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逃避,”遇洹居然开口说话。
我没有说话,向老板要了一瓶啤酒便开始灌酒。
刘飀拉着唐明过来,坐在我身边,一上来就拽文,“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说:“我是那个醉不了的人!”
肖芳站起来,“我们打算献歌一首!大家掌声鼓励!”
天色已暗,“一生有你”也热闹起来了。有许多情侣在谈情说爱,一听我们要唱歌就纷纷鼓掌。
虞拓早已准备好了,站在舞台上等我们。刘飀、周若言也站了起来。遇洹是铁定的听众。肖芳走过来,“飞飞,走呀。”
我应了一声便起身,好不容易站起来又差点摔倒。
“飞飞,”肖芳扶住我,“不行,你醉了。要不你别上了,留下陪小遇。”
我的头晕晕的,想动也动不了。
“完了,”刘飀说:“飞飞最容易醉酒了!小心她打太极拳!”
据说,有一次我醉酒了便开始打太极拳。那时候她们就说“你牛B,醉成这样,张三丰见了都得叫你‘姐’。”
周若言环视四周,“西瓜有没有?飞飞吃西瓜能解酒。”
“我去买吧,”余晖站起来,“这里的西瓜不是很新鲜。”
“余……”我想叫住他,但他已经走了。
但是计划不能改变——肖芳她们还是唱了那首《分手快乐》:
“我无法帮你预言,委曲求全有没有用。可是我多么不舍,朋友爱的那么苦痛。爱可以不问对错,至少有喜悦感动。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你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泡咖啡让你暖手,想挡挡你心口里的风。你却想上街走走,吹吹冷风会清醒得多。你说你不怕分手,只有一点遗憾难过。情人节就要来了,剩自己一个。其实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分手快乐 ,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想过冬,厌倦沉重,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离开旧爱,像坐慢车,看透彻了心就会是晴朗的。没人能把谁的幸福没收。你发誓你会活得有笑容,你自信时候真的美多了。”
“YEAH!”肖芳大声地说:“我希望我的朋友们能永远快乐!”
“啪!啪!”——手响……怎么会……一个特殊的人进来了。
未文然!黑黑的衣服,黑黑的裤子,还有黑黑的手套。
来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他的哥儿们。出乎意料地,李露瑶也在。
“未文然呀……”李露瑶娇唤着,“我要包场。”
FUCK!原来她口中不差的男朋友是……
未文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掏出很多钱。
“拿去,我们包场!把这些人轰出去!”李露瑶冲老板大吼。
那猪一般的老板娘接下了钱,却好像很为难。
李露瑶调高声音,“都快滚!这里我们包场了。”
刚刚缠绵的几对情侣吓得没了魂,马上结账跑了。
“扶着我,”我叫着肖芳,肖芳连忙扶住我,“走!咱们也走!”
“留下……”未文然冷冷地说。
我执意要走,肖芳反而拉我坐下。
“难道还怕了他!”肖芳白了未文然一眼。
刘飀她们也纷纷坐下。
未文然将李露瑶揽在怀里,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几句。我突然觉得心疼,撕肝裂肺地疼……
“真恶心!”虞拓轻声地说。
周若言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握住我的手。
未文然吻在李露瑶的脸颊上。李露瑶微微一笑。
余晖……你在哪儿……为什么这时候你不在?
“要不,咱们走吧,”程斌看我脸色不好。
肖芳白了未文然一眼,“操!真他妈的恶心。想干什么回家去!”
我站起身,晕头转向的感觉。
“喂,飞飞……”李露瑶似乎和我极其熟络似的,端着一杯酒扭着腰走了过来。
我没说话,其实是说不出话。
肖芳也想站起来,我拦住了她。也许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飞飞呀,以前是我不对,”李露瑶拉住我,极其温柔地说:“我们和好怎么样?”
我冷笑一下,“好呀。”
李露瑶把手中的红酒递给我,“来!喝了它我们就和好。”
我微笑着接过了酒。
“不行!”刘飀站起来,“飞飞已经醉了,我代她喝。”
我接过酒杯,“这是人家的心意,怎么能转代?”我喝了一口,忽然觉得味道极恶——酸甜苦辣,还有一些尝不出的怪味儿。
“这……这是什么”我有点想吐。
“别,别,吐了就浪费了我的心意。”李露瑶笑说:“这里面什么都有!油盐酱醋……怎么?好喝吗?”
死党们都站了起来。
“你太过份了!”虞拓大叫。
肖芳都想动手,“别仗着那个人就牛B了!”她白了未文然一眼。
我拦住了所有的死党,“别……你们干什么!这是人家的心意!”
“飞飞……”遇洹低声唤我。
我让到一边去,举起杯子要喝。
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夺过了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是未文然!
未文然走上前拽住李露瑶,李露瑶好像很痛,脸也扭成一团。
“你闹够了没有!”未文然大吼一声拉着李露瑶走了。
我有些失落,有些无奈……
这时,余晖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西瓜。然而我已经酒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余晖看见未文然,他停住了脚步,收回了笑意。
“我们包场了!”李露瑶扯着嗓子说:“不让你走已经是客气的了。”
余晖没理会她,只是瞪了未文然一眼。
“哼!”未文然冷笑一下,“我答应让给你场和女人,怎么这个咖啡屋也是你的?”
我大为不快,特别希望余晖动手。但出乎意料地,余晖极平静地向我走来,放下西瓜。
“我……酒醒了,”我说。
“哦,”余晖说:“飞飞,咱们出去谈谈。”
“正好我也想和你谈谈,”我站起来,转身对死党们说:“不要等我们了。一会儿送小遇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
肖芳他们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我们走出“一生有你”的时候,未文然仍在搂着李露瑶说着不着边际的情话。
走了一会儿,余晖停住了。
“飞飞……”余晖柔声唤我。
我没有说话,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
“分手吧。”他淡淡地说。
我一怔,好像自己耳朵塞了鸡毛。“你说什么?”
“飞飞,分手吧,”余晖重复一遍。
我忙说:“为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呀!我一定改!”
“不,不,不是你的错,是我!全是我的错!”余晖激动地说。“飞飞,你难道还要这样欺骗自己吗?”
我一颤,“我……怎么了?”
余晖将头转向一边,“你爱的是未文然,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呀!”
我向后大退一步,“余晖!你误会了!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说找你谈谈就是想告诉你,我……忘了他。”
“你忘了他?!”余晖极讽刺地说:“起初我以为和你在一起,你自然会忘了他。但无论我怎么努力,仍然是……这个局面。”
我连忙摇头,“不!不是的!你听我说……”
“住口!”余晖大吼一声,“你听我说!我记得从‘洗浴广场’回来的时候,你在我车上睡着了。
我点点头。
余晖说:“你睡着了,口里却说着‘未文然,对不起……未文然,对不起……。’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我从那时起就知道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忘了他。但我骄傲我拥有你。可惜……不久我连这个想法也消失了……刚刚我去你的宿舍接你。对不起,在你的枕头底下我找到了一样东西。”
我长叹一口气,“果然是……”
余晖说:“一件夹克,黑色的夹克。我见过件夹克,是未文然的吧?”
我无可辩解地点点头。
“飞飞,那你还想说什么?”余晖看着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感受!”
我苦笑,“不了解?我怎么会不了解?”看见他和李露瑶在一起,我的心好痛……
余晖叹了一口气,“你承认了?那分手吧。”
我说:“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吗?”
余晖没有回答我,“我真失败!我和未文然三次比赛,居然全败了。”
“什么?”我不明白。
“第一次和他动手,如果不是你去了以致他分心,我是根本不会赢的。至于那场球赛……最后一次球本来我是抢不来的,但与他面对面时我说了一句话……”余晖顿住了。
“什么?”
余晖说:“我说我吻了你。他顿时神色大变,我也投机取巧地胜出了。”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在树林里的那一幕一闪而过。未文然当然在意!在意他所做不到的……
“第三次就是暗暗地情赛。我以为自己很有优势。原来……”余晖继续说:“你是不是很恨我?关于那场篮球赛……”
我摇摇头,“算了……都过去了……余晖……对不起……”
“你总是这样,但愿……以后……你不要恨我……”余晖转身走了。
我更加茫然了。我该去哪儿?余晖可以潇洒地走,我呢?我该怎么办?一直以为只有我可以甩掉别人,如今……但我却真真切切地对不起余晖。
我最终还是去了扬,司空见惯地,未文然也在——他倚在操场外围的栏杆上,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穿着依然没变,黑衣黑裤黑手套。黑夜里只有火光是亮的。
“未……未文然……”我轻声叫他。
我考虑过,也许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溅的女人!当两个男人为我而比赛的时候我居然毫不犹豫地跟了胜者。但蓦然回首才发现我错失了什么,再折回来也许为时已晚。
“……”他沉默着。
我又黄河决堤了,泪水哗哗地外溢,“我……和余晖……分手了……”
“……”他依然沉默着。
突然,我想到了李露瑶偎在未文然的怀里,两个人狂吻的景象。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毅然决然地走了。
我听到他说“为什么?”但我装作没听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