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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扎克雷起义

扎克雷起义是中世纪法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这次起义再次告诉贵族们,无休止的索取,再温厚的人也会拒绝,当然这种拒绝有时候是不会讲究礼貌的。

一、十四世纪中叶法国农村的阶级矛盾

1358年扎克雷起义是法国农民的一次反封建起义,这是西欧各国中古时代较大的一次农民起义。扎克雷,即“呆扎克”,意即“乡下佬”,是贵族对农民的蔑称,起义由此得名。

在14世纪法国农村的阶级矛盾已经达到非常尖锐的地步。货币地租泛滥,封建主的贪欲无限扩张,不停地提高租额。很多农民虽表面上已赎免一些人身依附义务,但又陷入高利贷者的魔爪。百年战争开始后,法国骑士贵族连连落败,引起市民、农民等各阶层对贵族的强烈不满和仇恨。

1356年国王被俘后,19岁的太子查理监国。为了筹集战费和国王赎金,1356年10月召集北法三级会议。许多教士和贵族都未出席会议,城市代表达总代表人数的一半。代表们要求严厉惩治以财政大臣罗伯尔为首的失职官吏,由三级会议选出28名代表与太子共掌大权。查理下令强制解散三级会议,市民更为不满。查理被迫于1357年2月再度召集三级会议。3月,代表们制定了“三月大敕令”,共计61条,针砭弊政,规划改革,主要内容主旨是限制王权和贵族,并要求在三级会议休会期间,选出36人委员会(各等级12人),监理国政,太子被迫签署了3月大敕令。但旋即反悔,拒绝执行3月敕令。1358年2月,巴黎商会会长艾田·马赛领导巴黎市民发起了武装起义,22日,3000多名起义者闯进王宫,在王太子的面前杀死了太子的3名贵族宠信,太子查理在马赛的保护下才免于一死。3月,查理逃出巴黎,巴黎掌握在以马赛为首的起义市民手中。太子查理逃出巴黎,便招募军队镇压巴黎起义者。太子查理命令切断通往巴黎的一切道路,封建主便在城市周围的城堡中进行战争准备。修筑城堡防御工事的各种工作全落在农民身上。1358年5月25日,农民自发地消灭了一队掠夺当地农民的查理的士兵,事后农民决定拿起武器反抗封建主。起义在巴黎以北的博韦省圣勒代瑟朗镇开始,很快波及到巴黎附近、毕伽第和香槟等地,进而席卷了法国北部绝大部分地区,起义人数多达10万人。参加起义的除农民外,还有手工业者、小商人、贫苦教士以及个别小领地的贵族骑士。虽然起义事先未经考虑成熟和订出计划就开展起来,但人数众多的起义军仍然自发地捣毁了城堡,杀死了被俘的贵族,焚烧了记载徭役的契约。起义者没有明反规定的纲领,他们的口号和信念是:“消灭一切贵族,一个不留!”

法国扎克雷起义的口号:“消灭一切贵族”

1348年,黑死病相继在法国各地爆发,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于瘟疫,一些地区死亡人数竟达半数。瘟疫之外,战乱也给农民带来无限灾难,战争经费和贵族赎金榨尽了农民的血汗。但使农民更难忍受的是英国侵略军和法国骑士、雇佣军的烧杀劫掠。例如,一个叫做格利费特的贵族率军四处抢掠,竟然使卢瓦尔河与塞纳河之间地区成为荒芜的不毛之地。农民走投无路,只好揭竿起义。

二、扎克雷起义起末

1358年5月,北部博韦地区的农民爆发起义,共同推举吉约姆·卡勒为首领,史称“扎克雷(意为“乡下佬”)起义”。博韦地区的起义规模最大,拥有人数约6000人,起义领袖富有军事经验,他是博韦区麦洛村人,他的一位副手曾是宗教骑士团谙熟军事的骑士。他们将起义军每10个人编成一个小队,10个小队合编为一个中队。各中队长直接由首领指挥。

起义首领吉约姆·卡勒十分明白,无组织和良好装备的农民迫切需要市民作为强有力的同盟者,所以设法与领导巴黎市民起义的艾顿·马塞取得联系。他派遣代表团到巴黎去请求援助,并且同时向康边进发。但是,起义的市民没有让起义的农民通过,在桑利斯和亚眠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很显然,对于掌握了城市管理权的市民起义者而言,为了抗击邻近的封建主城堡和对太子查理构成更大威胁等,他们非常乐意利用农民运动为自己的目的服务的。但是这些市民们不敢与起义农民结成同盟,他们担心自己的地位和财产受到损失,害怕革命运动发展,因而极力阻碍运动。他们宁肯在统治阶级让步以后,与其结成同盟,而不愿意和革命的人民结成联盟。只有市民中的贫穷阶层同情农民,在博韦和其他小城市支持起义者。但是处于弱势力的贫穷的市民在城市中只是处于依附的地位,城市起义的导向不由他们来决定,他们没有能力也无法向起义军提供什么帮助。

城市起义领袖艾顿·马塞完全默认了城市富裕市民阶层对起义农民的态度。一方面,他和农民起义队伍联系,请求他们帮助破坏封建主在塞纳河和瓦斯河之间修筑的工事以便粮食可以进入巴黎,并派遣了一支约300名的巴黎人队伍去援助农民。但是另一方面,他却在农民起义者急需兵力的时候,调回自己的队伍,使得农民暴露在装备精良的敌人面前。

贵族只是在起义初期突然被突如其来的武装力量吓得不知所措,只知四散奔逃,因而农民起义能够十分迅速地获得巨大的成功。而一些贵族清醒过来便将所有势力都联合起来。原本只想利用法王约翰被俘之机攫取法兰西王位的纳瓦拉国王“恶人”查理,与法国处于交战状态的英国封建主,都来帮助法国统治阶级镇压农民起义。太子查理的骑士军和纳瓦拉国王“恶人”查理的军队奉命出动。6月8日,吉约姆·卡勒农民起义军主力在麦洛村附近与“恶人”查理的骑士军精兵约1000人遭遇。吉约姆·卡勒正确地判断,在空旷的地方进行战斗,农民是无法得胜的,于是动员农民向巴黎进发。但是,农民没有听从他们领袖的劝告,声称他们决不后退一步。因此,吉约姆·卡勒将农民起义军部署在能控制周围地区的山地上,用马车筑起一道围障,将弓弩手配置在第一线,并将一支600人的骑兵队留作预备队。在起义军高昂的斗志及强大的阵容面前,骑士军几天内不敢向农民起义军发动进攻,转而施用诡计。“恶人”查理假意邀请吉约姆·卡勒进行谈判,订立停战协定。吉约姆·卡勒没有以人质保证自己的安全,轻信赴会,被背信弃义的“恶人”查理扣留。封建贵族的军队在农民起义军中无主的情况下,对他们发动强烈攻击。群龙无首的农民起义军抵挡不住铁甲骑士的强攻猛打而迅速溃败。

法国统治阶级镇压扎克雷起义

三、扎克雷起义的影响

扎克雷起义是法国中世纪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自发的农民起义,这次起义沉重打击了封建贵族势力。统治者开始到处对农民进行残酷镇压,到6月24日为止,疯狂残杀农民达2万多人。两个月后,直到贵族们唯恐没有人给他们收割庄稼,对农民的血腥镇压才告一段落。吉约姆·卡勒遭受酷刑后壮烈牺牲。扎克雷起义终于失败了,此后,巴黎市民的起义也因没有人配合以失败而告终。

扎克雷起义失败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由于缺乏牢固的组织和十分明晰的斗争纲领,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并不可靠的同盟者。城市的市民起义者只是在利用农民起义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旦达到目的立即背叛和出卖农民。城市贫民虽然支持起义,但力量薄弱,没有形成一个觉醒的社会阶层,不可能领导农民革命。起义者自身也有很大的局限,他们轻信敌人,不认识国王是封建统治的最高代表,甚至在自己的旗帜上还绘王徽百合花。此外,起义军作战组织不明确,装备也十分落后。

扎克雷起义虽然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了,但起义对法国历史造成的影响都是深远而重大的。起义促使农民更迅速摆脱人身依附地位,唤醒了广大农民,提高了农民对封建主进行反剥削斗争的社会觉悟。起义不仅动摇和削弱了封建贵族在法国北部地区的统治,还丰富了法国人民同封建主进行武装斗争的经验。此后,这些经验逐渐欧洲其他反封建运动所吸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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