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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耿喜旺受冤

1

韩光烈牺牲的消启、很快传到了师部,邱大犁听后十分震惊,命令郝豹一定要彻查此事。郝豹马上召开了会议,大家神情肃穆,气氛庄重,郝豹面色冷峻地想着什么,耿喜旺面色沉痛,沉默无语。

赵天顺生气地说:“耿副营长,这么重大的事故,为什么不立即汇报?”耿喜旺诚恳地说:“回来的路上,我和大家商量好了,为了不影响治病和同志们的心情,回到营里暂时不公布小韩同志的死讯,想等大家的病治好以后再向组织上详细汇报。”

赵天顺闻此,还想要说些什么,郝豹用手势阻止他,随后严肃地说:“耿副营长,你把小韩同志牺牲的情况再说一遍。”

耿喜旺闻此,微微一顿,随后认真地说:“在回来的一个山坡上,我和小韩上山探路。山上的沟沟岔岔都被积雪盖平了。我觉着山路太危险,不能走,可是,小韩急着回来给同志们送医送药,坚持在山上探条近路,结果就陷进几十丈深的雪窟窿里……”郝豹闻此,转问旁边的萧山岳和郝来:“是这样吗?”

萧山岳点点头说:“是这样。”郝来接过话说:“我们听到喊叫声,赶紧跑到山上,小韩已经掉进雪窟窿里,啥也看不见了。”

郝豹闻此,思考着说:“你们当时采取了什么营救措施?”

郝来说:我们当时都想去救小韩,是耿副营长用手枪把我们逼了回来,他说那个地方根本没法救人,萧山岳接过话说:幸亏耿副营长拦住了大家,不然会造成更大的牺牲。

赵天顺闻此,非常不满地对耿喜旺说:“耿副营长,我死活理解不了,你能用手枪拦住萧山岳和郝来这些人,为什么不能用手枪拦住小韩同志?”耿喜旺闻此,微微一顿,不知该如何解释。

萧山岳见此,接过话说:“教导员,这不怪耿副营长。”赵天顺不满地说:“不怪他怪谁?”

萧山岳有些迟疑地说:“怪……”

耿喜旺连忙打断萧山岳的话,严厉地说:“山岳同志,你不要乱讲!”萧山岳闻此,连忙改口说:“怪山路太难走,太危险了。”郝豹见此,心有所思地看着耿喜旺和萧山岳。

耿喜旺真挚地说:“营长,教导员,韩光烈同志确实是为探路壮烈牺牲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我,应该负有管理不力的领导责任!”赵天顺闻此不满地说:“管理不力的领导责任?你说得太轻巧了吧,你既是副营长,又是一个老东北,居然让一个年轻人到危险的地方探路,而且不管不拦,这是个简单的管理不力的领导责任吗?”

耿喜旺闻此,有些恼火,问:“教导员,你什么意思?”

赵天顺说:“我没什么意思,你急什么,捅到你的痛处了?我就是怀疑小韩同志的牺牲是人为造成的!”

耿喜旺说:“你的意思是我害了小韩,对不对?告诉你,小韩和我是一块儿来到尖刀营的,平时,我把他当成小兄弟一样看待,我绝不会害小韩同志。如果我有意害他,我耿喜旺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我天打五雷轰!”

郝豹心有所思,暗暗观察着耿喜旺。

赵天顺:“赌咒发誓有什么用啊?谁能证明你阻拦小韩了?现在只能证明是你阻拦别人救他。”

萧山岳说:“教导员,你不能这样说耿副营长,他是个好领导。”

郝豹做个手势止住大家的谈论,然后认真地说:“韩光烈同志是为我们尖刀营运药品给养牺牲的。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他的牺牲光荣、壮烈。我们会把他的英雄事迹,向上级汇报,对韩光烈同志给予大力表彰。至于副营长耿喜旺同志的问题,组织上一定会调查清楚,作出正确的处理!散会!”众人纷纷起身向马架子外走去。

郝豹转对起身要走的萧山岳说:“萧山岳,你留下!”

萧山岳闻此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耿喜旺,耿喜旺装作很自然地看了一眼萧山岳,随后心有所思地离去。赵天顺看着郝豹,脸上掠过一丝不满,走出马架子外。

郝豹看着其他人都离去后,转对萧山岳严肃地说:“在韩光烈同志牺牲的问题上,你们肯定隐瞒了什么,我希望你如实地说明真相,因为这不仅关系到韩光烈同志,更关系到耿喜旺同志的清白和名誉。”

萧山岳迟疑片刻后,说:“好吧。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所说的这些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因为我答应过耿副营长。”郝豹说:“嗯,你说吧。”

萧山岳把韩光烈牺牲的真相如实地告诉了郝豹。

开春后,大渠在郝豹的带领下已经修好,积雪还没有融化,大渠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绵延数里长。春回大地,荒原上泛起点点的绿色,郝豹和官兵们矗立在韩光烈的墓前,神情肃穆。耿喜旺走近墓碑,将手中的小花圈仔细地摆放在墓碑前,然后站起身来,满怀愧疚悔恨之情地看着韩光烈的坟墓。

营部里,赵天顺正在埋怨着郝豹:“豹子,我对你有意见!”

郝豹一边给赵天顺倒着水,一边温和地说:“说说看,什么意见?”

赵天顺:“我认为你在韩光烈同志牺牲的这个重大事件上,太软弱、太没有原则了!”

郝豹一边将倒好的水递给赵天顺,一边不解地说:“韩光烈同志的先进事迹是你和萧山岳一块儿整理的。上报他为革命烈士,追任为共产党员,是咱们共同的决定,我和你的意见完全一致!你所说的太软弱、太没有原则是指什么?”

赵天顺:豹子,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想,韩光烈同志的牺牲是谁造成的?

谁应该负直接责任?可你为什么对这个人姑息迁就,一味包庇?你这样做是不是软弱,是不是丧失原则?

郝豹:“你是说耿副营长?”

赵天顺:“不错,就是他!”

郝豹诚恳地说:“天顺啊,耿喜旺同志在这次带人运送药品给养过程中,吃了那么多苦,他给咱们尖刀营立了大功啊!”

赵天顺;“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郝豹说:“在韩光烈同志的事故上,耿喜旺确实负有领导管理不善的责任,可他在营部会议上多次作了检查,也向团里师里作了书面检查。接受教训,免于党纪军纪处分,这可是团部和师部的处理意见!”

赵天顺:“团部和师部的意见,还不是依据咱们营部的报告作出的吗!”

郝豹:“那你的意见呢?”

赵天顺:“耿喜旺带人运送医药给养,是做了一些事情。但是,造成韩光烈同志不幸牺牲,这是人命关天的重大失误。我认为,他纵然不是有意破坏,陷害同志,至少也是不管不问,严重失职。咱们营部应该作出决定,上报师部,要求严肃处理!”

郝豹:“怎么处理?”

赵天顺:“轻则开除党籍,撤销职务!重则开除军籍,交上级有关部门严办!”

郝豹:天顺,说耿喜旺有意破坏、陷害同志,一点道理都没有。你想啊,韩光列同志和耿喜旺是一块儿来到咱们尖刀营的。他们俩的个人关系一直很好,可以说像亲兄弟一样,耿喜旺没有任何伤害韩光烈同志的动机和理由!

赵天顺尽管有些不服气,但对郝豹的说法一时无话应对。郝豹见此,继续耐心地说:“至于韩光烈同志不听劝阻,执意向前探路,不幸掉进雪窟窿里,耿喜旺同志最多就是领导不力,管理疏忽的问题。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把事故的全部责任,都记在他一个人头上。”

赵天顺:“不记在他头上那记在谁头上?他说他当时极力地劝阻韩光烈,可谁能证明啊?”

郝豹:“那我们也没有证据说耿喜旺没有劝阻,不管同志死活呀?”

赵天顺:不用有证据,只要了解他的人品,就知道他会怎么做!,郝豹:天顺,咱们大小都是个领导,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我劝你还是放大一点度量,不要因为上次评功的事儿,就一直对他耿耿于怀。

赵天顺:我不是因为评功的事和耿喜旺记仇!我是说对这种人要保持警惕。豹子,不要忘记他的历史问题和他的身份,更不要忘记兰珍同志是怎么牺牲的!

郝豹闻此,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耐心,严厉地说:“天顺,你不要动不动就扯这些历史旧账,说话要注意党的政策。耿喜旺是在国民党军队里干过,可我们不能动不动就拿他这段历史说事!更不能把兰珍的牺牲完全归罪于耿喜旺个人!谁都知道,战场上,子弹是不长眼的!别忘了,耿喜旺现在是咱们尖刀营的副营长、技术骨干、军垦建设的宝贝疙瘩!咱们怎么能胡乱猜疑、伤害自己的同志呢?”

赵天顺闻此,仍然有些不服气地说:“豹子,你这个人就是太耿直,太仁义了,迟早要上耿喜旺的当,不信你就等着吧!”说完气愤地走出营房。

2

自从韩光烈牺牲后,全营的官兵们都对耿喜旺产生了误解,郝豹鼓动罗薇薇去安慰一下耿喜旺。

郝豹手里拎着装有两只烤好的野鸡和一瓶白酒的军用挎包,边走边温和地对罗薇薇说:薇薇,这些天为什么不去农机站看看耿副营长呢?

罗薇薇有些忧虑地说:“郝营长,自从小韩牺牲后,咱们营有些人对耿副营长有误解。我看他心情不好,每天就是闷着头干活,很少和人说话。下工以后,就一个人钻在农机站宿舍里,连门都很少出。我想去看看他,和他聊聊天,可是我又不敢轻易去,我怕有的人会瞎议论。”

郝豹停下脚步,说:“薇薇,你说心里话,你认为耿副营长是那种明知道有危险却故意不劝阻,让小韩同志无辜牺牲的人吗?”罗薇薇有些激动地说:这不可能!

耿副营长绝不是那样的人!

郝豹:“既然这样,在耿副营长最苦闷的时候,也是最需要朋友的时候,咱们更应该多去看看他,多和他聊聊,让他振作起来,解除不必要的精神负担。至于个别人的瞎议论,你不用理他!”罗薇薇闻此,点点头。

此刻,耿喜旺正在屋里认真地做着一个小木龛,听到郝豹的敲门声,慌忙将木龛藏在床下。郝豹和罗薇薇推门而入,郝豹微笑地开着玩笑说:“薇薇找我说一块儿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啊?”耿喜旺闻此,连忙热情地说:“快进,快进来!”

郝豹和罗薇薇走进屋内,郝豹从军用挎包里掏出两个纸包和一瓶白酒,同时对耿喜旺说:“打修渠工地回来以后,你就搬到这儿来住,我一个人住在营部里住怪冷清的。今天,我打了两只野鸡,让伙房给烤了烤,咱们弟兄俩喝两杯。”说着,拿过桌上两个搪瓷水缸,一人倒了一水缸酒,又拿过一个小茶碗,说,“薇薇,你也喝点。”

罗薇薇边拆着包烤鸡的纸包,边说:“我不会喝。”

郝豹:“尖刀营的人哪有不会喝酒的,少来点。”边说边往茶碗里倒了一点白酒,随后坐在长凳上,同时对耿喜旺说,“坐呀!”

耿喜旺猜测着说:“营长,你来找我,是要代表组织上和我谈话吧?”

郝豹爽快地说:~卜卜么代表组织,就是想你了,咱们一块儿聊聊。喜旺,你干吗非搬到这儿来住呢?弄得咱们俩想说句话也不方便,还是搬回去一块住吧。

耿喜旺苦苦一笑,说:“不。在这儿住,修个拖拉机,干点什么活儿,方便一些。”

郝豹:“恐怕这不:是主要理由吧?”

耿喜旺闻此,没有吭声。郝豹见此,说:“是不是和我不对脾气,不愿意在一块住了?”

耿喜旺诚恳地说:“不是因为这个……”

罗薇薇关切地说:“耿副营长,到底是为什么呀?”

耿喜旺有些无奈地说:“营部一天到晚,总是断不了人。”

罗薇薇:“你是说人多闹得慌,搞得你不能静下心来读书,钻研技术?”

耿喜旺:苦笑着说:“这还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见了你,故意装作没看见。还有的人,老说些不凉不酸的话。我万没想到,小韩的不幸牺牲会带来这样的麻烦。”

郝豹认真地说:“喜旺,都是谁对你胡说八道了?如果谁敢捏造事实,诬陷同志,咱们一定要认真追究!”

耿喜旺:“具体什么事儿,倒没人说,就是风言风语,指桑骂槐!搞得我心里难受。”

郝豹诚恳地说:“喜旺,小韩同志的事啊,个别同志不明真相,说些过头的话,办些过头的事儿,这也难免。我知道,你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带领同志们给咱们尖刀营请医拿药,运送给养,对你的功劳,营里的绝大多数同志们和上级领导心里都有数。至于个别人,由于不明真相,说些闲言碎语,你也别记在心上。有句老话叫做‘任劳任怨’,以前我还奇怪,‘任劳’和‘任怨’怎么连在一起呢?当了这些年的干部我才搞清楚,工作干得越多越容易得罪人,引起人的误解和不满。所以‘任劳任怨’,常常就是一回事。俗话说,身子正不怕影子歪,只要咱一心为了大家,为了工作,个别人说什么风凉话,不用管他!”

耿喜旺:“营长,你说得没错。其实啊,一般群众的误解,我觉得没什么。让我想不通的是,营里的个别领导,对我好像也有看法。”

郝豹:“领导也好,一般群众也好,是个人就有犯错误的时候!喜旺,在小韩同志这件事情上,我是相信你的!谁要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借这件事整你,我第一个就收拾他!”

罗薇薇接过话说:“我们好多姐妹都在私下议论,大家都相信耿副营长是个好人,是个好干部。”

郝豹闻此,接着说:“喜旺,听见了吗?大家心里还是有数的!薇薇,以后你要听见谁在背后说耿副营长的坏话,你们就让他拿出证据,到营部找我去说!”

罗薇薇:“有的人就是瞎说,哪有什么证据啊!”

郝豹:“那就不用理他们!薇薇呀,你也别怕个别人嚼舌根,今后要和从前一样,和耿副营长该交往还是要交往。经常来和耿副营长聊聊天,说会儿话儿。咱们耿副营长,别看平时少言寡语,其实一肚子学问。从我跟他拜师学艺后,自己的学问明显见长呢!”

罗薇薇微笑着说:“行,只要耿副营长不烦我,我一定来!”

郝豹:“喜旺啊,以后别老是一个人在屋里闷着。多参加些大家的业余活动,放松放松。来,为了友情,咱们干一个!”

耿喜旺端着酒碗,深受感动地说:“营长,怪不得尖刀营的人都像亲弟兄一样跟你出生入死呢。我这辈子,能在你手下当副营长,值了!”说完后,端起搪瓷缸,与郝豹一饮而尽,罗薇薇欣喜地看着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郝豹的转变也赢得了沈秀的尊敬。自从上次郝豹因救她受了重伤,她对郝豹之前的误解已经渐渐瓦解了,两人相处起来也不那么尴尬了。赵天顺看出了两人关系的改变,决定探探郝豹的口风,借机撮合两人。

一天晚上,郝豹正用马灯看书,赵天顺走了进来,笑眯眯地对郝豹说:“豹子,我看有门。”

郝豹问:“什么有门儿?”

赵天顺:“你和沈秀的事儿啊。”

郝豹:“开什么玩笑,八字还没一撇呢!”

赵天顺见郝豹桌上的小说,拿起来翻看着,有些惊讶地说:“豹子,啥时候开始研究苏联小说了?”

郝豹:“什么研究啊,那天我和沈秀说,你们年轻人,一谈起苏联小说,就迷得不行。有什么好看的,也推荐给我看看。从修渠工地回来后,她就给我拿了两本。”

赵天顺:“好看不?”

郝豹:好看啥呀。就那人名,咕噜咕噜一长溜,看半天,你连一个也记不住。

不过也有一样好处,你要是睡不着,就看它!看上个十行二十行的,肯定就睡着了!

赵天顺:“既然你看不懂,还不赶紧还给人家,放在这儿,装什么学问人啊!”

郝豹:“人家沈秀爱看,咱也得多少看点不是,省得见了面没话儿说。”

赵天顺:“豹子啊,到了咱这个年龄,时间耽误不起了。搞对象就得快刀斩乱麻,打突击战,不能慢条斯理地互相考验,培养什么共同语言、思想感情。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等你把苏联小说里的人名都记住了,黄花菜都凉了!这样吧,你不好意思再找沈秀谈,我去找她!”郝豹连忙说:“你别再打着‘组织上’的旗号找人家谈话了,人家烦!”

赵天顺:“那我就打着朋友的旗号去找她谈啊。我发现,自从你在修渠工地上救过沈秀以后,她对你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郝豹:“那是咱应该做的。施恩图报非君子,咱不能强求人家——”赵天顺打断郝豹的话,说:“你忘了还有一句话,忘恩负义是小人呢。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次谈,肯定行!”

郝豹:“那……那你就试试……”

赵天顺:“试什么,你就准备好请我喝媒人酒吧!”说完自信满满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赵天顺就找到了沈秀,和蔼地说:“小沈啊,咱们随便聊聊。你现在对郝营长印象怎么样?”沈秀真诚地说:“很好啊!”赵天顺:“怎么个好法?”

沈秀答道:“以前,我总觉着他虽然是个战斗英雄,可是性情粗暴,不懂感情,不体贴人。这些,不知是他变了,还是我变了。我觉得他和过去一点也不一样了。不但:正直坦诚,豪爽仗义,还特别讲情义,有情趣。和他在一块儿,就像和一个大哥哥在一块儿,觉得他可敬可亲,还非常可爱。”

赵天顺闻此,因势利导地说:小沈啊,你说一个女同志找个这样的丈夫,会不会幸福啊?沈秀:那还用说呀,我们这帮姑娘,不少人都对郝营长有好感呢。有的人还开玩笑说,郝营长就是她理想中的恋人、白马王子!

赵天顺:“既然这样,你还犹豫什么呢?”

沈秀不解,说:“我?犹豫?”

赵天顺:“是啊。既然你对郝营长印象这么好,为什么还不答应郝营长的婚事?”

沈秀闻此,先是,随后有些不满地说:“赵教导员,你是不是又在代表组织上找我谈话,给我介绍对象啊?”

赵天顺连忙解释说:“你别误会。我这次不是代表组织上谈话,完全是站在战友和朋友的角度,征求你的个人意见。”

沈秀思考着说:“赵教导员,是郝营长让你来的?”

赵天顺:“是的。不过,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沈秀:“郝营长是不是认为,他在暴风雪中坍塌的窝棚里救了我的命,我就该报答他,以身相许?”

赵天顺连忙说:“小沈,你别这么想。郝营长还特意说,施恩图报非君子,绝不能用这件事,作为让你答应婚事的条件。”沈秀闻此,感慨地说:“我想他也不会拿这件事做条件。”

赵天顺:“当然了!豹子的为人我还能不知道吗?要不然,我也不会三番五次,死乞白赖地给你做这个媒。”

沈秀淡淡一笑,诚恳地说:“如果在一年前,不,如果在半年前,我对郝营长是现在这样的看法,我会真心感谢你这个大媒人的。可惜,现在晚了。我会把郝营长当做一个好大哥、好朋友一样去尊重,去爱戴。但是,我不能答应他的婚事。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赵天顺闻此,猜测着说:“是不是萧山岳?”沈秀淡淡一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赵天顺观察着沈秀的神色,说:“不会吧,我问过萧山岳,他不承认和你搞对象。”

沈秀:“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可是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心灵,更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

赵天顺闻此,仍然有些不甘心地劝说着沈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萧山岳当然也很好,但是,郝营长更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沈秀真诚地说:“世上的好男人多得很,我只能选我中意的一个。”赵天顺知道沈秀的倔脾气,认定了就不再改变,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

自从赵天顺和沈秀谈完后,沈秀就下定决心要向萧山岳表白。一日,沈秀找了个借口去看萧山岳。屋内的萧山岳正照着小鹿的标本画着小鹿标本的画像,门外传来沈秀的敲门声。萧山岳一愣,连忙把小鹿标本和画稿放到墙角的木箱子里,随手用一块灰布蒙上,匆忙中小鹿标本露出一点,萧山岳并没有觉察到,又连忙来到木案前,将一沓稿纸摊在木案上,随后跑到马架子门前打开房门。

沈秀走进屋内,边走边说:“是不是又在构思什么新的文章呢,这么长时间才来开门?”萧山岳撒着谎说:“不是文章,正在想一个工作总结的事,你这时候来有什么事啊?”边说边示意沈秀坐下,同时给沈秀倒上一缸子白开水。

沈秀有些闷闷不乐地说:“刚才教导员又找我谈话了,还是给我介绍对象。”萧山岳闻此一愣,关切地问:“谁啊?”

沈秀:“不用说你也知道。”萧山岳闻此,苦苦一笑,无语。

沈秀:“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萧山岳非常矛盾地说:“沈秀啊,营长是个非常好的人,也是我非常敬重的大哥。说真心话,我特别希望他能有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

沈秀不解且不满地说:“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答应郝营长的婚事?”萧山岳连忙解释说:“不我只是说,营长应该有美满幸福的婚姻生活,如果……如果你选择了营长,我会为你和郝豹:哥感到高兴的。”

沈秀审视着萧山岳说:“这是你的真心话?”

萧山岳点点头:“是。”

沈秀更加不满地说:“这根本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劝我选择郝营长?”

萧山岳连忙解释说:“我不是劝你。我只是说,你如果选择了营长,我的态度是什么。”

沈秀:“你的意思是说,在如何对待郝营长的问题上,你只能让我自己选择,绝不会帮我拿个主意?”

萧山岳说:“是这样。”

沈秀:“那好,我告诉你,我已经把这事拒绝了。”萧山岳闻此,意外而又欣慰地看着沈秀。沈秀接着说道:“我已经明确告诉赵教导员,我有心上人了,这个心上人就是你!我跟他说,Ⅱ自们俩正在搞对象,已经明确了恋爱关系。”

萧山岳闻此,心里感到既激动又不安,他有些痛苦地说:……沈秀,咱们的关系是不错。可是,还不能说咱们已经明确了恋爱关系。当然,你这样说是你的自由。

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更不能这么说。

沈秀深感意外,说:“为什么不能,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你在日记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萧山岳惊讶地问:“你看我日?”

沈秀坦荡地说:“我看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商量这事,更不会这么毫无顾忌地来向你表白我的爱情。小山药蛋子,你是怎么回事?记里写得那么热烈、那么大胆,生活中却畏畏缩缩的,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

萧山岳:沈秀,请你原谅我——沈秀打断萧山岳的话,急切地说: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萧山岳压抑着心中的痛苦,苦笑着说:“沈秀,你不要再问了。我只能告诉你,日记里的话,全是我的心里话,没有半句假话。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把日记里的话当面对你说出来!”

沈秀不解地说:“为什么?”

萧山岳:“我不愿意让郝豹哥在感情上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沈秀:“为了你的郝豹哥,你就不顾我的感受?”

萧山岳:沈秀,你记住,在你没有选择别人之前,我永远都会等着你!

沈秀:“这就是你对我的回答?”

萧山岳:“对,这是我的回答。”

沈秀:“那好吧。萧山岳,你也记住,除了你之外,我是不会选择别人的。我等着你尽快地把你日记里的话当面对我说出来!”沈秀说完转身离去,走出两步后,忽然想到什么,对萧山岳说,“小山药,你可是说过,要把咱们的小鹿还给我。”

萧山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装了小鹿标本的木箱子,随后对沈秀微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的。”沈秀淡淡一笑,推门离去,萧山岳看着离去的沈秀,无奈地苦苦一笑。

3

沈秀向罗薇薇诉苦,罗薇薇愤愤不平地对沈秀说:一个男子汉,这样胆小怕——

事,不负责任!秀秀,你怎么能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呢?

沈秀解释着说:薇薇,你不了解山岳的苦衷。他是真心爱我的。可是,他又不愿在感情上让郝营长受到一点点伤害。他说,他要等郝营长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后,才会公开我们的爱情。就为这个,我才感到他更讲情义,更可亲可爱。

罗薇薇:“你既然一心都在萧文书身上,这些日子以来,你就不该接近郝营长,给他传递一些错误的信号。”

沈秀:我是把他当做一个好朋友、一个好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

罗薇薇:“在他看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沈秀有些发愁地说:“薇薇,你说,这边的人死命追,那边的人又往后缩,我该怎么办呢?”

罗薇薇:叫我说,你就公开拒绝郝营长,心思和萧文书好!

沈秀:“可我从内心里,也不愿意让郝营长受到伤害。”

罗薇薇:“那你怎么办?总不能一个姑娘嫁两个婆家吧?你就公开找郝营长,大骂他一顿,让他对你彻底死心,也算帮了好朋友一个忙!”

沈秀:“帮谁的忙?”

罗薇薇开玩笑地说:“帮我的忙啊。郝营长可是我的白马王子,就因为你,他一直不肯答应我。我就等着你把他甩了,让他灰溜溜地来求我,正好出出我这憋在肚子里的闷气!”

沈秀:“我找你商量正经事呢,你不但不出主意,还趁机耍笑人,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便伸手胳肢罗薇薇,罗薇薇笑着躲闪,两个姑娘笑闹成一团。

一日,沈秀到邱大犁家吃饺子。沈秀向袁凤透露了喜欢萧山岳却遭到拒绝的尴尬,问袁凤意见。

袁凤边包着饺子边接过话说:秀秀,说实话,你这件事我跟你姐夫也很发愁。

是啊,郝豹和萧山岳这两个人,你在他们中间选任何一个搞对象,我们都会支持。

可是,你要我和你姐夫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帮你选一个,我们还真不知道选谁才好。

沈秀笨手笨脚地包着饺子,说:“你们就说他俩谁更合适?”

邱大犁:“让我说两个都合适,不过婚姻大事,我们的意见只能作参考,大主意还是你自己拿。”

沈秀:“姐夫,你怎么当官当成这样了。你这话,不等于没说吗!”

邱大犁:“怎么等于没说?如果两个人都不行,不等你自己拿主意,我这一关就都给你卡住了。”

此时太行和连娃子背着简易的书包走进屋内,袁凤见此,亲切地对孩子们说:

“放学了?赶快洗洗手,一会儿吃饺子。”太行高兴地答应着,而连娃子却有些闷闷不乐。

袁凤见此,连忙对太行说:“连娃子怎么不高兴了,你欺负弟弟啦?”

太行说:“没有。他刚才跟我说,他想爹了。”袁凤闻此,亲切地对太行说:“你是哥哥,好好去哄哄他。”太行听话地点点头,走进里屋。

袁凤转对邱大犁说:“孩子大了懂事儿了,老邱啊,以后你得让豹子经常来看看孩子。沈秀闻此一愣,不解地说:……这孩子的爹是郝豹?”袁凤接过话说:是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过去你来咱们家又不是没见过连娃子。

沈秀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啊?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姐夫哪个战友、部下的孩子放在你们家寄养呢,从没想到是这样。郝营长都有家有孩子了,还老盯着我搞什么对象啊?”邱大犁、袁凤闻此,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邱大犁遮掩着说:“有孩子不一定就有家嘛。”袁凤也连忙遮掩着说:“男人有了女人才算是有家呢。”

沈秀:“他没有女人哪儿来的儿子?”袁凤闻此,尽可能平静地编着谎话说:“秀秀,你误会了。连娃子是郝豹和他未婚妻兰珍的孩子,可兰珍同志在解放安城的时候不幸牺牲了。”

沈秀:“姐,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既然是未婚妻,怎么就有儿子了?”袁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邱大犁见此连忙接过话,说:“秀秀,这个战争年代啊,人人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不像现在的和平年代,干什么事都要按规矩来。所谓”未婚妻“也就是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罢了。可农村人正式定了亲,就和结了婚一样,怎么就不能有儿子呢?”沈秀闻此,冷冷一笑,无语。

袁凤对沈秀说:“秀秀,你姐夫说的都是真的,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孩子对郝豹有什么误解啊。”沈秀淡淡地说:“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邱大犁见此,急忙缓和着气氛说:“怎么能说没关系,刚才你不是还让我们在找对象这个问题上拿个主意吗?秀秀,你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连娃子是郝豹的儿子,态度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啊?”沈秀冷冷一笑,无语。

邱大犁见此,认真地说:“秀秀,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连娃子的事情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郝豹是个真正的好男人!这一点,我和你姐可以用人格保证。所以在你选择对象的问题上,我们建议你考虑郝豹。”

沈秀闻此,有些茫然地看着邱大犁和袁凤,心中原本积蓄的对郝豹的一点好感瞬间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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