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夜惊魂2
云翼搂着爱妻跟随着太监总管曹公公对相府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所到之处满目狼藉,血流成河。他惊怒了,他拽住曹公公厉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曹公公被他的厉言吓了一哆嗦,还没有开口,就见一个人领着一群锦衣卫扑了上来,领头的阴阳怪气道:“云相何必生那么大气呢,这是太后她老人家念你忠心为国,劳苦功高,特命本王先送他们下去为你打点。”“齐王你——”云翼颤抖地手指着齐王气的说不出话来。齐王冷哼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份圣旨,“云翼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翼身为丞相不思为幼主分忧造福黎民,反而圈养血魔包藏祸心,念其救先皇有功赐其全尸,满门操斩,诛其九族,钦此。”他冷笑着把圣旨递到云翼面前,“云翼接旨吧。”
云翼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圣旨,云夫人疯狂地大笑,“相爷,你一生衷心为国,抛家舍业,没想到到头来竟落得个包藏祸心的罪名,满门操斩诛其九族的结果,哈哈哈哈——”眼泪合着血水模糊了她那张端庄秀丽的脸庞。云翼仰天长叹,“我云翼一生顶天立地,问心无愧,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他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狠狠地向自己心口刺去,云夫人扑了过来,“相爷——”,云翼的眼泪滑出了眼角,他摸着夫人的脸断断续续地说道:“夫——人,我——我这一生——最——最对不起的就是——就是你和孩子,——来世——来世我一定——一定补偿——”“相爷——!”随着云夫人凄惨的叫声,云翼睁着两只眼睛离开了这个世界。云夫人用袖子擦干了云翼眼角的泪水,为云翼缓缓地闭上了他睁着的眼睛,“相爷,我这就去陪你。”她拔出了云翼心口的剑站起身来,围在四周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云夫人对着夜空高声道:“雪儿,风儿,雨儿你们听着,无论怎么样,我要你们坚强地活下去,我和你们的爹会在天上看着你们。”她举起了剑,贯穿了自己的身体,倒在了云翼身边。
到处都是死人,夜风带着呜咽让每一个活着的人心中都不停地打颤。躲在桥拱下的郝岚瑟和云碧风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郝岚瑟一只手紧紧地困着云碧风欲挣扎的身体,另一只手紧紧地捂着云碧风的嘴,云碧风已是满脸泪水,他想挣脱出去跑回母亲的身边,但无法挣脱郝岚瑟的束缚,他狠狠地咬住郝岚瑟捂在他嘴上的手,一股咸腥的液体充满了他的口腔,他分不清那是自己的泪水还是郝岚瑟的血水了。
一个锦衣卫上前对齐王道:“相府二百零四口都已经正法,没有活口。”齐王眯起眼睛阴毒道:“那两个孽种找到没有?”士兵胆怚道:“还没有。”齐王爆吼,“饭桶,两个娃娃都找不到!”曹公公插言道:“王爷,会不会那两个孽种已经逃出了相府了?”齐王低头寻思了一下,“紧闭城门,挨门挨户地搜,绝不能让血刹殿先找到他们。”他的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几声凄惨的叫声,一个惊恐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血魔,血魔来了!”齐王和曹公公都吃了一惊,他们互看了一眼,曹公公慌张地说:“王爷,您是金玉之体,冒不得险,还是赶快离开这吧。”齐王没有犹豫低声喝了一声“撤!”带着人率先离开了。惊恐凄惨的叫声还在此起彼伏,云碧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夜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还在燃烧的火光发出劈啪声,郝岚瑟仔细地听了听,确实没有人声了,她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放开了对云碧风的钳制,感觉到手上黏糊糊的还传来阵痛。背上的云碧雨还是没有醒,她拖着云碧风从池塘里爬了上来,云碧风扑向云翼夫妇,抱着爹娘的尸体痛哭起来。郝岚瑟警戒地看了看四周,原本豪华气派的相府,顷刻间残砖断瓦满目疮痍。一股阴风从她的背后刮过,她警觉地回过头,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年,如鬼魅般地站在了她面前,少年的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仅露出的一双如寒冰的目光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云碧风呆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忘了哭泣,郝岚瑟戒备地握紧了手中的铁钩。红衣少年黑亮的双眸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而且红晕在逐渐地加深,他缓慢地抬起了手。那个眼睛变得通红的狗吸食孩子血液的画面立刻串入了郝岚瑟的脑海,——血魔!她吃惊地抢上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云碧风。红衣少年缓慢抬到一半的手停下了,他眸光中红色和黑色不断地交替着,他紧紧地咬着牙,身体痛苦地弯曲了下来,他的手终于放了下来,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又变得黑亮冰冷,身体像风一样,轻轻地飘出了郝岚瑟的视线,一切只在顷刻间。郝岚瑟出了一头冷汗,后怕地瘫坐在地上。
天还没有亮,四周更静了,静得连云碧风的呜咽声都像来自遥远的地狱。郝岚瑟把云碧风搂进怀里,“今天哭过之后,以后就不要在掉泪了,记住夫人临终前说的话,无论怎么样都要坚强的活下去,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你。”云碧风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低噎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郝岚瑟抬起他的脸看着他坚定地说:“不,你还有我,你还有雨儿,你是个男子汉,一定要坚强起来。”云碧风看着她那璀璨坚毅的眸光,孤寂无助的心灵抓住了一丝阳光,他把头从新埋在郝岚瑟的怀里对自己暗暗道:“娘,我一定会带着妹妹坚强地活下去的。”
这是一个只有阴风和寒冷能光顾的地方,红衣少年疲惫地依靠在潮湿的墙壁上,他闭紧双眸,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烛光下投下一排排剪影。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呵呵,看来你是没有吸食到你至亲的血了。”红衣少年没有动,一个和他同样穿着红衣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来到他身边,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你很难突破第六层了,就快成为我的血食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哈哈哈哈——”红衣少年突然睁开眼睛,眼睛的红光暴涨,他伸出手,一股粗壮的血剑刺入了对方胸口,对方爆睁着双眼惊恐却难以置信的惊叫道:“你——你怎么可能——怎么敢——”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颤抖着,顷刻间像一张纸片飘落在红衣少年的脚下。红衣少年闭上了双眸,重新把自己镶嵌在阴冷潮湿的墙壁里,“就算我无法吸食至亲的血,我还是可以吸干你的血的。”
一阵洪亮的爆笑震的四壁倾斜,“哈哈哈——宝贝过来,没有白费我多年的心血。”昏暗的大厅中央坐着一个穿黑衣的老者,他对着红衣少年招了招手,红衣少年身上的戾气,慵懒,冷漠顷刻间全消失不见了,他像见到主人的狗一样乖顺地走过去倒在老者的怀里,老者轻柔地抚摸着他的一头秀发突然用力把他的头发拽起,少年眸中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老者阴沉沉道:“为什么没有吸他们的血?”少年低下了头,睫毛眨动了下,“死了。”老者继续拽着少年的头发,“你什么时候突破的第六层,又是怎么突破的?”少年茫然地看着老者,眸光中闪动着一丝委屈。老者看着少年半天放开了拽少年头发的手,换上了笑脸轻轻地抚摸着他,“宝贝,你真是我的一个奇迹啊!”少年就像得到主人夸奖的哈巴狗,把头埋在主人的怀里磨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