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头,满目疮痍,双手用蛮劲捶打着自己的头,深色痛苦,两行清泪顺着轮廓低落下来,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是他是苏倾城,许蔷薇的美人儿,她的他——可以哭。
这是冷冽第二次看到苏子倾,如此绝望,如此不堪,如此狼狈,如此颓败。犹然还记得那年,那是一个大冬天,苏子倾开创的商业帝国,正式倾驻整个A城,每个人都在为他的成就而大肆庆祝,可唯独他一人,躲在小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着自己的伤口,那也是许蔷薇第一次离开他,第一次对他不告而别。他对于她的离开,第一次表露出来,也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她从那一刻起成了她的全世界。
“帮我订机票。”苏子倾闭着那双好看的眼眸,声音低沉沙哑幽幽的开口。
冷冽应了一声,拿出手机播了个电话,跟对方说了几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先生,今天飞往巴黎的机票已经没有了,只有明天早上最早的一趟。”收好手机,冷冽又恢复到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苏子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天知道,在他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他有多想把那个照片上的女子抓回来,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又不告而别,她不是说她爱他么,那为什么又要离开。
“先生,您怎么了?”看着苏子倾有些压抑的面孔,观察敏锐的冷冽立马就看出了些什么,难道是这些天没吃饭的缘故,先生的胃病又复发了?
苏子倾慢慢睁开眼睛,整个眼球红彤彤的,就跟红眼睛的小兔子一样,额头上冷汗不停的渗出,薄薄的白色衬衫,很快就被汗水给晕染了,男子精—壮—赤—裸的身子就被紧紧裹在其中。
冷不防的,苏子倾扑通一声双腿跪在地上,只见他弯着腰,双手撑在地上,支撑着他全身的体重,不想屈服于疼痛的苏子倾,死咬着一口白牙,就算冷汗流了一身。
然而胃部的剧烈不适,由不得他再怎么隐忍。以前他总是遵循忍忍就过了,可跟许蔷薇在一起后,他就不会忍了,都是赖皮的趴在她的肩上,虚弱的对着她的耳朵说:薇薇,我疼。而每当这时,许蔷薇都会给他一个亲吻,然后柔声问他:还疼不疼。如果他说疼,那她就会一直对他亲个不停,最后像个贤良淑德的小娇妻,为他亲手做羹汤,在一口一口,一勺一勺的吹冷了送到他口中,而他也会接机来揩许蔷薇的油,许蔷薇每次都被他逗得面红耳赤,佯装生气不理他,他就厚着脸皮去哄她,挠她痒痒,直至她笑着大叫不要,他才放开她。
胃部一阵阵抽搐的钝疼,再加上几日滴水不进,一个正常人也受不了这种极限折磨,当然更别提受过军事化训练的苏子倾,即使再怎么训练,可也有一个极限,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往光滑的地板上一睡,一个庞然大物就倒在了地上,苏子倾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身旁的冷冽,立马蹲到苏子倾身旁,抬起手熟练的绕到他鼻子前,探了探苏子倾的鼻息,呼吸微弱,苍白的脸颊变得有些青灰色,嘴唇还被咬破了,一些未干的鲜血还挂在唇边,好不摄人心魄。
楼下,一辆极其骚包的黄色兰博基尼,正大喇喇的倒着车,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车库,还有半个露在外面。
车里,陈螭挑挑眉,有些不满意的看着倒好的车子,倒车技术退不了,车子都歪了,继而又打动了车子,强迫症的移动车子。
朴笙雅的内心那叫一个煎熬,曾以为陈螭的车技能跟他人一样,不是最好但起码也是个一流水准吧,可通过现在这样,朴笙雅坐得两眼发黑,胸口一阵一阵的想要涌出一些东西来,她只能捂住嘴巴,控制着自己。
忽然,大门被打开了,刚想敲门的两人,止住了前行的脚步。冷冽背着苏子倾,从客厅里跑了出来,冷冽背上的苏子倾一脸苍白,毫无生气,就像死了一样。
朴笙雅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苏子倾,她的boss遭到了入室抢劫,然后被“歹徒”给打昏过去,可是看着boss也不是柔柔弱弱的男人啊,明明是精瘦清俊打人的类型,怎么会被人家打,这剧情画风不对!
“阿冽,子倾怎么了?”顿了几秒,陈螭追上冷冽,看着他背上的人,慢慢从冷冽背上滑落下来,身体还偏移了方向,陈螭赶忙抬手扶了一把,重新调整了一下苏子倾的位置。
因为背上的重量和重力,全部压制在他一人身上,冷冽顾不得回答陈螭,只能憋着一口气,背着苏子倾走到出库,打开车门,把他放到后座上,然后关上车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陈先生,朴小姐,我要带我家先生去医院,先生胃病发作,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可是乔医生今天有事,人不在,我只好带着先生去医院。”冷冽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的看着两人,眼前的两人,一个邪魅大方的男子,是先生的合作伙伴陈螭;另一个长发飘飘,温婉呆萌的女子则是先生的秘书朴笙雅。
朴笙雅看着车里的苏子倾,心里不免担心,boss大人的脸都惨白惨白的了,怎么会这样,她带着几分哭腔,小鹿一样黝黑的眼睛,雾气浓重的看着两人,委屈的开口:“冷助理,总裁他病的严不严重啊?”
冷冽看着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安慰的用他强有力,厚实安全感十足的大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会有事的,放心。”说完,他就收回了手,给陈螭点了点头,转身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往市区的方向疾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