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见：兄弟竞争
陆昊又说过：“有一天你瘦到李渊洁那么瘦我就不会嫌你胖了！”
可能陆昊只是随口一个玩笑，阿呆当真了。数个日子以来，阿呆很认真地制定并实施了一个周密、严格的减肥计划。在这期间她对陆昊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我会出现在你眼前，让你大吃一惊！”
爱情的力量啊——这两天我感觉到晓诺行为怪异，成天往外跑，虽然没说，但我总觉得征兆不好，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心里也堵得慌。
从那一次之后我再也不敢登陆那个QQ，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任何只言片语，特别是“变质后的他’真的让我感觉好陌生。
可是，对他我还是很放心不下。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耳边满是他的声音——“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叫我不要接近晓诺我一定要放弃吗？我偏不！我就要违背你意愿！我就要接近她！我就是要让她喜欢我！我就要和她关系超越普通朋友！最后当她全身投入时我还要狠心地甩了她……”这都是哲一时冲动说的混账话，虽然我知道是一时气话，可是我真的不敢保证他真的不会这么做。
三年了，他变了，变了很多，变得我不认识了……
我想好了，不能每时每刻守在晓诺一侧，我总可以打听清楚他最近的动向吧？我最好知道最近晓诺过得很好，没有受到干扰。
等了许久，晓诺总算回来了，我不想太张扬，坐近晓诺身边很小声地打听情况。我不想泄露情报，也不能直截了当询问“你最近有没有跟李禹哲接触’。所以我只能旁敲侧击，只能等晓诺自己老实交代。
“晓诺，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从早到晚想见你一面都难！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啊？”不想被看出点端倪，我尽量用平常口气讲话。
“没——没什么。”晓诺有点口吃，明显有事情。
“骗谁呢？你每次说假话都不敢看对方眼睛，或者口吃，这回你可是两个条件都满足了。所以我得出结论是：你在骗我。说！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了？”
“什么都瞒不过七七你啊。”晓诺凑过来轻声说，“不过七七，告诉你可以，但你要帮我保守秘密哦。”晓诺把声音放的更低。
“没问题。”我做OK手势。
“特别是苏苏哦，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一提及苏苏名字晓诺做贼似的瞟了眼上网正欢的苏苏，然后把声音压得更低，“苏苏知道了就再也不是秘密了！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我总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可不想成为D大名人，还是低调点好。”
“嗯，行。我一定严守秘密。”我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我会守口如瓶。
“之前貌似跟你们提过的，我被该死的恶男剥削的事。上次为了邀请到他做男猪脚我可是签了“卖身契约’的，牺牲我一个礼拜的自由和人格呢啊。”
“自由？人格？怎么回事？”
于是晓诺就把她怎么受到恶男欺骗、威胁、压榨和欺负的前后都说了一遍。
“真有点偶像剧的色彩！男女主角起初是一对冤家，然后不打不相识，然后一直吵闹着，然后就发展成那个那个什么关系……”
我没明说，但晓诺一听我戏谑的口气就懂了。她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喷出来，然后很是坚决地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我！绝对不可能的事！”
“一切皆有可能哦！”我小小盗用下广告语，却是为我的下一步打探埋下伏笔。
“可能性绝对是零啦！就算彗星撞上地球、就算河水倒流、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就算地球不再公转自转……我和他也不可能成为那种关系！”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类是奇怪的生物，你怎么能确定一定不会呢？”其实问了半天还是没有进入我想要了解的主题，现在我在逐渐深入，“难道说——你有心上人了？”
晓诺局促地再次口吃着掩饰：“没——我哪有什么心上人啊？没——真没——”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这是我们宿舍经典语录之一。
“咱俩谁跟谁啊。快点，从实招来啊，晓诺！嘿嘿……不然我可要供你出去了啊。”我假装威胁，“到时候想不成为头条都不行了。”
“真的没有，你叫我招什么供？你这是逼供！”
既然晓诺自己没有说的意思，我只好自己推测，逐个排查：“车臣俊？你不会是已经喜欢那个恶男了吧？”
“才不会呢！那么凶的男生白送我都不要！我没有自虐倾向，被他害的那么惨，还喜欢他？除非我脑子坏了——”
“那就是你亲亲亲梓骁学长？你看你跟他走的蛮近，你一口一个“梓骁学长’怪亲热，他对你这个小学妹也格外照顾。”
“额，七七，你也学会乱说了！你都说我叫他学长了。学长是什么？学长就是亲哥哥类型的。妹妹怎么能喜欢自己哥哥呢？我们俩可是纯洁的兄妹情谊。别乱讲啊——”
这两个选项晓诺否决得干脆、自然，我知道她说的一定是真的。所以，接下来的第三选项，其实是我第一个就想问的，也是我最不希望得到的最后答案，我有点不敢问下去。
“那李禹哲呢？你喜欢的人不会是他吧？”
我独自走在路上，走在去见李禹哲的路上。
“那李禹哲呢？你一直对他印象很不错。你喜欢的人不会是他吧？”问出这句话时，我最不想见到的情景还是出现了。晓诺没有前两次的理科反驳，羞红的脸证明我的猜测完全正确。
情况不妙！考虑再三的我于是再次踏上这条求和的路。刚才发短信约哲：“哲，可以见面吗？有些事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好啊。老地方见？”他居然爽快答应，我以为他不会想见到我这张脸。希望这次求和也可以如此顺当。
一路上我忐忑不安，还不忘自我安慰：这次一定能成功的、一定能成功！上次是我太冲动，我们俩都没整理好情绪。我们都是朋友，朋友就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心，小事化了，小吵大闹算什么！对，我们是朋友、朋友、朋友……
我到达的时候，他已经斜靠在栏杆上等候多时。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动作娴熟地深深吮吸一口，嘴里吐出一缕缕烟，周围烟雾弥漫。
“咳咳。”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
我居然还会不由自主关心他、担心他：“不能抽烟就不要抽！”我居然还记得他自己不能抽烟，只要闻到一点儿烟味都会咳嗽不停。
“那是过去，过去的只能是过去，现在抽了。”看他那姿态摆明了是在告诉我：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抽烟都是因为你，是你狠心离开我，所以我借烟消愁，所以我才习惯上抽烟，我离不开烟。
“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就当是内疚心理作祟吧，我还是不忍心看到他消极颓废的一面，有点刺眼，有点感伤，有点缅怀那个一尘不染的李禹哲。
“呵——谢谢你的关心。”他鼻子冷哼，“不过我的事儿不需要别人过问。我很好，不要觉得我可怜，不要拿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收起你的善良，我不需要任何怜悯——”
“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怜，同情你了？我只是关心——”我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说不下去。
这时，他情绪有点激动：“没有？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在假装忘记？你临走前说过的那番话我可是一辈子忘不了——”
“李禹哲你真可怜又可笑！明明说了我不爱你，你再哀求又有什么用？是想我因为怜悯所以留在你身边？我就是这么势利的女生没办法……’翻开记忆的盒子，离别那天他抱着我不放时，为了让他彻底死心，我的确故意说了这段伤人的话。可是，伤在他，痛也在我心！
转身离开的瞬间我后悔了：凭什么我们俩的爱情要任他妈妈摆布？凭什么没钱的我就是灰姑娘，就配不上有钱的他？凭什么他妈妈可以拿钱砸我们贫穷的父母？为什么我一定要消失在他的世界？……
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更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如果哲再追上来我就跟他说明一切，我就不顾一切反对，哪怕就是私奔到天涯海角，我都要和他永远厮守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追上来！追上来！快点追上来、追来啊……我每走一小步、心里都默念上好多遍。可是他没追上来，我等来的只是他一句令我失望的冰冷无情的回答：“欧阳倩倩，我正式告诉你：咱们俩彻底告吹了！既然到今天这份上了，我实话说了吧，我也没爱过你，一天都没有！你走吧！就算今天你不甩我，我明天也会抛弃你，反正你的新鲜感早就过期了。走吧，拿着你私吞的那笔巨款及早抽身——”
他句句咄咄逼人：“怎么想起来了？想起来你是怎么伤害我、同情我的？”
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我继续口气平淡地说：“过去的事你我都有错，我们别追究了。今天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噢？不追究了？那你找还我干嘛？只是想找我聊天？”
我知道三年后他为什么对我一直敌视，三年前他妈妈一定编纂了一个很完美的“我接近他只是一场阴谋’的故事。这个故事在他心中既成事实，说我贪财也好，说我见利忘义也罢，我再也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
“我是来求和的。”我决定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求和？呵——怎么个求和法？”
“不管以前有过什么种种不愉快，我想大家都是朋友，应该和睦相处。”
“朋友？原来你还当我是朋友？我是不是应该深感荣欣？”
面对他话中话，刺中讽刺，我学着习惯，虽然心里会或多或少有点不是滋味，但面上继续淡定的保持我冷静的一面。
“你知道晓诺喜欢你吗？”
“知道。”他的答案令我有些许吃惊。
“知道你还有意接近她？不知不知道你这样会伤她多深？不想伤害她，请你不要招惹晓诺。你不喜欢她，请不要刻意接近她，不要故意对她好，不要让她依赖你，不要让她对你抱有任何幻想和错觉！”
“谁说我在逢场作戏？谁说我是在骗她？谁说我不是真的喜欢她？”
我发现自己做人越来越挫败。最近头顶一大片乌云，走到哪都会晴转多云到阴，做什么事什么事不成。
上次求和显然没有成功，但是我越挫越勇，打算安排第四次见面。
电话里我担心说不清，我选择短信的方式联系哲：“虽然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其实我也同感。但我们必须得再见一次，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已经下定决心：这次谈判不管破裂还是成功，我都选择不见。
“好。”我发现三年后哲每一次回短信都很迅速、很爽快。我真有点怀疑回短信息的真的是他？我记得他最不喜欢发短信，最简单的理由——手机打字多麻烦。所以，他的手机功能有限，看看时间、打个电话就了不得了。那时候我发他短信都要几天后才给我回复，我常常笑话他“反应迟钝’。
“放学后在你们教室别走，我去你班级找你。”这次我选择简单的地点、打算采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
“好。”两条短信他都只回复简短的一个字。
两毛钱的短信怎可如此草率浪费？这在我们宿舍是要被谴责的！自从某次兼职后，我们终于知道挣钱有多辛酸，一毛钱也来之不易啊！仅仅是一毛钱的短信，我们宿舍都提倡不准浪费！能多发几个汉字就多发，实在不行，标点、表情都可以汗牛充数下。
我们不是小气，只是觉得一毛钱也是钱，积少成多！有一次我和苏苏、晓诺去打印作业，完了以后，我们检查下是否完好。
结果，发现一张接近空白的纸，苏苏顿时大叫：“太过分了！小沫这不是糟蹋钱么？一张纸上就一行不到字，就不能缩减成一张纸？好歹打印也三毛钱哪！浪费啊——作孽啊——”
结果小沫因为浪费这三毛钱被教育了一下午。
马克思老师口若悬河，唾液飞溅一下午。终于在黄昏前夕，下课铃及时大作。
“下课。”下课命令刚下，全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解散，冲向食堂。
“哎呀！我有东西忘在教室了！我得赶紧回去拿下。你们先回宿舍吧，不用等我吃晚饭了。拜拜！”我急忙消失在返回教室的途中。
“真是的，丢什么了啊？这么慌慌张张？”苏苏很是无奈的摇头，“这孩子，太没记性了！”
“苏苏，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丢三落四的本事可一点不输给谁啊！”欧欧很不客气揭穿苏苏丢三落四的真面目。
下一句阿呆如常重复她对苏苏的人生总结：“苏苏，你用了三分之一的人生在丢东西、用你三分之二的人生在找东西。”
“哪有那么夸张！？阿呆，欧欧，你们就不丢东西啦？”
声音渐渐远去。消失，我从隐蔽的角落出来，朝着相反的方向——哲的教室走去。
才走到走廊，我就听到他们教室传来大声吵架的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亏我一直当你是兄弟！你还是人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绝对不是哲的，这点我可以肯定。
经过窗台，透过玻璃我看到这么一幕：车臣俊紧紧抓着哲的衣领很大声地朝着他怒吼：“李禹哲！我真是看错你了！亏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还策划一场什么报仇的阴谋！你最好离她远点，越远越好！”说这话时，车臣俊已经满脸青筋突出，手指一直戳到哲鼻尖，眼神中满是凶神恶煞的威胁。那气场像是仇人见面，仿佛，他们不曾是最好的兄弟。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要我离她远点，我偏要接近她、对她好、我还要她成为我李禹哲的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