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的伤在一天一天的好转,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无所依靠。居玄来探望过她,有过肌肤之亲。
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抚过沐雪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他的吻一次又一次的落在她那新愈的鞭痕之上,千般疼爱,万般娇宠。
做为帝王,他拥有无上的权威,做为男人,他也拥有着女人难以抵挡的魅惑,沐雪曾有过一刹那的沦陷,然而,她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他留恋的只是她年轻的身体和美丽的容貌。也许有一天,居玄会厌烦她,弃若敝履,也未可知。
至于永济宫的嬷嬷们和那个狠厉的兰妃,沐雪未曾过问,随居玄怎样处置便是,这宫中的争斗本就不是她所擅长的,更何况此时她根基未稳,根本没有资本和这些人拼争。
窗外,开始落雪了,雪花宛若无数展翅的玉蝶翩翩飞舞,那晶莹剔透的身体,似也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沐雪生在江南,一个冬天也难得见到雪,就是下了雪也只是短暂的停留,这北方的雪,令她童心乍起,想到宫外去欣赏雪景。
燕儿和莺儿将白狐裘披在沐雪的身上,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狐裘是入秋时居玄所猎白狐皮毛制成,柔软轻适,整个皇宫里,就这一件,只是,沐雪并不知情。
万籁俱寂,天地一色,整个世界变得澄净起来,脚下发出吱吱的声响,清脆幽雅。
沐雪伸出玉手,接住飘然而落的雪花,手心的温热让雪花瞬间融化,丝丝寒气沁人心脾。
雪纷纷扰扰,缠缠绵绵,眼前一片茫然之色。就在这朦胧白色之中,沐雪看到一抹淡然的粉色,由上颐园的墙头探出。“你们看,那是梅花吗?”沐雪问着身后的燕儿和莺儿。
“是的,娘娘,奴婢记得,去年天气极冷,霜雪也来的早,这几株梅花冻伤了,没有开花,没想到今冬竟活了过来,而且还提前开放了。”燕儿欣喜的笑道。
“娘娘,要奴婢说呀,这梅花是为娘娘而开的,要不,娘娘一到宫里,这梅怎么就开了呢?”莺儿嘻嘻笑着。
三人说说笑笑,已入了园中。
粉红色的梅朵傲寒盛放,新蕊初绽,暗香浮动。梅树下,沐雪嗅着梅的馨香,沉醉不已。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①”沐雪依稀记得这首咏梅的诗词。
“爱妃也喜爱这梅之高洁?”居玄含笑站在沐雪身后不远处。
醉心于梅花,竟未听到他到来的脚步声。
莺、燕二人连忙参拜,居玄道:“免了。”“谢皇上。”
“我一心赏梅,没有发觉你来了。”沐雪莞尔一笑,娇顔比那树上的梅花更为妩媚动人。
这一笑,居玄怦然心动,沐雪从未对他笑过,今日,在这梅树下,她居然笑了,笑的那样灿烂,看来,此刻她的心情极好。
一树梅花,一身素白,雪白的裙,雪白的狐裘,当真是自然清新,摄人心魄的绝色美人。
居玄对与沐雪,从来没有称过朕,许是从一开始,他就有意的避讳,而沐雪发觉了这个细节,也没有想过更正。两个人这样奇妙的称谓,让莺儿和燕儿着实惊讶不已。
“我也只是附庸风雅而已,这梅,既生于尘世,难免被世间尘埃所污,忍受欺凌。”沐雪翘首望向梅花无奈地说道。
“正因如此,梅之傲骨为世人所喜爱,能于极寒之地吐露芳华,才是难能可贵。”居玄走至沐雪身畔,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将她牵入怀中:“爱妃,你不正如这寒梅一般,高傲的让我需举头观望。”沐雪幽然道:“皇上,你错了,我想要的,只是平等,而非翘楚于群芳。”
①唐崔道融。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依杖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