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教堂如此不离左右,像空气和水一样,与人亲近。只要你抬头,便见到它的剪影——它守护着小镇,它伴随着你。钟声,让人们听得踏实,叫人感受到平安……
邑秋小镇上有多所教堂。最引人瞩目的是靠近小镇商业街市、位于小镇主干道上的圣布里奇特教堂。
在思古河边的高速公路上行驶,俯视岸边的邑秋小镇,第一眼望见的就是这座教堂笔直的塔楼、巍峨的尖顶。它虽然建在一个山坡的地势偏低之处,却是小镇上绝对高度最高的一幢建筑,而且占地广,气势庞然。
它肃穆的石质墙体、鲜红的木门,透着一种威严。
它在小镇上似乎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在赶火车的山坡上,在散步、探幽的后巷里,在远道而回的归家途中,只要你抬头,便见到它的剪影——无论是晨曦里,还是晚霞中,或是星光下。它守护着小镇,它伴随着你。
这座教堂就这样不离左右,像空气和水一样,与人亲近。
我化开的心轻轻地叩问其名,才知它叫Saint Bridget Parish(圣布里奇特天主教堂)。一开始,我把Bridget误以为Bridge,桥。但马上怀疑,一座古老的教堂,不大可能有这么一个通俗的名字。果然,Bridget并不是英文,而是凯尔特语,含义是“力量”。
凯尔特是欧洲古代文明之一(The ancient Celtic civilization),与古希腊、罗马文明圈相对应和并存。凯尔特人是上古欧洲的一个松散族群,有其共同语言和文化传统。现代欧洲的各民族在很大程度上源于凯尔特人。
邑秋小镇上的圣布里奇特教会创立于1853年,其后几度搬迁、扩建,1927年教堂及附属小学得以竣工,一直保留至今。2003年,圣布里奇特教堂举行150周年纪念活动,邀来了摩纳哥王子及邑秋小镇凯利家族的后人。邑秋小镇是已故摩纳哥王后(好莱坞电影明星格蕾丝·凯利)的出生与成长之地。童年及少女时代的格蕾丝,生活中一项必不可少的内容就是——在圣布里奇特教堂虔诚地祈祷。
邑秋小镇见过无数繁华,也见过火热的工厂、作坊沦为荒地。然而,邑秋小镇上从未有过废弃的教堂。教堂的生命力比起小镇上曾有的发达工业、富豪之家,是真正强大的。火灾与经济大萧条,都不能摧折它。
教堂,是一处圣地。百劫不毁。信仰也是如此。
清越的钟声,有时在小镇上萦回。夏日的黄昏,这样的钟声清凉、旷远,夜晚的风变得宁静、纯澈。
教堂的钟声常常是似有若无的。它非常轻灵,听在耳际,却碰撞着心扉。钟声里,人们的举止奇妙地变了,粗莽的转向斯文,强悍的化为柔和。钟声,让人们听得踏实,叫人感受到平安。
“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圣布里奇特教堂让我想起了李白的诗句。古老的教堂,就像天空中的月亮,清辉播撒人间,古往今来,一批又一批人生之旅上的过客,需要这份月光,没有了它,黑夜的路或将辨不清方向。
生命不可能有两次,但是许多人连一次也不善于度过。
——吕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