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元态所说的那样,元墨查到郑广利与太子宠姬郑氏的关系也无能为力。副帅的奏章上写的一清二楚,是元意趁人不备夜袭柔然,即便如此,元墨仍下令以玩忽职守之罪将郑广利带回审问。
敬之那边从沈清那里打探不到一丁点儿消息,元墨一连多日留宿御书房,不召任何嫔妃侍寝,沈清即使想帮也无从下手。恨雪照常看她的书,绣她的花,能做的她都做了,宫里都无能为力,她一个小小六品官之女还能做什么。
唯有竹书越发心不在焉,弄笛得空便来找她哭诉,时而言语中对恨雪的冷漠颇有微词。说得多了,竹书也腻烦,他当丁家是什么人家,涉及两国的事也插得上手么?是否要恨雪跟着殉情才不算冷漠?
这些话竹书并没有转给恨雪听,一个不知好歹的弄笛来烦她就够了,她可不会不知好歹去烦恨雪。
但是就算竹书不说,恨雪也猜得一二。这日竹书手里端着果盘气得鼓鼓的进来,恨雪骚了骚头问道:“又从弄笛那受了气撒到厨房了?”
“没有的事。”竹书低头削着桃子,恨雪嫌初春的桃子味酸,从来不肯多吃,只叫竹书削好了分到听白、文成房里。“听弄笛的意思,立山王只怕凶多吉少了。”
“听他没头没脑的胡说八道!”恨雪呵道,“皇上早已派了使节去谈判,即便柔然人再野蛮,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把元意怎么样。”如果他隐瞒身份则另当别论,不过想必柔然人也没愚蠢到杀他国人来上升矛盾的境地。
恨雪合上书,坐到窗边看院墙外种的桃花,隐约想起那日于街上倚靠元态的情景忍不住红了脸。元态对她的心思她并不是察觉不到,亦不是无情的流水,只是时机总也不在刚刚好的位置。
竹书出门去送水果,回来后恨雪吩咐她去摘几枝桃花插瓶。春日里的桃花最是娇媚,拿来装点房间再好不过。竹书刚一出门,便匆匆回来,道:“小姐快下去吧,灵山王来了!”
来不及整装,恨雪提着裙角跑下去,一出门就看见元态手中握着几枝桃花站在院子中央。刚说了要折桃花插瓶,元态就送了桃花过来,恨雪看着他笑了。那是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笑容,仿佛回到了幼年时光,只在心中默念着心有灵犀一点通缓步到他因为眼前。
元态看了看她跑得略微松散的发髻,目光又移到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他轻声道:“竹书说阿蘅想折桃花插瓶,我偏巧有几枝,就送来了。”
“劳烦王爷了。”恨雪低下头,语气中含着诉不尽的柔情。
“其实只想借送花来看看你,倒是叫我歪打正着了。”想握住她的手,又怕吓着她,元态紧力克制。
“王爷送的花,阿蘅很喜欢。”说完,恨雪的脸便红了,正像元态手中的桃花。她接过来放在胸前,低头害羞的景象几乎把元态的心都看化了,桃花再美,终抵不过她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