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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石榴的故事

“流传于西吉县白崖乡一带”

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员外,姓赵,老两口养了一个女儿,取名石榴。石榴长得如花似玉,小嘴如含朱丹,两眼如含秋水,老两口看为掌上明珠。她心灵手巧,绣得一手好花,村里村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幸的是,石榴十三岁那年,她娘因病离开了人世。后来赵员外给石榴找来一位后娘。后娘带来一小女儿,芳龄十二,名为牡丹。虽名叫牡丹,却长得十分丑陋,心底又坏,啥活也不干,赵员外不太喜欢她。

转眼已经半年过去了,后娘看出员外对石榴喜欢无比,对牡丹虽也疼受,却没像石榴那样实诚。后娘为了让牡丹也能讨员外喜欢,经常把石榴绣的花拿到员外面前说是她女儿牡丹所绣,将牡丹绣的花拿到员外面前说是石榴绣的。可是员外并没有骂石榴,而是叫石榴好好学着绣,后娘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有一天石榴有病,后娘使人到河里捉了两只小蛇,放到杯子里,又倒了点凉水,叫石榴服下,说能治病,聪明的石榴看出了后娘的用意,不肯服下。于是后娘就和牡丹压住石榴,强给灌了下去。从这以后,石榴的肚子越来越大,后娘就在员外面前骂着说:“你的石榴行为不正,现在肚子都大了。你要不管,传出去以后咱们全家怎么见人!依我看,这样的女子,不如弄到无人的地方去宰了算了。”老员外早已看出了后娘的心病,当着后娘的面,拿了一把菜刀,领了石榴,偷偷引上自家的狗,出去了。

老员外把石榴引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问她干了啥事情,石榴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给父亲说了。老员外听了之后,淌了两股眼泪。他知道女儿不能再呆在家中了,就脱下了自己的一身衣裳,叫女儿扮男装逃走。还给石榴给了一捆子红毛线,说:“你再不能呆在家里了,你后娘常寻着害你,你走吧,你一直向前走,走到最高的山顶,你就把毛线往山下滚,红毛线滚进谁家,你的婚缘就在谁家。你走吧!达达对不起你和你死去的妈。”

石榴听后,就哭着跪下给达达磕了三个头,起身走了。老员外看着女儿走了,一个人坐下哭了一场,就把自家的狗杀了,刀尖撒了些盐,回去了。

到家中,后娘看见老员外提着带血的菜刀,假装着问老员外:“你真个把她宰了。”

“宰了。”

“那你的衣裳呢?”

“上面有血,怕人看见,撇了。”

“那快把刀子给我,你去洗一洗手。”说着,她就把刀子从老员外手里拿过来,指头上蘸了一点血,放在嘴里一舔是咸的,便放心了。

石榴自从离开父亲以后,一直向前走,来到一座高山顶上,按照父亲说的,捏住线头头,把毛线蛋滚下山去,跟着毛线到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只有一个老婆婆,老婆婆正在扫院,见石榴进来就问她找谁,石榴就编谎说着是逃难的,望老婆婆能收留她。老婆婆看到这个“小伙子”人品不错,就把她收留下了。让她和她儿子阿丹一起放牛。阿丹是老婆婆的独生子,聪明伶俐,又勤学好问,也是一表人才。阿丹对石榴就像自己的亲兄弟一般。每次和伙伴玩时,石榴都不去,阿丹只好一个人去,石榴就悄悄地独个躲到僻静处,不是帽子抹下来梳头,就是绣花。一听到阿丹叫她,就赶紧戴上帽子,藏好手中活儿,应声去了。

有一次,阿丹玩罢,找石榴找不见,找呀找,在一个水洼下面,看见一个姑娘在绣花,阿丹仔细一看,正是石榴。阿丹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没有惊动她。便走远点,喊叫石榴,石榴听到了喊声,便急忙戴上帽子,藏好绣花,和阿丹一起回家了。吃饭时,阿丹就把母亲叫到门外,说:“我枕头上的花是您绣的吗?”

“不是的,咋了?”母亲问。阿丹便把今天看到的一切给母亲说了,母亲听后半信半疑。阿丹就出了个主意,叫母亲今天晚上,叫石榴烧锅炒莜麦,烧锅烧热了,如果是男的,他一定会把帽子取下来,如果不取,就是女的。让母亲晚上留她睡觉,便可知是男是女了。母亲就按阿丹说的,把石榴叫去烧锅炒莜麦,炒呀炒呀,一口袋莜麦炒完了,热得石榴满头大汗,老婆婆叫石榴抹下帽子凉一下,她只是说不热。一直炒到半夜里,老婆婆说:“夜深了,你就别过去了,就在这儿睡吧。”石榴只好答应了。但却是和衣而睡,老婆婆便也装着睡熟了。

石榴见老婆婆已经睡熟,便悄悄地取下帽子,整理一下头发,老婆婆偷偷地一看,只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在整理头发,忽地一下子起来拉住石榴的手问:“孩子,你为啥要这样瞒着我们?”石榴见已露了真相,只好把前因后果一一说了出来。阿婆听了,对石榴的不幸很同情。第二天告诉了阿丹,阿丹听后越是喜欢石榴,便四处奔跑找来一个郎中,给石榴看病。郎中叫老婆婆准备一个大蒸笼,叫石榴坐在里面蒸,过了一段时间,只听笼里石榴叫了两声,赶紧打开笼盖,石榴口中吐出两只拇指粗细的蛇。从这以后,石榴的病就好了,身体也一天天地好起来了。

一转眼已经七八年过去了。阿丹中了状元,石榴也出脱得心疼很。一天阿丹提出要成婚,石榴便想起了别后七八年的老达达来,就提出先接回老达达,然后再成婚。阿丹满口应承了。于是二人准备了车辆马匹,粮食和银两,向赵家庄走去。

一进家门,只见原来的大上房已经是毛草三尺。石榴进屋一看,老达达在炕角上靠着,炕上一片席子也没有,只有一个烂口袋,后娘在炕上盘腿而坐,牡丹衣不遮体,见她一进屋,便躲在后娘背后,谁也认不得这位公主模样的人是谁。石榴哭着叫道:“达达你认不出我了,我就是八年前你打发走的石榴,今儿回来看你老人家来了!”老达达一听是石榴来了,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啊,是石榴,你是石榴,你还活着呀!”“达达,我是石榴,我还活着,我来接你老人家来了。”石榴说着,便和达达抱住,哭起来了。

后娘一听是石榴,又惊又怕,便假惺惺地,抱住石榴也痛哭了一场。牡丹一听,姐姐回来了,更是羞于见人,不敢看石榴一眼。石榴便叫家人拿来衣服叫牡丹穿上,又叫人把带来的车辆弄进来,让后娘照着放下,说是送给后娘养老的。后娘一听暗自高兴,心里却出坏主意,想再害石榴。便拿出了些银两顾了两个贼人,叫贼人在路边的大树上吊上两块大石头,等第二天石榴和阿丹经过时,甩下石头砸死他们。

第二天,阿丹、石榴和老达达同乘大车,准备回去,石榴请后娘和牡丹乘一辆大车也去浪一浪。于是两辆大车向阿丹家走去,当经过大树时,贼人砍断绳子,石头不偏不斜,正好砸在牡丹和后娘的身上,把牡丹和后娘都砸成了肉泥了。

从此之后,人们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害人如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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