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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箱庭疗法(6)

朋友交了很多男性的笔友,写信联系着,而且哥哥的朋友中也有很多优秀的人。并主动希望来心理治疗中心,对于这样的自发性和积极性,治疗师深感惊奇,也十分感激。于是马上联络了班主任。

第四回评述:

箱庭5(第11回)为了区别不同的野性动物,在四角放置了围起来的栅栏,可以看出玲玲的内心世界以野性动物为内容被激活再生,是死的整体性向以野性动物表现的生的整体性的转化。

箱庭的4个角落分布着狮子、长颈鹿、斑马、大象还有水鸟这5种动物,正中央放上了代表生命之源的树,而且树上有猴子。这个配置充满着平衡和谐,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这表现出属于她在该阶段应有的和谐,逐渐超越自闭世界的映像。治疗师认为猴子代表着玲玲的自我形象,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也很想得到狮子,这也许象征着坚强和战斗到底的力量。并且,因为这个箱庭色彩鲜艳,简直能与曼陀罗媲美,充分展示了实现平衡的个人形象。

经过上述那样的阶段,这个少女越发有活力。她很积极地制作黏土手工。而且主动说明家庭问题,告诉了“父亲呆在有佛坛的房间,那儿祭奉着已去世的两位哥哥”。并认真地告诉治疗师其中一位哥哥是在结业典礼那天被车撞死的。对于这个少女,自己的家是因两个哥哥的死亡,特别是因结业典礼那天哥哥去世这件事而变得灰暗,也是心中最大的悲哀。父亲是最先变得失落,在这之后形象也变得模糊。而母亲则反常得越发活跃,经常外出,欲将悲伤转化成男性般的坚强。总之,大家都致力于超越悲痛,而渐渐不再关心这个少女。关于这点,这个少女还未意识到,从她叙述哥哥的死不知不觉传达出来的。

本来,在这个年纪,能主动地讲出自身问题的事是很少的。但在治疗师的劝言和鼓励下,来访者慢慢地放开并说出来了。但是,这只是在不清楚自身问题的情况下倾吐心事。这个案例始终有个特征,那便是较之治疗师作出的解释和原因探索,对于有巨大成长潜力的儿童,也许自己洞察、表达感情反而具有更大意义。总之,无意识展现在治疗的过程中,也无意地抓获了很多治疗的线索。终于她变得能自然地去上学,甚至参加了旅行。

第五回:心灵的整合(第23次)

第23次

玲玲第一次迟到了。第一次穿水兵式服装,很合身。说上午去上学了。说过准备上私立高中和参加了3天的考试等近况后,做起了箱庭,见图3.15。先综合考虑后开始动手做。纵斜地挖了一条河,并在上游做了个壮观的红色栏杆。下游放上了乌龟。在左侧把地筑成了高台,在左上角放上了有红色风车的门。在门的前面站着手持箱子的女子,穿着粉红色的衣服,正要把箱子递给跪着的少女。对着左手边,穿白衣服和黄色衣服的少女正喂食给小鸡、兔子和羊等。

在右侧,有3座小山。在右手边的最高的山上放了1个自己创作的手持大鼓的鬼。接着是红鬼,对面是1个绿鬼手持铁棒站着。靠河的田间有2个农夫正在耕作。玲玲最后在河的右岸放上石头,左岸放上草(可能是护岸工程),最终以在右上角放1棵大树来完成作品。

引自:金冈洋子.登校拒否儿的箱庭疗法的事例报告治疗师对作品的理解:这个作品运用了多彩颜色,以红色为主的鲜艳度以及登场人物栩栩如生的动作,与这之前的作品几乎完全不同,足见少女般的可爱和生命的喜悦四处洋溢。

左侧前往内心世界探寻丢失的宝物(活下去的必要品、心灵能量等)的少女终于从一位温柔女性那里得到,并回归到现实社会(右侧的世界、社会)。两个世界现在是由1座壮观的桥连接着的。右边的世界对于玲玲来说,正像忙于耕作的农夫和山上的鬼所象征的,需要努力遵循规则严峻的现实社会。另一侧的世界,象征着提供成长、培养能量的安逸场所内心世界。

现在玲玲已经变得能根据实际需要,自由地来往于两个世界,也知道了箱庭中的鬼不仅仅只传达严厉性,也传达着幽默和温情。了解维持生活的劳作是必备的。也许玲玲知道了虽说是现实社会,但仍存温情,没有惧怕的必要。

第五回评述:

在第23次见面中,最后的箱庭(箱庭7)被完成。初看这个作品呈两个纵向分割的世界,但更详细地讨论,四分割的构造便很明确。也就是左半边的领域可以化分成左上部的门与箱子的递接,及左下部喂食的两个少女这两个世界。右半部则是鬼与大树的领域及农夫与农家的领域。作为青春期女性的玲玲,这时达成了整体性。如果从逆时针方向观察左上到左下的领域,可看到作为容器的女性、提供食物的女性、作为养育大地的女性以及作为鬼的女性等。

来对比一下最后的箱庭作品7。首先看到的是红色大桥。非常醒目。两座桥变成一座,并变成了红色。关于这个数字和颜色的象征意义和解释是多种多样的,在此我们认为是对立的二统合成一体,正是通过红色的桥来传达出这位来访者的炽热感情。同样的红色,又有水车轮子的红与红鬼的红,分别出现在两侧。河同样都在中央(只是河流走向不同),作品7以两栖动物的龟代替了船。治疗师所关注的是白衣少女向粉衣少女的成长,转化为能将外界与治疗师意识整合的全新自我。这个新突破是进行心理疗法的成果。在内部世界中饲养着动物,也有玩耍中的自己的分身。外部世界还住着鬼,而且还有青鬼和红鬼之分,这多少有些幽默,虽还像第一个作品那样寂寞,但不严肃。这正表现着成长中的这个自我已开放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不再古板,开始过生动、有活力的生活。

(3)第三阶段(最后面谈)变成了乐于学校生活的玲玲和回顾半生的母亲第24次玲玲说不用箱庭,用话说就可以了。并快乐地告诉治疗师她的近期情况及想法。

玲玲:一直都在上学。学校有排球比赛,我的那组获胜。并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的人。因为像男人一样。头发太短了。玲玲也说到,好像也讨厌父亲,没有说原因。玲玲仍对母亲持批评性态度,但让人感到具有了“母亲是母亲、自己是自己”的安定心态。

第25次(最后一次)

惊奇于玲玲同母亲一起来所。治疗师开始与母亲交谈,玲玲静静旁听着。

玲玲:像这样就好。

母亲,在一个半小时内,细细深情地诉说了自己的成长、与丈夫的婚姻、大家庭的辛劳以及现在的生活等。以下是母亲的话:

母亲出生在贫困且子女众多的家庭,父亲很早过世,因为母亲要工作,自己是被长姐背着养育大的。在成都的姐姐家那里为学习一门手艺而修学时,最小的姐姐因恋爱结婚遭到父母反对,18岁时自杀了。因为是对自己最好的姐姐,对母亲打击很大。为了回家参加葬礼,之后没有重回成都的汽车费,于是休学。这件事的影响很大。长姐也在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

第3个儿子因交通事故死亡时,母亲变得很失落。母亲代替已死的儿子进入了夜校学习。那里有很多好人,学习了两年。之后,又是生病,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过着晚上喝酒后马上睡觉的生活。为了孩子们而工作着。

父亲很不善言辞,不懂得如何与玲玲谈话,等等。

治疗师回忆起初次面谈时,还是很警惕地回答问题的母亲,这回在治疗师没进行提问的情况下,告知自己人生中的诸多波折和磨难。而且,玲玲一直静静地听着,似乎接受了一直以来都拒绝反抗的母亲。这一个半小时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充实。

之后,虽然根据玲玲的希望确定了时间,但实际上她并未来所。

听班主任说:“比起去年12月,玲玲没有缺席,一直精神饱满地来上学,并考上了B高中。”而且玲玲也送来了写有“初中三年级学生是最快乐的”的毕业文选。

以上叙述了曾半年多连白天都睡在微暗房间的玲玲,自从制作箱庭以来渐渐发生变化的过程及对其作品的讨论。并以对立的两个世界的统合(玲玲的内心世界及外在的现实世界),使其恢复生动的交流为主题,来把握这一变化过程。具体来说,站在玲玲的角度来看,对于青春期少女这是个必要的、本能的、动物性生命力的统合问题。

在箱庭2(图3.10)中,以1匹马的形式出现的上述生命力,在箱庭3图(图3.11)右方的岛上居住的几匹动物身上得到了增强,接着在其制作的箱庭4(图3.12)中,居住着众多动物的小岛更有力、集中地表现出了生命力。特别是岛上斑马们围成的圆圈,更进一步显示这一中心的形成。如果将岛作为玲玲的自我象征,那么,在那儿形成了中心,是否也可认为充满活力的能量也开始涌动了呢?

在现实生活中,玲玲从那个时候起,迅速恢复了活力,也开始能与朋友外出,高兴地参加祭祀活动或购物。

但是,内心世界里像这样涌动着的能量,想要得到上升加强,并通用于外部世界,特别是初中三年级的生活中,还需要一段时间培养,促进其成长。在这期间,玲玲专心致力于用黏土制作各种各样的作品。提供代表能量的食物、各种人物,进而在第17次完成了结婚典礼的人偶们,可看出玲玲自我形象得到强化,这就预示着遥远的两个世界实现统合的准备已做得较充分了。

在最后的箱庭中,玲玲最终得到宝物,通过壮观的红桥自由来往两个世界。虽然外界也有鬼,但也有象征能重新孕育内心世界无尽的能源的红色大型水车,在河里也有象征人生智慧的龟。可以说今后的玲玲,已具有与困难对峙的坚强。

箱庭1和7,虽说同样是两个世界,但表示出了死与生、灰色与红色、静和动等差别。同时,现实中的玲玲,也变成了活泼的、乐于与朋友交流、积极参与班级比赛、燃烧激情的少女。

但是为什么玲玲未能像其他大多数少女那样,在日常生活中就实现上述的统合呢?

可从以下的两个视点来考察。

(1)未能将自己等视于母亲的青春期少女的问题青春期的女性特性是,无意识地将自己等同于周围的女性,主要是母亲,进而接纳、成长。但是玲玲的母亲不仅言谈似男性,还抽烟喝酒,穿着也似男性,十分地要强不肯认输,也不会读写。对于纤细而微胖的玲玲,母亲是个讨厌的映像,在无意识中否定母亲,使玲玲否定了自然的女性特征。因此,正处青春期的玲玲,渐渐变得没有精神,陷入白天也睡觉的状态。

在制作箱庭的过程中,玲玲身上被抑制而萎缩的少女情怀渐渐复活、被开发,这一过程也都一一呈现出来。

(2)在玲玲心中烙下的黑色阴影死亡的悲伤问题箱庭1中,只有一只小狗守护着城堡,寂静得像吊祭死亡。鲜艳、可爱的东西全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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