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页是从贝利亚的日记撕下来,早已烧掉变成灰。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心里想什么,但她记得里面的每一个字,因为那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我把我跟托里的合照给利维斯看。我说这是我的丈夫,我现在要回到他身边。我看到他的面色变得很古怪,足足有大半天他没跟我说话。其实我也不在乎,当我拿出照片那一刻,我知道我跟他短暂的故事要结束了,他的感受,再也与我无关。”
“然后晚上,利维斯跟我说,托里是他表哥。我忍不住笑了,笑得我肚子都酸痛。我说,嗨,利维斯,不要跟我说肥皂剧的桥段。但最后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我不禁想掐着上帝的脖子问,你为什么要如此作弄我们?为什么不能是单纯的,两个陌生人的一夜情?”
“我爱不爱利维斯?我不知道。假如我不是把孩子打掉,悄悄离开托里,一个人无依无靠在旅途,我可能不会轻易跟一个陌生男人走。所以我分不清楚自己是出于软弱、逃避,还是出于爱而跟利维斯渡过些日子。”
“那我爱托里吗?他是我丈夫,我是他妻子,我们因爱而结合。可是为什么我常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寞?为什么有时候我莫名其妙恨他?为什么我不愿意跟他有一个孩子?我那死去的妈妈说,那是因为我讨厌身为女人,我要成为男人,所以才常常陷入矛盾。真的吗?我开始相信了,不然为什么在男人身上,我找不到一种归属感?抑或我是一个不满足、自私又狭隘的女人?”
“假如是这样,那么即使有难忘、浪漫的恋爱,最终都会陷入无助和彷徨。就像利维斯一样,我相信他在组织那段日子,达到类似性爱的高潮,不过现在呢?他毁灭了,衰败了。没有一个人,一个组织,一段爱情,可以成就个人的完满。”
“除了回到托里身边,回到我的婚姻里,我还有其他的路吗?抑或是一个人生活,像一个男人般闯荡世界,追求自己梦想?”
贝利亚选择了前者,可是到现在,她还是不能回答多年前自己内心的疑问。但是她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托里或利维斯让她不幸福,不幸福的源泉就在于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