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了李管家,本想跟着一起过去,却被轻轻拦住,只见李管家委婉的说道:
“小主子身体刚刚恢复,不易在外面耽搁太长时间,如今天寒地冻的,还是尽早回房休息的好,少爷那里老奴会解释的,如今少爷已是被关了两天,形貌狼狈,想是这个样子也不便相见”
听了李管家的话,我恍然的点了点头,带着彩兰、彩香两丫鬟往自己小院的方向走去。
要说以前,婉容的记性会很好的,但如今穿越过来,对许多事的发生时间仿佛更明朗了,这是不是老天爷看在我这么倒霉的份上恩赐给我的额外福利呢?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其实也是在告诉我们:与其在关着的门前流连忘返,不如去开着的窗外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如今现在自己拥有了这种能力,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好的。
由于我现在的身体年纪不大,所以恢复的很快,再加上我都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了,昏睡了一天,穿越来了说了会话又躺下了,休息了一夜。所以,这两天我一直躺着实在是憋得哪哪都不舒服,早就想出来活动活动了,而且我初来乍到,对这里还是挺新鲜的,反正早上出来的时候穿的暖乎乎的,一点也不冷,趁着现在没什么事,开始兴致勃勃的带着两个丫鬟兼导游细细的观察起我现在的宅院来。
位于北京帽儿胡同的35和37号,是清朝末代皇帝溥仪的皇后郭布罗婉容婚前住所,此宅院为其曾祖父郭布罗·长顺所建。长顺官至驻防将军,品级虽高(从一品),但宅第并不显赫,只是一所较大的宅院而已。婉容婚前与其父荣源、母恒馨及兄润良和现在未出生的弟弟润麒共同居住。
此宅院是由东、西两路组成,其中西路为居住区,由四进院落组成,父亲和母亲住在西路最中间的正房主屋、而哥哥和我各自拥有一个小院落;而东路为一小型私家园林,有三进院落,不得不说,虽然已经有些败落,但是仍不难在细节上看出一个清朝旧式贵族的底蕴。从东路居住区出来后有一个第一进院子西北侧的月亮门,便为东路院落。月亮门内是第二进园林式院子。由于月亮门并不设在西院的中轴线上,这样便形成了遮掩曲折的路线,必须绕过假山,穿过山洞,才能看到在山石和树木的掩映下的三间正房。该建筑面阔三间,双卷勾连搭,前出廊,合瓦硬山清水脊,室内亦安设碧纱橱、玻璃镜等内檐装修。此进院正房的两边各有一条游廊,从两翼向前伸出,半包围着前庭院,廊子各间内侧墙上带什锦窗,外侧有倒挂楣子和坐凳栏杆。并一直向北延伸到后院与后罩房相连。在后边的第三进院内原亦有假山、水池。
望着这古香古色、低调又不失贵胄的清末住宅,我由最开始的新鲜好奇,转为现在渐渐的沉默悲叹,连身边两个丫鬟都能察觉到我不知不觉流落出来的低气压。眼前的美景又能留到何时?在经历着沧桑岁月的浸淫,现代的婉容故居已模样大变。在现代时,为了完成我的毕业论文,我曾去过一次婉容的旧居,一晃100多年过去了,现在近在眼前的气派大门已经被拆迁了,在大门原来的位置上,现代人建起了三间房子,毫不客气地把皇后府的荣耀遮挡了起来。可是进到里面才发现,这个现在我身处的完整的四进院落,也显现不出整体的气势了,第一进院落的七间倒坐房倒是还在,不过与它对应的第四进院落的七间房屋,已经被成片连缀的民居分解了,无处追寻。而垂花门后的第二进院,却被单独包裹了起来,成为今人居住的独门独院,当时是不让我轻易入内的。只有婉容当初居住的院落还存在着,但是原本穿越垂花门就能够一直进入的院落,却被前面单独圈定的院落园墙阻隔了,需要从一边的夹道绕行,才能进来。进进出出的,只有稀疏的游人和租住在这里的房客。在空荡的的午后,这里的庭院被花木遮掩着,感觉十分宁静。轻柔地徜徉其间,却分明又是那样的落寞。
建筑原有的规模还在,形制却被人为地切割了,导致那些原本就很破旧的石墩、游廊、垂花门,只能各自孤立,在彼此不能注视的角落里,顾影自怜。
我终于彻彻底底真真体验了什么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感觉。有些萧索的回到我的小院,对着一旁的彩兰道
“你去前院看着点,如果少爷出来了,知会我一声”
“是,主子”
待到彩兰出门,我身子半倚在闺房临窗的长案上,随手拿起桌案上放置的“诗经”,转头对着彩香说道
“平时你们做些什么就去做吧,随意一些,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我现在看会书,饭时再来唤我就可”
“是”彩香看到我没有任何架子,当然,也没有淑女形象的倚靠着桌子看书,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答道。之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听说婉容正在认真读书,福晋含笑点头。这宅子里的大事小情自然是瞒不过她,早些时候就听李管家的禀报,知道这容丫头刚才领着丫鬟们转了好长时间的宅子,心里还有些担心荣丫头的身体,不过直到现在没有传来她任何无恙的消息,反而和以前一样开始认真看书了,她还是很赞同的。现在不比以往,以荣丫头的身份,多学些知识以后不管嫁到谁家,对自身都是极为有利的。
“李管家啊,这丫头,似乎是懂事了些。”福晋对着眼前弓腰的李管家说,虽已经跟李管家说过好多次,在自己家里不用如此多礼,大家都是一家人,但是李管家却一直如此,大家见此,也就不再多说,但是却对李管家更是倚重。
“可不是吗?老奴也觉着,这小主子有些小变化,往常虽也是伶俐,可倒也没有这般,真的成了福晋您的小棉袄。”李管家笑着说。
这点福晋又怎么会感觉不到,这荣丫头醒来倒是对她依恋不少。
“这荣丫头是福晋您一手带大的,是福晋您亲自悉心教导的人,哪会有跟你不亲的道理。”
福晋幽幽叹息。
“咱们郭布罗府这些年倒是越加的败落起来,最长的润良,如今才八岁,却贪玩调皮,老是惹出祸端,这次居然把自己的亲妹推入池中,哎,她是姐姐的儿子我也不忍多责。如今婉容也渐渐长大,倒是知书达理,乖巧懂事,但是现在不比以前,虽然还早,但是她的婚事一直都是我和老爷的心病,一是不能委屈了这丫头,二来咱们就像现在这样坐吃山空,等到婉容到了许人的年纪……”说道这里,福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现在我肚子里的也不知是男是女,你说,咱们郭布罗府以后如何是好”福晋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和李管家闲聊。
李管家在府里伺候了大半辈子,焉有不知其意的道理。温声劝慰道
“福晋不必忧心,这时候谁家没有个一事二事的,依老奴看来容主子以后必是个有福气的人,想来呀,没准到时候会有天大的富贵突降到咱们府里呢”李管家也想不到,他这无心宽慰的一句话到后来竟成了事实,当然这是后话。
这厢福晋忧心忡忡,可那厢婉容看书倒是看的认真。现在这个时候,书还是非常珍贵的,而婉容手里拿的这本“诗经”,虽然是非常经典的史籍,但是经过多次翻印,倒是隐隐有点现代简体字的影子,当然,这只是小部分。望着书目里秀美雅致的手书笔记,婉容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的毛笔字跟面前这个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幸好这时候已经有了钢笔,虽然不是很好用,但这也能解决大问题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等到丫鬟过来通知吃饭的时候,婉容才反应过来,有些吃惊自己居然看书看了一个下午,遥想在现代的时候,如果我要是有这个勤奋的劲儿,早就考上清华北大了。我伸了伸腰,从坐了一个下午的椅子站了起来,正要出门,彩兰忽的从院外跑了进来,对着我弓了弓身子说道
“少爷出来了,一会儿跟咱们一起吃饭,现在正在客厅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