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相2
我现在已脱离了美好的世界，置于险恶的江湖中！风萧萧兮易水寒，本侠一去兮……摸了摸身上的树枝……可能会复返。
“那么开心啊，想什么呢？”耳畔响起敌人的声音，我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提起二十分警觉。
“说吧！怎么回事！”我像武侠剧中即将决斗的武士冷冷开口。
“啧啧！放松点嘛！”他笑着摇头，同时向四周瞄了瞄。这个动作肯定是暗号，接下来，周围一定有很多埋伏好的人突然窜出来。我必须提前行动，我需要一个人质！
“喂！不会吧！你要干吗？”张浩然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
“哼！想不到吧！”我握紧架在他脖子上的树枝，同时眼观四方但四周却没有动静。
“闹完没有啊小姑娘！你怎么那么幼稚啊！”
幼稚？他居然说幼稚！我收起树枝，因为我发现这种行为确实有点幼稚，只适合小艳做，我这么成熟稳重的人是不该这么做的。
太阳缓缓走到西边，和煦的阳光撒在大地，一条河中，两个人的倒影，河岸边，两个人的影子。两组影子中间坐着两个人，一个倾听者，一个倾诉者。
十多年前的今天，一个患有艾滋病的女人因难产而死，从她腹中剖出的胎儿被疑感染了艾滋，虽然经医生诊断宣布没有，但他的父亲还是不相信，于是将其置于一块平木板上，然后放入一条急流的河中，能多活多久看他自己的运气，本以河水会很快就吞噬这条生命，但河水却很快安静下来，微风推着木板缓缓前进，这条生命最终被人发现，然后被送放到孤儿院。院长告诉他，是他赋予了那条河思想，他是特别的，人是能创造奇迹的。
他管那条河叫记忆河，左边是忘记，右边是铭记。伤心的时候，他就会到河的左岸，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开心的时候，他会去右岸，将开心的事记一辈子。后来有一个人说他得了艾滋病，和他玩会死人的，于是大家不再理他，除了一个外表同样俊俏只比他小七八个月的孩子。但后来，那个小孩被一辆豪华轿车接走了，于是他便孤单了，四年后，也是他十岁的时候，那个被接走的孩子又回来了，并告诉他自己将不再住在孤儿院，要靠自己活下来。他受到了感染，后来也离开了孤儿院，小小年纪的他刚走上社会就结交了一群朋友，并帮他交了学费让他上学，但后来才知道那些朋友都是些黑社会性质的街头混混，因为他长相出众，被不少女生追求，也因此，其中有一个女生被那群混混侮辱，并且拍下不雅照片以此威胁想离开他们的他，他觉得一切事都由他而起，他决定对那个女生负责，并发誓一定要拿到那些照片。就这样，他继续与他们为伍，故意扮演恶人的角色，以取得他们的信任。但他们却毫不提照片的事，要求他再带些女人回去。后来他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生，活泼、勇敢的一个女生，但他应该是不能的，因为他有责任。他刻意与她保持兄妹关系，同时，他遇见了小时候的玩伴，那个玩伴为了生存，学会了很多东西，并利用其中一种精通的让自己很好的生活。他们又成了朋友，但他却还要在那群混混面前装成和他水火不相容的样子。命运从他降临人间时跟他开了个玩笑，等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友情和爱情时，命运又一次和他开了个玩笑，他得了白血病！而且已经有半年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他所剩日子已经不多，他只想用这些日子珍惜身边的每个人，用这些日子为那个糟蹋的女生找一个不嫌弃她的终生依靠者。
我静静的看着张浩然，虽然听他说到那河水不再汹涌时，我很想告诉他他可能具有某种特异功能，但我觉得我现在应该要静静的，电视上的倾听者都是这样的。听到他说自己有绝症时，我怀疑过他在骗我，我不相信这种戏剧性的事情竟然会发生了我身边。而且那些混混还学电视里拍照片威胁人，好俗！没创意！
“白血病是绝症吗？”故事结束后，我沉默了很久，细细咀嚼他的话，他眼中流露出来的真情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面对疾病和死亡，我向来比较冷血，我觉得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远、太虚幻了，我从没真正目睹过人的死亡，对此，我毫无感觉，我也一直认为这就像吃饭一样平常，没有什么好伤心的，甚至以前听到祖母过世时，我都没有流下伤心的眼泪。包括现在，听到他说自己有白血病时，我的心也没有太大的颤抖，我一直认为白血病就像感冒咳嗽一样，很快就好，可他竟然说自己活不了多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癌症，无法治愈。”他幽幽的回答，眼睛望着前方，仿佛要穿透小山那边高耸的建筑物，看到自己遥远的未来一样。
“你太悲观了，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你太乐观了。”
“乐观不好吗？”
“不现实。”
“要现实干吗？”
“人活在现实中。”
“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吗？”他忽然收回水雾般的目光，转过头来微笑着说。
我摇头。
“我们能作朋友吗？”
“嗯。”为了表示诚意，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原来以前的他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才是真正的他，脱掉了伪装。想起上个学期我被他们绑架走之后……然后任夜风……
“等等，难道……任夜风他是你那个小时候的玩伴？”
“你觉得呢？”
“不可能，他家里那么有钱。”
“呵呵。”他没有回答我，干笑了两声后眼睛又专注望着前方，我也不好打扰，强压下心中的好奇。“你知道吗？这条河就是记忆河，我们现在就在我说的左岸，我希望你很快会忘记今天的事。”他的声音又响起来，遥远得仿佛从河的那头传来。
“哦，你应该对这里很有感情吧？”虽然心里很震惊，但我还是装得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平静地说。
“嗯。小时候我一不开心的时候就到这儿来，经常会坐在这里发几个小时的呆。”他指了指我们坐的这块地方。
“哦。”
“我希望，可以和你们大家作朋友，真正的朋友。任夜风、你、你哥哥和肥仔、白宇轩、张艺真，还有……小艳。只做朋友，我已经满足了。”
“哦。”
“呵呵，你只会说哦啊？”他忽然又转过头来，脸上忧伤慢慢消褪。
“没啊，只是突然不适应你的变化而已。”我耸耸肩，微笑着，“好像在拍电视剧啊。”
“电视素材取决于生活。”说到这里，他故意干咳两声，换了一种语气，打破刚刚悲凉的气氛，“从你以前受惊吓的程度来看，我的演技还行吗？”
“咳咳——”我也学着干咳两声，“从我受惊吓的程度来看，你的演技烂到极点，再说我堂堂赵氏后裔，怎么会被一个混混吓到，况且还是个冒牌的。”我也不知道为何能如此迅速地与他用这种朋友间开玩笑的语气说话，心中对他的芥蒂竟完全消失。
“对了，上个学期后期，我有一次看到你和任夜风在医院里，那个时候，你怎么会受伤？是被那群混混打的吗？”
他望了望我，“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已经和他们断绝了关系。”
“那你不是拿不到那些威胁你们班女生那些照片了？”
“嗯。那天被揍得好惨，后来任夜风帮忙一起说服了他们，他们寒假的时候考虑好，打电话给我说可以给我照片。现在一切都好了。”
答应他不告诉任何人，他才告诉我那个受辱的女孩叫唐媛，单亲家庭，家里经济拮据，和他在同一个班，性格原本比较内向，但受辱之后更不爱和人说话了。
“呜呜……”在又陷入沉默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抽泣声。我们同时回头。我终于知道张浩然开始为什么向四周看看，原来是担心我有没有带“尾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小艳哭着树后面走出来，用电视机里面悲情女主角的语气问此时有些惊恐的张浩然。她眼里的资源可真丰富，整张脸都湿了。
小艳跑出来之后居然直扑到了张浩然怀里，张浩然怔怔的看着她，然后无比温柔帮她擦脸上的泪水。
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不然我面前可能会发生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来，打定主意，我挪动步子，慢慢地移动，越来越快，然后跑到家集合的地方。
回到集合地，我装作无意的打听到唐媛是谁，112班一个女生指着一个独自呆在一处的女生不耐烦的道：“诺，那个八婆就是。”
“你居然骂她是八婆？”她们可是一个班的耶！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生，冤家路窄，真是冤家路窄！这个女生居然就是以前捏我下巴那只死蚂蚁，听到我语气的不满，她也抬起头来。
“是你！”我俩异口同声。
“哼！我就说呢，打听我们班唯一一个八婆除了你们班八婆还会有谁！”她不屑地朝我哼哼。
“天哪！我居然遇到一个十多年没刷牙的！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周围的人都听到，然后装成倒霉的样子赶紧离开，我估计她脸都成猪肝了，不过没办法，谁叫她想跟我斗呢。
“你好啊，一个人啊！”我凑到唐媛身边，装作随便地跟她打招呼，忽然同情起这个女生来，遭遇和家庭，以及成了班上很多女生的情敌。虽然她年纪轻轻就追求恋爱的行为让我不解。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说话，然后低下头继续玩弄小草。
我不管她没有理会，自顾自凑起字来：“姓名唐媛性别女年龄16家庭成员母和女只有一个朋友张浩然14岁开始早恋而且是倒追……”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见我小气不喘数了那么多，她有些害怕地望着我，我暗自庆幸，她开口说话了，还是个疑问句，显然是个适合沟通的句型。再者她要是再不开口，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把她不幸的事也说出来吧，虽然那个故事长得不用我凑字。
“你猜呢？”我开始用疑问句跟她沟通。
没有我预想中的沟通，她又不说话了。我只好自己说下去：“其实我学过看相，我知道你有一件心事藏在心中好两年了，而导致有这个心理的问题的是几张照片。”我意有所指地朝她挤挤眼，不知道会不会把她给吓着。
显然她被我吓着了：“你……你……知道些什么？”
我闭目，作沉思状，一边装腔作势地掐着手指：“姑娘不必惊慌，我既有能力看透人的过去，亦能替人保守秘密，更何况比你的经历更不幸的人我都见过。”
“你……是111班那个赵蓝云？”
“正是在下。”
她又不说话了，唉，我应该主动些的。“姑娘，情海无涯，回头是岸。据我掐算，你此事的起因是因为情。”我不紧不慢地说。
“其实我……”她想说什么，但很快又换了幅口气，“可是我现在已经回头了，为什么她们还不肯放过我。”她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
我费劲地思考了很久，这个……好难解释，什么意思啊？
“你指照片的持有者？”我尽量简洁的说。
她又没说话，正当我思考怎么自圆自说时，她转过头来望着我，看起来像林黛玉一般脆弱，然后轻声开口：“我该相信你吗？”
“该，肯定该！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一定会保密的。”我保证地拍了拍胸脯，竟然忘了维持刚刚深沉老练的形象。
她微微咧开嘴，笑了，“我相信你。”她说得很坚定，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赶紧坚定地点了点头，静待下文。
“我说的她们是指我们班一部分女生。”说到这儿，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换上一幅忧伤的语气，“至于照片的事，我其实早已不在乎了，因为这个，连累了张浩然，虽然我几次跟他提过不要管我，可是他责任心太重，也因此，很多女生都以为我对他施了什么迷魂药，抢走了她们心中的王子，对我恨之入骨，其实我以前根本就不是为了追求张浩然，而是我们班一个女生让我帮她送情书，我才会跟到张浩然住处……”她停了停，静静地望着我，“我知道，你了解的这一些都是张浩然告诉你的，对不对？你根本不会算命。”
“我，这个，嘿嘿，你怎么知道啊？”
“就是刚刚你拍胸脯时我想的。”
“哦——”
她沉默了。
“张浩然，他不知道我当初是去送信。”半晌，她开口了。
“哦。”真倒霉，刚刚张浩然这样挤牙膏似的给我这好奇心强烈的人挤了一个故事，这些人也真是的，怎么都讲讲停停的，劈里啪啦一下了讲完多好啊！
“不要告诉他。”
“好。”
“不然他会更内疚。”
“哦。”
“他要死了，我知道。”
“呃……”
“所以他会告诉你。”
“嗯。”
“他很孤独，我也一样。”
“你……能不能说快一点啊……”我终于忍不住了，她好像也不是不爱说话啊，想到这里，我又禁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她再次笑了，“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啊？哦，可以可以。”我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她怎么跟张浩然一样。
“还有你那个朋友，可以介绍给我吗？”
“你是说小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