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见北冥浩
正当郝岚瑟渐渐支持不住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海蓝心端着一碗蔘汤站在门口吃惊地望着屋内扭打在一起，衣衫不整的两个人，汤碗随着颤抖的双手“咣当”掉在地上跌的粉碎。郝风以濒临疯狂的神智也被碗碎声惊醒，郝岚瑟借以推开他，要向外冲去，却还是被他死死地扣住了手腕，他冷冷地看着门口泫然欲滴，惊慌失措的海蓝心，“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郝风在干什么，他在强暴郝大娘，这让海蓝心无法置信，郝大娘在她心幕中俨然是母亲的角色，怎么可能和郝风——她捂住脸痛哭失声地跑了出去。郝岚瑟任由郝风抓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郝风，从齿缝里挤出，“郝风，如果你再敢动一丝邪念，你得到的将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郝风望着她坚定的双眼，慢慢地松开了手，他知道郝岚瑟不是在吓唬他，“岚儿，你知道我爱的是你，我不想伤害你，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的只是个冷酷无情的魔鬼吗？”郝岚瑟不会傻到在给郝风希望，“没错，你以前在我心里是弟弟，是儿子，但现在你就是一个魔鬼。”郝风笑了，那笑容带着凄凉，也带着狠戾，“你不会再见到那个血魔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已经去了凤景京城，安泰皇帝要死，血魔也会死。”郝岚瑟吃了一惊，“你骗人，我不相信。”郝风冷笑了，“我能叫他一声大哥不是白叫的，我要他把最后的神智留给我，我要他去杀了安泰皇帝，岚儿，你最了解他，你说他会不会为了这一声大哥去做啊？”郝岚瑟的心沉入了谷底，她惊怒地扑过去，双手掐住郝风的脖子，“你这个混蛋，你都对他做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已经不能再使用内力了，一旦动用了内力就无法再恢复神智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你的亲大哥啊！”郝风使劲掰开了她的手推开了她，剧烈地咳唆着，“他不是我大哥，他让我失去了爹，失去了娘，永远活在别人的唾骂中，他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他是个血魔，他该死！”他奋力地吼出自己的不满于委屈。郝岚瑟望着他，失望透顶地摇了摇头，转身向外冲了出去，“如果你想看到海蓝克和海蓝心的尸体，你就在往前迈一步。”郝风的声音在背后冷冷地响起，郝岚瑟收住了脚步，转回身愤怒地看着他，郝风又对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岚儿，你一直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傻，只要你好好地留在这里，我不会动海蓝克兄妹一根头发，否则我有可能血洗归纳城，别对我的话有怀疑。”他灿烂如花的温柔笑意此刻让郝岚瑟感觉毛骨悚然，“祥叔，送夫人回房休息。”他威严地下着命令，祥叔悄无声息地以站在了郝岚瑟的身后。郝岚瑟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现在和郝风硬拼的结果，只能更加激怒他，她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惨状，更不想看到海蓝克兄妹出事，她没有在多说什么，转身向自己住处走去。
郝岚瑟被软禁了，她的住处前前后后都有官兵把守着，郝风对外放话，宝善堂的郝大娘得了一种奇怪的传染病，必须独自静养，任何人都不得接近。郝雨几次想闯入都被挡了回来，几位前来探视的长老看着郝岚瑟住处严密把守的官兵，在加上郝风对归纳城诡异的部署，他们的心里变得雪亮了，几位长老焦急地聚在一起商讨对策，大长老叹了口气，“这个郝风是个狼子野心，没想到连郝大娘都不放过，现在海蓝克城主也在他手里，真要兵戎相见恐怕会有灭族之灾啊！”二长老紧锁眉头，“现在应该先救出城主，我们在从长计议。”三长老接言道：“谈何容易，我们直接去要人，郝风肯定不会交，派兵去抢，恐怕他正等着我们这个动作呢，到那时他就有借口以我们犯上作乱，对我们的族人动兵了。”几位长老不在说话了，过了好久，大长老悠悠地叹了口气，“没想到现在灭了两族，却把我们归纳自己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了，真是养虎为患啊！”一直没有出声的四长老开口了，“照现在的情形看，郝风只有发动兵变，虽然会减弱他的力量，但他完全可以统一归纳，他没有那么做，显然他是不想使自己的力量消减，他的真实目的会不会不单单是一个归纳城呢？”三位长老都不解地看着他，他继续分析道：“如果他的野心是凤景皇朝，那就很好解释他现在的行为了，要对付风景皇朝，不但要有足够的力量，还必须有一个安定和谐的后方供给，如果他灭了归纳族，不但削弱他的实力，也会使归纳城长期动荡，在短时间内，他都无法南征。”几位长老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归纳城早晚会是郝风的囊中之物，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四长老犹豫了一下，“我到有个主意，即可以保住我们归纳族，又可以快速送走这个瘟神。”四长老向来足智多谋，几位长老立刻围着他催他快讲，“郝风最在意的人应该是他的妹妹郝雨，我们向郝风为海蓝克城主提亲，并以殷亲的名誉协助他南征，只要郝雨在我们手里，而且是归纳城主夫人的位置，郝风再想取而代之，就会激起天下民愤的。他再如何控制归纳城，归纳城的城主依然是海蓝克。”三长老犹豫道：“郝风会答应这门亲事吗？”大长老道：“这个方法是打破现在僵局的最好方法，郝风能从中获益良多，以他现在急切的心态看，他会答应的，他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保住归纳族在归纳城的统治地位，再者说，在这件事上，郝大娘应该不是和他站在一条线上，否则就不会把她也软禁起来了，看来当初，先汗王的眼光是正确的，郝大娘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郝岚瑟心里都快急疯了，离开云碧雪已经五天了，她相信郝风说的话是真的，否则她这么长时间没有返回，云碧雪会回来找他的，没人比她更清楚云碧雪对她的依恋，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郝岚瑟的心痛得像刀剜过一样，不，也许是雪的身体太弱，一个人下不了玉女峰，一定要去玉女峰看看，她有点自欺欺人地想着，她猛然想起自己房间床上的地道，不正是通往安卡山的吗，她兴奋地站了起来，看着形影不离的丫头小夏，“小夏，你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小夏道：“是，夫人，我这就叫外面的人去准备。”郝岚瑟翻了个白眼，这个小夏还真是固执，郝风让她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她还真的寸步不离，那就不要怪她郝岚瑟手重让她吃苦了。趁小夏转身之际，郝岚瑟一手刀劈晕了她，把她放在窗跟的椅子上，转身回到内室，启动了床上的地道机关。
玉女峰上依然北风呼啸，峰顶空无一人，郝岚瑟扯着嗓子呼喊着，“雪，你在哪里啊，出来啊！”回应她的只有阴冷的天空和刺骨的寒风，心在绝望中徘徊，泪水模糊了郝岚瑟的视线，“雪，你为什么那么傻，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你说过要和我不离不弃的，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骗我。”风随着她的呜咽剧烈地刮着，她站在崖边的身体也随风抖动着，“雪，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是我活了两世唯一爱上的人，我们还没有真正得到过彼此，等我了却海蓝克兄妹的事情，我会回来找你的。”她清楚的知道，云碧雪不在玉女峰，一定是像郝风讲的那样，用最后的神智去刺杀安王了，别说安王的可怕她是见过的，就是云碧雪死都不会让自己变成血魔都预示着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郝岚瑟从不认为殉情是美德，但她不甘心啊，不甘心老天这么不公平地对待云碧雪，这么对待他们疼痛又甜蜜的爱情，她要和老天斗到底，即使云碧雪去了地狱，她也要去地狱找到他，去地狱爱给老天看。
当郝岚瑟神情麻木地钻出地道口时，郝风已经脸色铁青地等着她了，当他看到郝岚瑟现身的时候，沉重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紧紧地拥住郝岚瑟冰凉僵硬的身体，“岚儿，你去哪了，你真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郝岚瑟的目光空洞，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任由郝风抱着。郝风发现了郝岚瑟的不对劲，他扶正郝岚瑟的身体轻轻地摇晃着她，“岚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我。”郝岚瑟收回自己神游麻木的意识，推开了郝风，“我很累，我要休息，你走吧。”郝风的怒气被自己强压了下来，他明白郝岚瑟是借助地道去安卡山了，看来云碧雪真的是如他所愿，离开了这里，相信过不多久，京城里就会传来安泰皇帝的消息，无论结果怎么样，云碧雪肯定是回不来了，他有的是时间让郝岚瑟慢慢忘了云碧雪，他对自己发誓不会在对郝岚瑟发脾气，要用细心和耐心的温柔呵护从新赢回郝岚瑟的心。他轻轻地拉着郝岚瑟的手，“这间房太旧了，不适合在住人了，我这就命人收拾一下，你先到我那好好休息一下，你最近瘦多了。”他终于找到郝岚瑟无故失踪的秘密了，这个隐患他怎么可能留下呢，他要填死那个该死的地洞。他以为郝岚瑟会反对要她离开的提议，郝岚瑟挣脱了他的手，“既然这样，我去雨儿那里休息。”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云碧雪不在了，郝岚瑟觉得自己在哪里都不重要了，她也知道郝风要堵死那条地道，但无所谓了，通往地狱的门是不限地点的。
郝雨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扑进了郝岚瑟的怀里，“娘，哥哥为什么不让我见你，为什么要把我嫁给海蓝克？”郝岚瑟吃了一惊，郝风要把郝雨嫁给海蓝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扶起郝雨，“雨儿，你哥要把你嫁给海蓝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郝雨抽泣着，“昨天几位长老来提亲，哥哥就答应了，还说三天以后就要举行婚礼了，娘，你帮帮我，我不要嫁给海蓝克。”
“海蓝克不好吗？你和他青梅竹马，他又那么喜欢你，雨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在任性胡闹了。”郝风冰冷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郝雨瑟缩在郝岚瑟的怀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怕这个哥哥。郝岚瑟面无表情，“为了你的野心，连自己亲妹妹的幸福你也要牺牲吗？”郝风叹了口气，“岚儿，别把我想的那么冷酷好吗？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啊，我完全可以杀了海蓝克兄妹，取而代之，但你不希望他们死，那么只有雨儿嫁给海蓝克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两者相害取其轻，岚儿，你就不能理解我一次吗？”郝岚瑟讽刺地笑了，用郝雨的幸福换海蓝克兄妹的命，还要她理解，她可真是培育出一个冷血的天才。郝雨瞪大了朦胧的泪眼，“娘，哥，这到底怎么回事？”郝岚瑟叹了口气，“让你这个伟大的哥哥告诉你前因后果吧。”郝雨把目光投向郝风，郝风也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要成就霸业，就不应该心慈手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雨儿你是我唯一的血亲，你不想嫁给海蓝克，我也不会再逼你，但你嫁给他，他们兄妹可以活下去，归纳族的族人也可以活下去，如果你不想嫁，那他们都要死。”郝雨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哥哥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嫁他们都要死，这是为什么？”郝岚瑟的心中划过一丝心痛，郝风啊郝风，你已经把善良的郝雨逼到这种地步了，还说不会逼她。郝风冷漠道：“我要统一的兵权，安定的后方，我要南征凤景皇朝，做一个一统天下的帝王，为了这个理想，我杀了博尔古娜，杀了查穆尔，区区一个海蓝克兄妹又算得了什么呢！”郝雨震惊了，她像看到怪物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同时震惊的人还有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的海蓝心，她颤抖着手指指着郝风，“你——你——为什么？”眼泪合着颤抖的声音，就像风中飘零的落叶。郝风轻蔑地撇了她一眼，“心，你真的不太乖啊，为什么总不听话，四处乱跑呢？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好，你们归纳族的存亡就在雨儿的一念之差了，你们情如姐妹，就留下来为你的族人和你哥哥的命好好劝劝雨儿吧。”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木然的郝岚瑟，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海蓝心浑身的力气被抽尽了，她倚着门框瘫软下来，满脸的泪水，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风哥是在撒谎，我父汗，母妃不是他杀的——”郝岚瑟来到她面前，蹲下身，从袖中抽出自己的佩刀递到她手里，“风儿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我一开始就知道，一直都在包庇他，也同样是你的仇人，海蓝心不要难过，你现在就可以拿着这把刀，刺入我的胸口，为你父母报仇。”海蓝心颤抖地握着手中的刀，瞪着空洞的眼睛看着郝岚瑟，郝雨惊醒过来，扑了上来，握住海蓝心以递到郝岚瑟胸口上的刀，“海蓝心，不要啊，我向你保证娘不是帮凶，如果娘当时知道，她一定会阻止哥哥的，娘照顾你和海蓝克哥哥这么多年，对你们那么好，她怎么可能是哥哥的帮凶。”郝岚瑟往日对他们兄妹温柔疼爱的笑容也同时浮现在海蓝心的脑中，刀跌落在脚边，三个人抱在一起哭做了一团。
恨过，哭过之后，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现在的郝风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他说出的话可不是吓唬你玩的，海蓝心跪倒在郝雨面前，“雨儿求求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救救我哥哥，救救我的族人。”郝雨也跪了下来哭道：“海蓝心你别这样，是哥哥对不起你们，我——嫁！”郝岚瑟望着这一切心疼地闭上了眼睛，那种无力感再次袭遍全身，现在解决所有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杀了郝风，那是云夫人舍命也要保的孩子啊，是云碧雪耗尽光华也要帮的人啊，是自己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啊，她怎么下的了手啊，心再一次地绞痛了，“雪，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她应该是有史以来最无能的穿越者吧，得不到所爱的人不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意的人都活在痛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