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涯社区的文学主版“短文故乡”上,我曾读过一些江大雄先生发的散文随笔。那言为心声、内容充实、情感真挚、朴素无华的文字,引起了我的阅读兴趣。日前,收到江大雄先生的散文随笔集《药苑飘香》书稿,欣然读之,颇觉之前的印象不虚。
散文贵真,真是散文的灵魂。巴金就说过,写作散文就是要把一颗真心交给读者,散文就是要用真感情去打动读者。贾平凹更是把这个“真”字强调到了极端。他在《关于散文》中说:“真情实感,文章兴;浮艳虚假,文章衰。”放眼当下,官员写作渐成风尚,报刊上频现官员创作的文章。倘稍加留意,便会发现那些所谓的文章,多凌空高蹈,内容苍白,为文造情,无病呻吟,欲从中寻觅社会的真实境况与作者的真情实感,无异于缘木求鱼。江大雄先生曾任黄山市药监局副局长,但其创作走的显然是别一路径。他有着复杂的人生经历,这为其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然而,要写出打动人心的文章,光有生活还不行,还得对生活这座富矿加以精心筛选与冶炼。正如王蒙所说:“生活并不能直接化为创作,只有经过作家心灵的汲取、选择、消化、感应、酝酿、裂变、升华、飞跃,变成作家心灵的一种负载,一种力量,一种火焰以后,作家才有可能进入创作过程。”江大雄先生深谙此理,因此,他总是提炼出自我感悟至深的那些人事风物,以“我手写我心”的创作态度,将身之所历,目之所见,心之所感,化而为文。他写自己的事,写自己的心,写真实的事,写真实的情,使其文真实可感,洋溢着浓浓的人间烟火味。
岁月如歌,往事并不如烟。作者从流年逝水里,打捞那些值得铭记与回味的悠悠往事:祖母的慈爱,父亲的不幸,母亲的辛劳,童年生活的苦乐,革命大串连的激情燃烧,下放秧溪河的难忘岁月,药苑生涯的酸甜苦辣,生活中的闲情逸趣,域内域外的屐痕游踪……一一在作者那饱蘸情感的笔端真实再现。这里,有时代的风云激荡,有血浓于水的脉脉亲情,有自强不息的人生信念,有敬业乐业的工作精神,有日常生活的乐趣,有旅途览胜的兴感,有对命运的叩问,有对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感悟,有对药业金字招牌的呼唤,有对公务员面试的思考……作者写的是个人的经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时代社会的剪影,见证着时代社会的变迁。
散文的真也在性情的真。有作家云,散文是读者与作者的心灵对话,散文是作者有意无意间透露的心灵呓语,我们通过阅读,可以感受到文字背后的作者。读《药苑飘香》,我们能触摸到江大雄先生的真性情。他那对社会、对人生、对自然的感悟,无不是其内心世界的真实流露。如《难别太平》,写离开曾经工作过二十三年的太平医药公司到市里工作,本来应是高兴之事,他却是那样难舍难分,乃至挥泪泣别。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动情处。如《考官感悟》,透过文字,看到的是作者那颗追求公平公正之心。如《从经营药品到监管药品》,显现的是作者那心系一方百姓用药安全的强烈责任感与洁身自好的精神节操。如《乌鸫鸟在我家养儿育女》,写作者与妻子对乌鸫鸟在阳台上养儿育女的悉心呵护,体现出作者那关爱自然、关爱生命的情怀。
鲁迅在谈到写作时,如是说:“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药苑飘香》中的文字,不事藻饰,语言朴素,淡而有味,读之,如啜山泉,来得本真,来得自然。素朴的文字中,也不乏幽默的因子。如《我是有车一族》写:“我的车龄已有四十余年,属于‘老驾驶员’了。”如《悠扬的歌》写“悠扬出生为我荣升了一级,使我当‘官’做起了姥爷。”如《文革中的“小渔翁”》写:“由于父亲的问题,我被排除在红卫兵组织之外,只好当起了逍遥派。无所事事的我逐渐迷上了钓鱼、摸鱼,成为了一个文革中的‘小渔翁’。”风趣诙谐,令人莞尔。
《药苑飘香》一书,特色尚多,如题材广泛,内容丰赡,富有知识性等,限于篇幅,兹不一一赘述。欲览此书胜景,读者不妨亲踅其中,自会领略个中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