伤口,也看着阮青珍,这时我才发现,这个阮青珍双腿均已断了,只留大腿身上,血凝固在上面,看着好生可怕。
“你……你有内力……你会武?”凌也休脸色苍白,血流不止,他盯着阮青珍恨恨的道。
阮青珍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们定会回来的,老娘就算死在这里,也定要找几个垫背的。”
我听着她诡异的笑声,寒毛都栗了起来,她拖动着双腿向我们靠过来,凌夜休与我向后退着,他双眼冷冽,看着阮青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