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上前扶起恨雪,笑意全然挂在脸上。恨雪低着头,元意只能看见她额前的刘海。深秋时节花都凋谢了,只她头上的绢花显得人更加娇艳。
恨雪羞得双颊粉红,元意从袖子里拿出梨花簪戴到她头上,这支梨花簪果然相当衬她。元意说道:“那日不是有心戏弄你的丫头,只想能再见你一面。若是有什么不得当的,希望你莫要怪罪。”
“臣女岂敢向王爷兴师问罪,还请问千山王身在何处?”恨雪又气又恼明知故问,元意却不得不实话实说道:“今日相会,其实借了二哥的名义,他怕我贸然到府上访问,唐突了姑娘。”
“可是王爷这样做,叫臣女如何回禀家中二老,只怕他人不知情,传了浑话出来,平添流言碎语。”恨雪气元忍“拱手相让”,恼元意“自作多情”,两位王爷这样玩弄于她,元意也就罢了,元忍却也纵容。个中缘由恨雪也猜到了几分,不禁更加恼火,说道:“是否千山王嫌臣女累赘,便把臣女打发给了立山王?”
元意哈哈大笑,说道:“我是那么好打发的吗?你即猜得出我是立山王,怎却觉不出我对你的心意?”
恨雪更加气恼,堂堂王爷,千金之躯,竟做出这样不知深浅的事情!元意却更加不知深浅地笑起来,比起恨雪的笑,他更想看到恨雪的恼,五官神情皆透着说不出的可爱,让他越看越爱不释手。
他抓紧恨雪的手放到自己胸前,说道:“妹妹若是气急,大可把拳头往我胸口上砸,只求你听我一句话。”
就听他一句又怎样,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恨雪将头扭到一边。元意上前一步,口气软下来,说道:“你可愿意嫁进立山王府,做立山王的正妃?”
恨雪双唇微启,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一旁的竹书早成了呆若木鸡。见她迟迟不回答,元意穷追不舍道:“还是你已经钟情于千山王,不喜欢我?”她低着头,声音弱得唯有她二人才能听得见,说道:“王爷可知私会秀女是多大的罪?”
“我若是因为娶你而被定罪,父皇一怒之下,更是会株连丁家上下。你可要想清楚了,是宁死不从,还是大选过后坐上八抬大轿进立山王府的大门。”元意自信满满地说道。恨雪咬着牙,说道:“若是王爷以丁家老小的性命做威胁,臣女自是无法拒绝。”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元意一时情急,用力握紧恨雪的手,恨雪疼得缩进肩膀。竹书替恨雪哀求道:“好事好商量,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元意见恨雪眼眶泛红,松了手说道:“实不相瞒,我元意自从那日在街上见过妹妹,便因为妹妹茶饭不思。妹妹若不信,大可去问千山王,为了你,我被二哥耻笑了多少回!”恨雪深埋着头,虽读过万卷诗书,却从未经历这样的场面,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掉下来,竹书替她说道:“请王爷容小姐回去斟酌斟酌,这么大的事情,总要知会老爷夫人。”
元意明白个中的道理,说道:“我知道私下与你相见会让你为难,此次只想知道你的心意,若是你对我没有一星半点的念头,我以后决不再你面前出现!空讨妹妹厌烦!”
恨雪掏出罗帕拭去脸上的泪珠,以免秋风吹伤了脸。帕子上的梅花隐约探出枝桠,直在暗骂自己不争气,说道:“臣女只问王爷心中有多少真情,话中有多少真意?”
元意从腰间摘下挂着的玉坠,放到恨雪手里,说道:“这件玉葫芦是我封王的那年父皇赏的,我一直都戴在身上,我此刻就把它赠与你,等你我成亲之日,再由你重新戴在我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