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公道:“打脊的检才!我是你师父,却教我摸你爷头!原来却才丞局便是你。”赵正道:“可知便是赵正。”宋四公道:“二哥,我那细软包儿,你却安在那里?”赵正叫量酒道:“把适来我寄在这里包儿还公公。”量酒取将包儿来,宋四公接了道:“二哥,你怎地拿下我这包儿?”赵正道:“我在客店隔几家茶坊里坐地,见店小二哥提一裹肉,我讨来看,便使转他也与我去买,被我安些汗药在里面裹了,依然教他把来与你。我妆做丞局,后面踏将你来。你吃摆番了,被我拿得包儿,到这里等你。”宋四公道:
“恁地你真个会,不枉了上得东京去。”即时还了酒钱。
两个同出酒店,去空野处除了花朵,溪水里洗了面,换一套男子衣裳着了,取一顶单青纱头巾裹了。宋四公道:“你而今要上京去,我与你一封书,去见个人,也是我师弟。他家住汴河岸上,卖人肉馒头,姓侯,名兴,排行第二,便是侯二哥。”赵正道:“谢师父。”到前面茶坊里,宋四公写了书,分付赵正,相别自去。宋四公自在谟县。
赵正当晚去客店里安歇,打开宋四公书来看时,那书上写道:
师父信上贤师弟二郎、二娘子:别后安乐否?今有姑苏贼人赵正,欲来京做买卖,我特地使他来投奔你。这汉与行院无情,一身线道,堪作你家行货使用。我吃他三次无札,可千万剿除此人,免为我们行院后患。
赵正看罢了书,伸着舌头缩不上。“别人便怕了。不敢去,我且看他,如何对副我!我自别有道理。”再把那书折迭,一似原先封了。
明日天晓,离了客店,取八角镇。过八角镇,取板桥,到陈留县。沿那汴河行,到日中前后,只见汴河岸上,有个馒头店。门前一个妇女,玉井栏手巾勒着腰,叫道:“客长,吃馒头点心去。”门前牌儿上写着:“本行侯家,上等馒头点心。”赵正道:“这里是侯兴家里了。”走将入去,妇女叫了万福,问道:“客长用点心?”赵正道:“少待则个。”就脊背上取将包裹下来。一包金银钗子,也有花头的,也有连二连三的,也有素的,都是沿路上觅得的。侯兴老婆看见了,动心起来,道:“这客长,有二三百只钗子!我虽然卖人肉馒头,老公虽然做赞老子,到没许多物事。你看少间问我买馒头吃,我多使些汗火,许多钗子都是我的。”赵正道:“嫂嫂,买五个馒头来。”侯兴老婆道:“着!”楦个碟子,盛了五个馒头,就灶头合儿里多撮些物料在里面。赵正肚里道:“这合儿里,便作怪物事了。”赵正怀里取出一包药来,道:“嫂嫂,觅些冷水吃药。”侯兴老婆将半碗水来,放在桌上。赵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