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宝善堂易主
第二天早上，郝雨精神抖擞地来到云碧雪的房间，郝岚瑟伏在云碧雪的怀里睡的正香。郝雨看到这种情况暧昧地笑了，对着打量他的云碧雪轻轻打了个招呼，“我可以叫你雪大哥吗？我是娘最宝贝的女儿，我叫郝雨。”云碧雪愣了一下，他本来就是她大哥，他低头看了下怀里的郝岚瑟，瞬间明白了郝岚瑟没有告诉郝雨自己的身份，这样也好，省的吓到这个活波可爱却又胆小的妹妹。他对郝雨微笑着点了点头，郝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很像记忆中的娘。郝雨看着云碧雪如天使般如花的笑颜愣了一下，好美，原以为北冥浩那带点痞痞的笑容是最美的，没想到云碧雪的笑容更是祸害苍生，怪不得娘要让他带上草帽了。郝岚瑟伸了个懒腰睁开了双眼，郝雨笑道：“娘，太阳都照屁股了，你还赖在人家怀里睡懒觉啊，羞羞脸。”郝岚瑟脸上真的爬上了一丝红晕，其实她没有睡多久，要不是郝雨闯进来，她还真的想赖在云碧雪的怀里，睡它个天荒地老。她瞪了郝雨一眼，“小丫头就知道胡说八道，赶紧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回归纳城。”要离开了，郝雨心情有点沉重，她收住了脸上的笑容转身走了出去。云碧雪皱眉，“雨儿好像有心事，不想离开这里。”郝岚瑟点了点头，“也许她希望北冥少主能够来找她吧。”云碧雪建议道：“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不如再在这里呆两天——”郝岚瑟打断了他的话，“不行，我们闯过了蛇窟，北冥神府的态度我们还不清楚，万一他们突然发难，凭我们三个人现在的力量会很麻烦，再说你昨天晚上寻找血食，会给安王的人留下线索，要是在被他盯上，我们脱身就更困难了，所以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归纳城有重兵把守，无论是安王还是北冥神府都奈何不了我们，我也想尽早带你去安卡山找血池，如果真的解了你体内的血龙，你也少受些苦。”云碧雪紧紧地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瑟，我真的好想给你永远，但我恐怕最后还是会辜负你。”郝岚瑟捂住了他的嘴，“傻瓜，别说这些灰心的话，只要我们去努力，去坚持，一定会有永远的，你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吗？就因为你一直都不放弃自己，才走到今天，我真为你感到自豪和骄傲。”云碧雪笑了，如怒放的白莲。郝岚瑟却快速地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这种笑容她实在接受不了，不能阻止他笑，只能自己躲了，但云碧雪的胸襟还是湿了一大片。
郝岚瑟和郝雨吃过早饭，三个人驾着昨天那辆马车，快速地离开了利州城，郝雨掀起车窗帘对着千尺峰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郝岚瑟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头，你不欠他什么，爱是相互的，你已经为他闯过蛇窟了，该是他为你打破祖制的时候了，如果他做不到，根本就没有资格对你谈爱，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会做到的。”郝雨带着伤神的眸光道：“北冥夫人很可怕的，他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救不了，哪来的力量和她对抗呢？”郝岚瑟望着赶车的云碧雪坚定道：“爱就是人类最伟大的力量，只要心中有爱，在大的困难也能客服。”郝雨望着郝岚瑟坚定的眼眸笑了，她就是在这种眼眸下一次又一次被郝岚瑟带出死亡的阴影，她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心里道，“浩哥哥，我爱你，你一定要坚强，我等着你。”
郝岚瑟一行三人马不停蹄，他们绕开京都，十天左右已经进入北方山区，这一路上由于京都的战乱，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难民，从难民口中，郝岚瑟也知道了凤景当今的局势，太后的兵马逼得顺王节节败退，而齐王的军队也连连败北，安王在京城中终于忍不住了，不但面南背北的自称为安泰皇帝，还亲帅五十万大军南下，平定了沿途起义的流民和山贼倭寇无数。而郝岚瑟三人和安泰皇帝正是背道而驰，所以这一路非常顺利。进入山区，天气也变得异常寒冷，郝岚瑟提到嗓子眼里的一颗心也慢慢放了下来。要下雪了，只要他们回归归纳，大雪再封住进山的入口，他们就彻底安全了。一路上，郝雨已经和云碧雪混的很熟了，云碧雪的话很少，总是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着郝雨，这给郝雨一种错觉，好像刚记事时，娘把她抱在怀里，看她的目光，她由心底觉得这个雪大哥异常亲切，而她最喜欢的是赖在云碧雪怀里的小银狐，可是小狐狸有了云碧雪之后连郝岚瑟都不理了，更何况是她呢，她只能应求云碧雪把小狐狸给她抱抱，对此郝岚瑟很不是滋味，经常不顾小狐狸的低声恐吓，从云碧雪的怀里拎出小狐狸抛到郝雨怀里，自己委进云碧雪的怀中，云碧雪搂着她的纤腰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把头埋在她的秀发中傻傻的笑，他不会当着郝岚瑟的面笑，他知道那样会让郝岚瑟出丑，但和郝岚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开心地想笑，虽然身体依旧在疼痛中煎熬。
三个人进入了通往归纳城唯一的山口，丢弃了马车，改乘了三匹骏马。郝岚瑟这次回归纳城和当初来桑木镇可完全不一样，当初那是逃难，又身无分文，而且害怕身后的追兵，又没有前进的目标，尽捡荒凉小径走，可这次是回家，怀中也揣满了银票，就算后面有追兵，她也会走大路，快速地抵达归纳城就可以消灭一切麻烦，因为归纳城是她的地盘。三个人离归纳城五里的时候，从归纳城涌出了一对人马，为首的是郝风，海蓝克和海蓝心，郝风来到郝岚瑟的面前飞身跃下马背，紧紧地抱住了刚下马的郝岚瑟，“岚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郝岚瑟被郝风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郝风一项稳重成熟，情绪内敛，没想到才不到三个月没见会这么激动，海蓝克和海蓝心也上前见礼，“郝大娘，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好想你啊。”海蓝克望着安然无恙的郝雨，晶亮的眼睛透着笑意，海蓝心干脆扑过去抱住郝雨，两个人还像当初一样说闹个没完。回家的感觉就是好，郝岚瑟看了看郝风道：“风儿，你又长高了，现在都高我一个头了。”郝风露出温和宠溺的笑容，“岚儿又犯傻了，你走的时候我就比你高一个头了。”他仔细看了看郝岚瑟，郝岚瑟的面容从那次失血过多之后就一直很苍白，“岚儿，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他心疼地抚上郝岚瑟的脸蛋，这不合时宜的动作让郝岚瑟怔了一下，赶紧扭开头，躲开了郝风过分亲昵的碰触，为了打破尴尬她咳唆了一声，“不是听说你们在打那刺和丁哈吗，怎么会来接我们啊？”郝风有些受伤地放下垂在半空中的手，没有出声，海蓝克接过话题，“郝大娘，别提了，那个混蛋安王居然派人在归纳城中捣乱，拖我们的后腿，你又不在，归纳城中的几个长老根本就摆不平他们，我和郝风商量了一下，决定撤军，先稳定归纳城的局势，我们也才撤回来五天。”郝风道：“咱们进城再说吧，赶了这么远的路，岚儿和雨儿也累了。”郝岚瑟和郝雨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归纳城进发了。
走了几步，郝岚瑟猛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焦急地向身后张望寻找着，云碧雪一身白衣，头带着可以遮住半边脸的大草帽，北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袍，虽如欲飞的仙子，但却更显形单影只，孤独凄婉，他牵着马缰绳，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郝岚瑟看着他的身影，鼻子发酸，她拉起郝风和海蓝克向云碧雪跑了过来，“雪，我来给你介绍，这个是郝风，这个是归纳城的城主海蓝克。”她指着云碧雪对郝风和海蓝克道：“这是我的亲人——雪，以后大家要一起相处，你们认识一下吧。”云碧雪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流动的眸光却出卖了他的紧张和激动，面前的这个成熟稳重英气逼人的青年是他的亲弟弟啊，他多少次梦里遇见的情形今天变成了现实，他颤抖地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掌。而相对于他的激动却是郝风的疑惑，岚儿是娘亲在杨花观捡到的孤女，哪来的亲人啊，他冷漠地看着这个虽然看不见脸，但却一身风华尽显的男人，没有任何动作，海蓝克没有那么多心思，伸手握住了云碧雪伸出的手，“郝大娘的亲人就是我们的亲人，雪大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和郝风一定责无旁贷。”云碧雪微微点了点头，那双遮在草帽下明亮的双眸依旧紧紧地盯着郝风。这个郝风还真是不给面子，郝岚瑟额头冒出三条黑线，她拉过云碧雪的手道：“雪，我们进城吧。”云碧雪收回对郝风的注视朝她点了点头，两个人手拉着手并肩走在了队伍的前面。郝风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条缝隙，他望着那对前行的身影握紧了拳头，岚儿身边的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没有人可以把岚儿从他身边抢走，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祥叔的来信只字未提，但无论他是谁，要想从他身边带走岚儿，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海蓝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郝风，走了，发什么愣啊！”郝风面色很快恢复了正常，随着队伍进入了归纳城。
郝岚瑟回到了宝善堂，晚宴的餐桌上，郝岚瑟望着一大桌的菜和郝风，海蓝克几个人，那种初进宝善堂不舒服的感觉在慢慢的扩大，宝善堂好像出了问题，但问题出在哪，她却说不上来，郝风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郝岚瑟的碗里，“岚儿，多吃点，你瘦多了，脸色也不好看。”郝岚瑟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嚼了两下，菜的味道不错，但却不是她熟悉的口味，她脱口而出，“今天吃饭好像少了一个人啊？”郝风，海蓝克，海蓝心，郝雨四个人相互看了看，郝雨惊叫道：“哦，我知道了，娘是说雪大哥吧，我这就去叫他。”郝风的脸沉了下去，郝岚瑟伸手阻止了郝雨，“你雪大哥累了，已经休息了，我说的不是他，我怎么没有看见刘婶啊，而且这菜应该不是刘婶煮的吧。”郝风没有说话，海蓝克道：“这个刘婶啊，我们归纳待她一直都不薄，原想让她在宝善堂颐养天年，谁想到她竟然老糊涂了，勾结安王的人，意图对宝善堂不利，我们没办法，只好除掉她了。”刘婶那个一心维护归纳汗王的老太太，会对宝善堂不利，郝岚瑟很难相信，她皱起了眉头，忽然明白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了，宝善堂的大部分人都换成了新面孔，恐怕那些老人都像刘婶一样，“勾结安王”被除掉了吧。
她抬起头看了看郝风道：“那些勾结安王的人都查清楚了吗？”郝风不敢直视她清亮的眼眸，低下了头，海蓝心依旧带着天真道：“郝大娘您就放心吧，有风哥和我哥在，那些家伙都逃不掉的，风哥还从军营中调来很多高手保护宝善堂。”郝岚瑟苦笑了，心道，这个天真的傻丫头，恐怕有一天被郝风卖了还在替他数钱呢。海蓝克夹起一只雪鸡腿放入郝雨碗中，笨拙地开口道：“雨儿，这次一定吃了不少苦，都怪我和郝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军营中了，没有好好照顾你们，以后不会了，我和郝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的。”说完他的脸居然红了。郝雨有些尴尬，把脸埋入碗中，低低地传出“谢谢海蓝克大哥。”郝岚瑟看着海蓝克憨直忸怩的表情，头开始有些疼了，她看得出来，海蓝克对郝雨动情了，要是没有郝雨被劫这件事，海蓝克豪爽正直，她也会乐见其成的，但现在郝雨心里已经住进了另一个人了，即便和那个人没有结果，让郝雨现在接受海蓝克那也是不可能的，倒是海蓝心美目总是偷偷地瞟着郝风，郝风抬头看她时，她的脸上会立刻飞起一片红霞，可郝风眼中没有惊艳，也没有热情，再让郝岚瑟联想起查穆尔和博尔古娜都死于郝风之手这个事实，这个秘密可以隐瞒一辈子吗，等待这四个孩子的又将是怎么样的命运呢？
吃过晚饭，大家都散了去休息了，郝风没有动，郝岚瑟押了一口茶，明知故问道：“风儿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郝风叹了口气，“岚儿，我感觉你对我越来越疏远了，为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了吗？”郝岚瑟正色道：“那种日子我不但忘不了，而且还特别怀念，可今天的你，已经不是那时候的你了，你已经长大了，你的每一个决定我不想评论是对是错，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郝风望着她坚定道：“放心吧，岚儿，我不会后悔的，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做什么都不会后悔。”郝岚瑟摇了摇头，“风儿，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你好自为之吧。”她起身离开了大厅。郝风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岚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会让你永远呆在我身边的。”
郝岚瑟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灯火通明，家具摆设也焕然一新，整个房间还多出了一个屏风，把房间分为内外两间，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已经等在外间了，郝岚瑟疑惑地看着两个人，他们恭敬地向郝岚瑟行了个礼，“夫人，您回来了，奴婢叫小春，她叫小夏，是专门服侍夫人的丫头。”郝岚瑟没什么表情道：“谁叫你们过来的？”那个叫小夏的丫头一直低着头，听到郝岚瑟的问话似乎打了个哆嗦，那个叫小春的丫头倒是不卑不亢的开口，“是少爷叫我们过来服侍夫人的，洗澡水已经为夫人准备好了，夫人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还是早点沐浴休息吧，我和小夏就在外间，有什么吩咐，夫人尽管出声。”郝岚瑟看了两个小丫头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看来郝风这次的换血做的很彻底，连郝岚瑟也在他的算计之中，这两个小丫头长的到清纯可爱，但郝岚瑟却无法对他们产生亲近之心，尤其那个叫小春的丫头，嘴里说出的话虽然恭敬，但那眼神却透露出赤x裸的鄙视。郝岚瑟把自己泡在宽大的浴桶里，脑中却在想着不知道云碧雪现在在干什么，到了宝善堂以后，她把他带到她隔壁的客房，已经有三个时辰没有看到他了，他是否习惯这里的生活，先别说云碧雪是否习惯，就是郝岚瑟这次回来对宝善堂的改变也无法适应，郝风换掉刘婶那些老人，她可以理解，那些老人毕竟都是前汗王查穆尔留下的人，可是派两个丫头来监视她，这让她很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