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柔妃才从锦绣宫里走出来。
一个老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柔妃看出,是易皇的贴身太监章石。
“娘娘万安!”章石躬身拜道。
“章公公,什么事这么急啊?”柔妃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得意之色。
“皇上惦记公主的病情,让老奴过来瞧瞧。”章石恭敬地回话。
“本宫刚从锦绣宫出来,公主已经醒了,气色也好了许多,不过,她还需要安心的静养,章公公,你就这样回了皇上吧。”柔妃撂下这句话,便悠然离去了。
“恭送娘娘。”章石陷媚地笑着。
承宪殿。
易云天神情冷冽地站在空旷的大殿之上。
“逆子,还不跪下。”隔着帘帐,易皇怒吼着。
“父皇,子跪父是父子伦常,但儿臣今日之跪,绝不是为了认错。”易云天咬着牙,凛然双膝跪倒。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错?”易皇气息哽咽:“……睿妃啊睿妃……你在天有灵,告诉朕,该怎样处置这个逆子啊?”
“父皇,你偏听蕊嫔一面之辞,冤枉儿臣意图不轨,难道,你的儿子还不如一个下贱的舞女吗?”易云天眼龇欲裂,勃然起身。
易皇大怒,拍案而起:“易云天,你——朕亲眼所见,岂能有假?雪儿如今也因惊吓过度病在床上,如此不孝的逆子,朕还留你何用?即刻起,离开京城,永世不得回来。”
易云天满心悲怆,雪儿不见他,父皇也要将他逐出京城,这一瞬间的悲愤让他忽然狂笑起来,笑得眼里有了泪光:“父皇,你会后悔的。”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承宪殿。
一个小太监进殿来,禀道:“皇上,睿宰相求见。”
“不见,凡为这个逆子求情者,一率不见。”易皇拂袖而去。
殿外,一头白发的宰相睿举贤长叹一声,无奈地陪伴着外孙一起离去,他自认行事端正,为官清廉,从未做过有悖良心的事,可如今女儿去了,唯一的外孙竟也落得个声名狼藉。
落霞苑幽暗的室内,蕊嫔脸色苍白,忧心忡忡地窝在床上。
忽然窗上传来三声叩击,一声轻,两声重。
“是你吗?”蕊嫔急忙下床,来到窗前,脸上又是惊恐又是欢喜。
“嗯。”来人淡淡地应着,听声音辨别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事情,我已经办了,快些放了我爹娘。”蕊嫔对着外面漆黑的影子低低的祈求着。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你爹娘自然会没事。”来人冷哼一声,影子也从窗上消失。
蕊嫔轻轻推开门,苑里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婆娑的树影,就只要呼啸的风。
蕊嫔松了一口气,想起几日前,当她从易皇的寝宫回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多了一个锦盒,她好奇的打开来,竟是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她惊得尖叫一声,将盒子扔在地上,不敢再去看。
宫女在门外问道:“蕊嫔,您没事吧?”“没事。”蕊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因为,她知道,这只耳朵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她的寝宫。
蕊嫔忍着做呕的欲望再次看向那只耳朵。这只耳上的坠子,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是母亲的耳坠。这竟然是母亲的左耳,她绝不会认错,因为,那耳垂上面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痣。
“娘——”蕊嫔小声地啜泣,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这天晚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就出现在她的窗前……
原本以为得到了易皇的宠幸,从此可以平步青云,谁能想到,这么快就陷入了别人的阴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