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下午,任琪琪给了高尚一个拥抱之后。高尚就整天神情恍惚的在车间里,寻觅着她的身影。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可是任琪琪每次见到高尚的时候,就把他当空气一样视而不见。任琪琪这样的表现,使得高尚这个怀春的少年,在内心里充满了不解和抑郁。但是他羞于把这一切向他人诉说,只有被烫伤的手指偶尔隐隐的作痛时,他才能感觉到,那一抱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他在做梦。
虽然心绪不宁但是工作还是要继续。学习了三天熨烫,慢慢的他们也能找到点要领了。当然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并不容易,要融入一个陌生的群体也需要时间。高尚他们只能努力的去适应美达服装厂的一切,他们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七点半到车间开始工作。接下来就在各自师傅的带领下摆弄衣服,当一件件衣服熨的平整了,再由二愣子打包装箱,用叉车把成品送往仓库。
熨衣服的活并不比磨斧子轻松多少,只是磨斧子的工作更脏点更累点吧。这堆成山的衣服,每一件都要他们弯下腰去平整,每一件都要熨烫的有边有棱的。这样重复而单调的工作,要持续到晚上十点。每道工序,每个动作要重复上百遍,他们在操作台前一站一天,那疲劳的酸疼感,从双手扩散到腰,然后一直蔓延到两条僵硬而胀痛的腿上。
无论多苦多累,只要任琪琪一出现,高尚就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在汪洋大海里发现了一个救生圈。他深情的望向任琪琪,那样的期待,那样的高兴。可是任琪琪的心思全在张浩身上,不过张浩对任琪琪也是不冷不热的,这让高尚还算满意。
每天中午十二点的吃饭时间。是他们难得的喘息机会,不但可以休息,还可以近距离悠闲的欣赏美女。
厂里的小餐厅破破烂烂,但是也还算整洁干净。厂里是包吃包住的,饭菜的质量就可想而知了。土豆,洋葱,大白菜都是主力军,不过对于大部分出门打工的人来说,吃什么不重要,能吃饱,能挣到钱就好了。
高尚他们一般都是并排的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因为这样可以边吃边聊,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欣赏美女。美女谁都爱看,如果眼前有一群美女,那真的就美的像一幅展开的画卷。每当这个时候李志刚都会说:”这就叫做秀色可餐。”二愣子并不赞同,他认为只有把美女弄上床才算得上吃到了嘴里,秀色可餐并不代表你能吃得到。”虽然厂里美女众多,但是高尚还是假惺惺的扮演着痴情,把全部的关注都给了任琪琪。张浩只顾埋头吃饭,小王的眼神只集中在小胖妮沈燕那里。
有个笑话说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虽然这比喻不那么恰当,倒也形容的准确。二十多个女人,三三两两的边吃边聊,她们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又滔滔不绝,很是热闹。二愣子每到吃饭的时候,也都会端着他那永远刷不干净的餐盒,东桌蹿到西桌的加入到她们的聊天里。他吃完一盒饭,需要换五张桌子,大约要和十多个女人聊天。李志刚很羡慕二愣子的本事,总问他为什么和每个女人都有话说,二愣子也总是神秘的一笑并不作答。
中午休息有一小时的时间,可以小睡一会。晚上的时候高尚睡不太好,这也都是李志刚的造成的。他们来的第一天,李志刚就厚颜无耻的问他和张浩一人借了一床被子。李志刚来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包,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其它的东西,他都没有。牙膏用高尚的,香皂用二愣子的,毛巾用小王的,脸盆用张浩的,还有一个人他不太熟悉,不敢问他借用。
这个人叫渠健。外号水渠,这些外号都是二愣子起的。自从厂里的人不知何时起叫他二愣子之后,他就为自己开发了新兴趣,那就是给别人起外号。就连那个闷不做声的小王,他也非要在后面加个八,整天小王八,小王八的喊着。
渠健腿脚有点不好,走路一瘸一拐的,他走路时仿佛一只脚踏在平地,一只脚踩在了坑洼里。上次冯经理说让小渠安排宿舍,就是让高尚他们找他。渠健也是厂里唯一的男缝纫工,他是一名老师傅,今年三十五岁,为人沉默寡言,别人聊天时他总用怀疑的眼光看别人的脸,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虽然和渠健一起住三天了,但是高尚他们都很少和他聊天。老渠也很神秘,他们本来下班都快十点了,但是直到快十二点了才听见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他回来也不开灯,他的床在下铺,他一般摸着黑,脱了衣服倒头躺下就鼾声四起。总之对于这个人,大家都了解很少,就连在这里干了快一个月的二愣子也很少和他说话。
在每一个工厂都隐藏着许多秘密,有的见得了人,有的见不得人。那天下午工作时,张娜就无意间说起了冯经理。
她说年前的时候她因为家里有事需要请假回家,她一天往办公室跑了三趟都没找到王厂子。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看到冯经理的车停在办公楼前,就寻思找冯经理请假吧。她怕一会冯经理有事再出去,于是她准备请了假,再去吃晚饭。当她走到冯经理的办公室门前,看到门半掩着,就推开门想看看冯经理在不在。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不想再说下去。二愣子结果来话头:“你看到冯经理和王厂长在一起,他们正在干那个?”二愣子色眯眯的笑着看着张娜,张娜用手轻轻打了下二愣子的后背:“流氓,满脑子都是这是。”二愣子收起笑容认真的问她有没有这事吧?张娜摇头说不知道,二愣子不怀好意的一把抱住她的腰说:“你要不说,我可要把……。“张娜惊慌失措,转身捂住二愣子的嘴说:“我说就是了。你先放开我,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二愣子放开她,她红着脸接着说:“冯经理和王厂长都没穿衣服。我吓得赶紧跑了。”看她惊魂未定的样子,二愣子很是得意。
这时二楞看到高尚他们意犹未尽的样子,笑着说:“这些算什么。我还知道更刺激的呢!”“二愣子,你别说了。大家都知道的事,不要再说了。你要想耍流氓,晚上回了宿舍,你给他们几个讲去。”几天来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胡美丽一张口就让高尚吃惊。“看来这个美女不简单,厂里这点风流韵事,这么文静的她,居然全知道。”
二愣子才不管她那一套呢?他压低声音说:“任我骑的事情,你们都清楚吧?”“谁?”高尚问。“任我骑啊。哎呀!那天下午你烫伤手,带你去宿舍那个。你小子不会爽完就忘了吧?“高尚红着脸说:“我和她没发生什么事情。她就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二愣子哈哈大笑:“这是她的固定套路。我听她们说厂里来的新男工,她没有几个不这样问的。”“那她,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啊?”高尚有点生气的问。
二愣子神秘的一笑说:“你可别小看这个小丫头。她心眼多着呢?鬼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