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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毛三娃

“流传于西吉县境内”

毛三娃弟兄三人,父母早离人世,三娃的两个哥哥都有妻有家。三娃住在二娃家,给二娃放羊放马。有一年,三娃放的一匹老马下了马驹子后就死去了,三娃把这个马驹子操心得很,长大了也从不让旁人骑它。

一天,二娃两口子要给亲戚送礼,想要骑马,可三娃没有给,结果,二娃到亲戚家时,看着小马也在亲戚家门口站着。原来三娃怕得罪哥哥,就牵着小马也走了一趟。这一回可把二娃气死了,他回到家大骂三娃,还嚷着要另家。

三娃没法子,只好吆着分到的五只羊,一头驴和小马驹来到中原一带,找了个土窑住下放牧。当时,寺口子的河水大得很,常有人打鱼,三娃也常来看热闹。有一次,他看到打鱼人捞得一条金色鲤鱼还活着,不忍心就用一只羊换了来,又放在水里了。

过了一年后,有一天,一个十八九岁清俊得很的小伙子,骑着白马来到三娃面前,亲热地向三娃问好。三娃很惊奇,就是想不起这个小伙子是谁。小伙子说:“我是东海龙王的太子,还记得你去年放的那条金色鲤鱼吗?那就是我,今天,我父母派我来,专请你到水晶宫做客去。”

三娃说:“水里头我下不去,我也不想去。”

龙太子说:“你救我是义,我请你是情,你骑上我的马就能下去。”

三娃想,既然人家请我是情,我就得去。他就骑上白马,正要下水,猛然又想起了他的马和羊,龙太子看出了三娃的心事,就说:“你去吗,我给你放三天。你三天后回家时,我父母送你东西,你什么都别要,炕上有一只黑猫,你抱上就对了。”

三娃就骑上马下到水里,往前走。走着走着,遇上了巡水夜叉。巡水夜叉禀报龙王说:“救过太子的恩人到了。”龙王老两口亲自迎接三娃进到水晶宫。龙王对三娃说:“你救了我儿子的命,真叫我们感恩不尽啊!”就拿出山珍海味来款待三娃。三娃吃着这人间从不得见的东西,酒天酒地过了三天。要起身时,龙王老两口端来金银珠宝,丝绸锦缎送他。可三娃啥都不要,只是说:“我一个人过活,隔河隔山的,有钱也买不到啥,金银我没用。”龙母就问三娃要什么,三娃指了指炕上的小黑猫说,他想要这只黑猫。

这时候,龙母就哭开了,淌着眼泪把黑猫送给三娃,还再三劝说:“你回去以后,千万不要虐待它!”

三娃回到家后,他的羊已成了二十只,老驴的驴娃也下了个驴娃。三娃很是惊奇,龙太子就说:“你在水里三天,人间就过去了三年了。我现在就要回去了。”还说了一些感激三娃的话就骑马回水晶宫去了。

从这以后,三娃就一边放羊放马,一边开荒种地,和他的猫儿、羊一起过日子。有一天,他放羊回到家里,看见窑里干净得很,就想,我家住大山,远近没有人家,谁给我打扫屋子着呢?过了几天,屋子照样干干净净,锅里还有香喷喷的饭菜,三娃更惊奇了。这一天,他就在近处放羊,偷着看到底是谁在给他做饭。这么一看是一个漂亮得很的姑娘在收拾做饭,炕上只是放着一只猫皮筒筒。三娃进门抢过炕上的猫皮筒筒就要烧掉。姑娘羞红了脸,说:“我是龙王的女儿,给你来当女人。你把猫皮筒筒留下不要烧,以后还有用处。”三娃就和姑娘成了两口子一搭过日子。

一天,三娃媳妇在河边洗衣裳,正好叫远处庄里一个叫马大王的人给碰上了。这个马大王为人刁诈,无恶不作。他一看三娃媳妇人长得好看,就起了歹意,让手下人去抢她。三娃媳妇赶紧拿猫皮筒筒这么一挠,一霎里刮起大风,飞沙走石,把马大王一伙赶跑了。

过了几天,马大王贼心不死,就请三娃一起赛马。还说谁胜了,三娃媳妇就归谁。三娃一听就哭开了,回家把这件事告诉给他媳妇。他媳妇一听心想,马大王家大富豪,一定有很多好马,耽怕三娃赛不过他。她就砍了一些松树和野草来做草马,等草马做成后,就用猫皮筒筒一挠,草马就成了真马。她对三娃说:“你在赛马里,开始要慢些,让马大王走在前面,你紧跟在后面,到后头,你打马快跑,就能赛过他。”

三娃和马大王赛马,从黄土坡一直到六个窑。起先,马大王的马快得风吼哩,可到后头,三娃的马就超过了马大王。马大王气得不得了,就个人撕掉了个人的袍襟。还强赖说是三娃撕下了他的袍襟,要三娃赔他,不赔就把媳妇给他。三娃回到家里,又哭着给他媳妇说了。

这媳妇就说:“你不要害怕,寻上些树叶,我给他做袍。”三娃寻来树叶,姑娘就连天连夜地做袍,长袍就要做成了,可是袍上的绣花图案怎么也没办法弄,姑娘绣呀绣,针磨秃了,手磨破了,一滴血掉在了袍上,就染成了个太阳。三娃看到他媳妇手流血了,也忍不住伤心地淌下了眼泪。这眼泪正好掉在袍上,不一会儿就洇成了水景。

送袍的这一天,三娃媳妇也要一同去,三娃就劝说着:“你不能去,你去不好!”可媳妇还是犟着跟着去了。马大王看见新绣的袍子时,又惊又喜,就穿上了。他看到三娃媳妇也在面前,上前就抢,只见三娃媳妇猫皮筒筒一挠,马大王浑身起了火,不大一会就烧成灰了。

从这以后,毛三娃两口子过上了平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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