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顺着清远所指一看,果见有青烟袅袅。遥遥一望,便见一座翘瓦白墙的宫观孤立在柏林之中,而那烟便是从那宫观之中升起的。
“这荒郊野林的,这宫观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周围又无路,尽是些柏树杂草…”陆谦摇头一叹,“虽这十方丛林甚是怪异,但总比露宿在这荒郊的好。”
话罢,三人便同携而往,望门投止。
但近前一看,这宫观竟是一破庙。四面不仅杂草丛生,更是蛇虫肆虐。那宫观的大门已是不见了一扇,仅留下另一扇破残而挂。若是动的一下,怕是会就即散掉一般。
那墙,那屋瓦,更是破败不堪。
“敬之兄,我们还要进去么?”清远问道。
陆谦淡然一笑,“既来了,怎有再走之理?再言,这观宇所破。但也算是一栖身之所,总比在外头的好些吧?”
话落,他便抱着紫苏率先踏进了这座荒野古观。径直而进了挂着灵祖殿牌匾的殿室,抬头便瞧见了那玉枢火府天将的圣象,虽是已蒙上了一层厚灰,但依旧可辨出上面那位便是五显灵官。
随后,陆谦扫了周围一眼,才瞧见了这殿室中还有一人。
这人佝偻着身子,看似一拾荒老妇人,低着头烧烤着些什么。也不知她烧的是何物,竟只有火串串而烧,却无烟云飘出。但她头顶之上却聚着滚滚浓烟,顺着那破瓦飘然而升。
陆谦见这老妇人甚是怪异,刚想过去盘问一下。清远却是抱着一堆枯柴进来了,他与陆谦一般,也是一眼便瞧见了那王天君圣象,赶忙放下柴木,双手合十口念慈悲。
行了礼,清远也瞧见了那老妇人,俱是惊奇,“我平生还是第一回见有人头顶青烟的。”
“就不知她是冒青烟而不散,非青烟聚顶而不散之。”陆谦眯着眼,看了一会,“我去问一问。”
就待他将要靠近之时,猛然响起一阵阴声,“桀桀……”带着一股阴风一道黑影霎时直扑陆谦面门!
“这遭瘟的孽畜!”陆谦情急之下身形连忙向旁一闪,同时俯下身去给那黑影来了一记横扫。
未曾想那黑影甚是灵活竟是躲了过去,又蹲在了一角,嘴中阴声之笑不断,“桀桀桀桀……”
而这黑影并非他物,就是那头顶青烟的老妇人!想她现在,浑身阴气缭绕不断,嘴中獠牙森森,比之刚才更加可怖。
“这是鬼尸?”陆谦看它这般样子,猛想起曾从师尊那听过这东西的跟脚,不由冷汗直冒,“若这是鬼尸定不止就此一只,说不得附近也有百八十只啊…”
不曾想,陆谦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阵阴冷怪笑,且还伴着一股阴风。片刻后,殿外便被宛如蜂群齐至般的一只只鬼尸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各有不同样貌,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幼。但皆是青面獠牙,头顶青烟而不散。
“敬之兄,现,现在如何是好?”清远看着殿外犹如恶鬼群来的阵势便是不知它们为何物也甚是惧怕。
“这…”陆谦现也是有些慌了手脚,若是过的一会天黑之后,那他们怕是真有可能将这具肉身就此交代在这了。
“何须如此惊慌?”此时,紫苏却不紧不慢的将案台上一柄已是有些老旧的帝钟拿了起来,“虽这灵官殿已是荒废已久,但这王灵官圣象尚有一丝真灵在内,亦可护的住你们。”
听紫苏这般一说,陆谦一看的确如此。殿外那些个鬼尸一个个虽是张牙舞爪,但却并不能踏进这殿半步。便是唯一进来的那只也无甚用处,也仅是身手灵活些罢了。
“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小鬼魅。”紫苏轻蔑一笑,同时一双纤纤细手犹如虚空探出一般直印在那殿内鬼尸天灵上。轰!一瞬之间那鬼尸身上即燃起一股幽蓝之火,如同炼狱幽火一般。未等他发出叫喊便被那幽火瞬间吞噬殆尽,仅留下一堆黑灰和一颗悬空而浮的黑珠。
那黑珠还未被陆谦和清远看清便被紫苏一把拿在了手中,掂量了一番便收了起来。
这一幕陆谦已是见识过了,但那清远和尚却是第一次所见,不由得便有些震惊,“紫…紫苏你…”
紫苏耸肩一笑道:“一直装着虽是不错,但你们却被几个这种小鬼魅吓得这般地步,我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陆谦,清远听她之言也只能相视无言,虽有些闷气但也无可奈何。
“护明元妃素华金,天英斗魁玄灵神;太乙元君统水兵,蓬莱使……火铃将军淮上帝律令,玉清命我天灵九章,云飞摄除灾殃!”紫苏心神一凝,口中念动真言,手中三清铃立案摇得九下。霎时,一股清音响彻整座废观,令在场之人皆是神魂为之一振,阳气灌顶。
反观殿外,那些鬼魅皆是面露痛苦之色,连连退散开来。观得紫苏有这等手段便是陆谦也是心中惊讶,更是暗想:要是当初自己多和师尊学些玄术想必现在也不会被紫苏如此轻视了。
驱散了鬼魅,紫苏瞄了清远一眼,轻声道:“有何想问的,便问。但我不一定便会作答。”
话落,紫苏身形一闪,张开双臂扑向了陆谦。
陆谦无奈,只得将她揽入怀中,苦笑的摇了摇头。
“南无阿弥陀佛。”清远念了声佛号,神色无常的席地而坐。吃了些干粮便入了禅定。
“那小和尚禅定了哦。”紫苏忽然开口,目中迷离的望着陆谦,“虽今夜不是甚良辰美景,但也别有一番滋味…只要用红布将灵官爷盖起,我们动静小些……”
“咳咳。”陆谦忙干咳两声,打断她的话。将她放在了案桌上,转过身随便找了个地便也就地打坐,内运周天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