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殿直看了简帖儿,劈开眉下眼,咬碎口中牙,问僧儿道:“谁教你把来?”僧儿用手指着巷口王二哥茶坊里道:“有个粗眉毛、大眼睛、蹶鼻子、略绰口的官人,教我把来与小娘子,不教我把与你。”皇甫殿直一只手住僧儿狗毛,出这枣槊巷,径奔王二哥茶坊前来。僧儿指着茶坊道:“恰才在这里面打的床铺上坐地的官人,教我把来与小娘子,又不教把与你,你却打我!”皇甫殿直见茶坊没人,骂声:“鬼话!”再捽僧儿回来,不由开茶坊的王二分说。
当时到家里,殿直把门来关上,来了,唬得僧儿战做一团。殿直从里面叫出二十四岁花枝也似浑家出来,道:“你且看这件物事!”那小娘子又不知上件因依,去交椅上坐地。殿直把那简帖儿和两件物事度与浑家看,那妇人看着简帖儿上言语,也没理会处。殿直道:“你见我三个月日押衣袄上边,不知和甚人在家中吃酒?”小娘子道:“我和你从小夫妻,你去后,何曾有人和我吃酒?”殿直道:“既没人,这三件物从那里来?”小娘子道:“我怎知?”殿直左手指,右手举,一个漏风掌打将去。
小娘子则叫得一声,掩着面,哭将入去。皇甫殿直再叫将十三岁迎儿出来,去壁上取下一把箭篆子竹来,放在地上;叫过迎儿来。看着迎儿,生得:
短胳膊,琵琶脚。劈得柴,打得水,会做饭,能窝屎。
皇甫松去衣架上取下一条绦来,把妮子缚了两只手,掉过屋梁去,直下打一抽,吊将妮子起去。拿起箭篆子竹来,问那妮子道:“我出去三个月,小娘子在家中和甚人吃酒?”妮子道:“不曾有人。”皇甫殿直拿起箭篆子竹,去妮子腿上便摔,摔得妮子杀猪也似叫,又问又打。那妮子吃不得打,口中道出一句来:“三个月殿直出去,小娘子夜夜和个人睡。”皇甫殿直道:“好也!”放下妮子来,解了绦,道:“你且来,我问你,是和兀谁睡?”那妮子揩着眼泪道:“告殿直,实不敢相瞒,自从殿直出去后,小娘子夜夜和个人睡,不是别人,却是和迎儿睡。”皇甫殿直道:“这妮子,却不弄我!”喝将过去。带一管锁,走出门去,拽上那门,把锁锁了。走去转湾巷口,叫将四个人来,是本地方所由,如今叫做“连手”,又叫做“巡军”:张千、李万、董超、薛霸四人,来到门前,用钥匙开了锁,推开门,从里面扯出卖的僧儿来,道:“烦上名收领这厮。”四人道:“父母官使令,领台旨。”殿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