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让你吃就吃,这是白子夜的一番心意。”
翠儿本不好意思,但闵太婆把烤鱼塞到了她的手心,她只好点了点头,偷偷瞄了眼白子夜,垂头看向手里的烤鱼,害羞地红了小脸,“谢谢白大哥。”
“翠儿妹子,客气了。”白子夜回以微笑。
这面慕容忆还在神游,一旁的周慧忍耐不住,用胳膊碰了碰慕容忆,同时眼神往白子夜那递去,示意慕容忆看紧白子夜。
慕容忆撇了撇,好想大喊一声哥哥妹妹什么的最讨厌了,但白子夜和翠儿搁在一起就是该死的般配,而且一条烤鱼而已,她还能抢回来不成?
“要谢也该谢慕容,鱼是她烤的。”白子夜大喘气地突然道出这么一句话,“好吃吧?”
正在羞羞答答小口小口吃鱼的翠儿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怔,愣在那里,半响木讷地回了句,“谢谢嫂子,谢谢,很好吃。”直到闵太婆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她似是委屈的颤抖才停止。
慕容忆不禁看向身旁的白子夜,先不说这个太婆究竟是何人,就说白子夜,他又是在变向拒绝一个小美人儿了吗?先有四宝轩掌柜千金沈芊芊,后有小家碧玉翠儿,他现在还只是个家徒四壁的书生,若有朝一日他金榜题名时,他还会如此吗?
她迫切的想要彻彻底底了解白子夜的那颗心远比想知道闵太婆的来历要强烈的太多,可越是如此,她越看不透、想不明、猜不出,有时的白子夜心思简单、纯净的令人发指,还有时的白子夜睿智聪慧的让人嗔目,尽管如此,她仍然只能看到他要对你好,便不顾一切、豁出所有的对你好。
唉,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更甚!
“娘子,怎么叹气连连?”
慕容忆耳边传来白子夜关切的询问声,她倏然回神,她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意外徐大哥虽是猎人,但和动物的感情能如此好。”
白子夜了然一笑,“人和动物一样,好与坏乃是相互作用的。”
慕容忆点点头表示赞同,没曾想一个书呆子的思想能这般先进开明。
他们小夫妻之间的话题总是聊不完,正在他们聊得正投入时,林娇娇终于打鸡血复活。
“太婆、太婆,你偏心,都不理娇娇的。”
林娇娇上前和闵太婆撒娇,闵太婆乐见其成,一脸慈祥笑容,似乎很享受孩子们为她争宠。
“娇娇已经是大姑娘了,和太婆撒娇也不怕阿七笑话了去。”
林娇娇不忘和闵太婆“告状”慕容忆带来凶煞的猎狗,但闵太婆只是说了句“狗通人性”笑呵呵地压下去林娇娇的抱怨,一副偏袒慕容忆的样子。
此时,闵太婆身前多了林娇娇和阿七,聊着聊着,也不知是谁提议唱对歌热闹一番,说白了就是一男一女对唱情歌。
慕容忆未能清楚闵太婆的心思,至少她不认为闵太婆喜欢她,闵太婆偶尔问话于她,她便以不变应万变,有什么说什么,不献媚迎笑也不冷面相对。
就连现在突然提到对唱情歌,闵太婆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先问慕容忆的意见,尤其林娇娇最眼红,在这群岁数相差不大的年轻人面前,谁不想出出风头?但林娇娇又想了想,就算先问慕容忆又如何,慕容忆根本不会唱,若唱出那些五音不全的东西还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林娇娇等着看好戏,周慧则在一旁干着急,因为周慧知道慕容忆确确实实不会唱歌,周慧就壮起胆子主动向闵太婆提议她和强子打头阵唱这头一首情歌,却被闵太婆责怪不懂事,慕容忆是新媳妇,得以慕容忆为先。
慕容忆见脸色极差的周慧仍要争取,她连忙抓住周慧的胳膊,示意性地摇了摇头,就算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但闵太婆的此举动她可看得透彻。
闵太婆就等慕容忆拒绝,至于原因……
慕容忆不卑不亢道:“太婆,老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与白子夜缘分深,这不,就连不会唱歌都随了他。”说话时,她转头看向白子夜“深情对忘”,“不要因为不会唱歌就嫌弃我呗。”
她说得认真,实则强忍着笑,装X谁不会!
白子夜温柔一笑,“娘子,何出此言?我不也没有唱歌的天赋吗?我与娘子正好天生一对,怎来嫌弃之意?”他从没有唱过歌,但不代表不会唱,但此时这么说,不知是真想如此,还是为了维护慕容忆,只能由旁人猜测了。
小夫妻一唱一和,只能用天衣无缝形容。
可怜煞了翠儿眼圈泛红看着他们伉俪情深,但姜还是老的辣,闵太婆不急不躁,握住翠儿的手,却面对慕容忆说道:“无妨、无妨,来日方长,不会可以学,以后总有机会。”
慕容忆眉梢一挑,默不作声,继续和白子夜秀恩爱,这渔村简直就是浓缩般的后宫,老的小的,说句话就一语双关,了不得。
情歌照旧唱,其他两三对男女,一刚一柔,歌声淳朴自然,别有一番风味,翠儿被徐刚邀请,倒不一定唱情歌,还有一些赞誉海龙王的斗歌,可在闵太婆的眼神示意下,翠儿托辞嗓子不适开不了声,实则她的首次献唱就等着白子夜呢,奈何没给她机会。
闵太婆没能如愿以偿,想借力打力的林娇娇又何尝不是呢?
慕容忆边听歌,边烤肉,小生活蛮滋润的。
只认烤鱼?成,她烤便是,心情好胃口就好,吃什么都香,就顺着闵太婆的意思,回去再同白子夜了解闵太婆的来历,以后方能知己知彼。
浓浓的黑暗笼罩渔村,上弦月高高挂在天际,慕容忆和白子夜方才摸着圆鼓鼓的肚皮从徐刚家出来。
还没走远,慕容忆就迫不及待地问闵太婆的来历,没曾想其年轻时也是个性情女子。
闵太婆出生于地主家,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却不顾地主老爹的强烈反对和村里的穷小子在一起,断绝家族关系的闵太婆勤俭持家,并孕有一子,此子颇为争气,成为西沙河村上上届的村长,但天意弄人,其夫大病离世接近这一场无情的暴雨洪水,其儿子又为救村民失去了年轻的生命,一夜之间她孤独一人,凄凄惨惨。
她的事迹及其儿子的伟大,村人都铭记于心,故而全村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闵太婆?有谁不敬闵太婆?每次村里大大小小的会议,闵太婆定占有一席决策的主位。
听完这些,慕容忆恍然大悟,这群男男女女怕闵太婆又敬闵太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倏地停下步伐,翻翻眼睛似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问道:“那怎么感觉太婆和你更亲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