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自信让沐雪的心里有了一丝希望。她看着蓝丝,面无表情,仿佛生死与她无关。
三人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蓝丝起身,走到了门口,白衣问道:“你要去哪?”“你放心,我中了你的毒,是不会偷偷离开的,”蓝丝仍背对着他答道。白衣默许了。蓝丝离开了房间。
沐雪率先打破沉默:“白衣,你为何要救我呢?”
“请恕草民无可奉告。”白衣淡淡地,有着令沐雪忧虑的冷漠。
“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可否据实相告?”沐雪移步来到他的面前,面具下那张神秘的面孔不知道是否如他的话语一样冷漠。
“娘娘请说。”面对着沐雪娇弱而惹人怜爱的模样,白衣难以拒绝:“草民知无不言。”
“那支《云倾雪》的琴曲,你怎么会弹呢?”沐雪问道。
“娘娘乃西秦的公主,当知这曲子是世子易云天所创,草民不才,曾与世子切磋琴艺,这支曲子,正是当日世子所弹奏的。”白衣娓娓诉说,飘然的白袍散发着熠熠的光辉。
“那你以献琴为名,来到羯国,为何要说,听《云倾雪》如有落泪者,便可得以赎回质子,这个赌注,未免太大了吧?”沐雪微笑着望着白衣,他的理由太牵强了。
“草民正是了解娘娘即为西秦公主,与世子易云天感情甚笃,方才冒险下此赌注,实际上,草民赌得就是娘娘对世子的兄妹之情。”白衣的言行举止无一与云天相似,但是为什么初次见面时,沐雪会觉得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
“白衣,你是息国人?”沐雪仍不放弃,哪怕有一丝的希望,她绝对不会放弃。
“草民是土生土长的息国人。”白衣坦率地回答。
“那……你为了救我,耽误了归国的行程,会不会连累了你呀?”沐雪歉然说,若这白衣果真是息国的使者,这样一来,岂不真要难为他了。据说息国人向来以野蛮著称,白衣却没有丝毫的蛮夷之风,倒是十分儒雅,不知道是如何养成这样的气度的,沐雪很纳闷。
“娘娘放心,质子在羯国已经生活多年,不会因为一时的耽搁怪罪我的。”白衣道。
“息国人都喜欢戴着面具吗?”沐雪半开玩笑的问道。
“这……草民幼时脸上被烧伤,留下极为难看的疤痕,因此才戴上这个面具,”白衣端正了一下脸上的面具。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提起你不开心的事。”沐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专门揭人伤疤的小人。
“娘娘不必挂怀,草民早已习惯了。”白衣无声的笑了,虽然沐雪看不见,但是,可以感觉得到。
“白衣,这也不是在宫里,咱们彼此之间直呼其名就可以了,我叫你白衣,你叫我沐雪吧,这样自然一些。”沐雪温然笑着,纵然他不是云天,也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喜爱这修竹雅韵,必然也是一位君子。
“多谢娘娘的抬爱,草民,放肆了。”白衣欠了欠身。
这时,蓝丝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布袋,满头大汗。
“蓝丝,这是什么?”沐雪指着那个布袋问道,不是说洞内已经没有了食物吗?
“是壁虎。”蓝丝平静的答道。
“壁虎?”沐雪和白衣齐声问道,满面的惊奇。
“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虽然壁虎小了一点,可它比较能食用啊。”蓝丝丝毫不觉得奇怪。
“怎么吃啊?”沐雪刚刚想到壁虎的样子,就已经恶心难忍,更别提吃下去了,捂着嘴跑了出去。
“怎么了?”蓝丝诧异的问白衣。
“她自幼生活在宫里,养尊处优,怎么能忍受用壁虎充饥呢?”白衣不放心,快步追了出去。
“沐雪,你没事吧?”白衣关切的问着蹲在地上干呕的沐雪。
“没……没事。”沐雪恹恹地喘息着,两魇苍白。
“为今之计,也只好委屈一下了。”白衣长叹。
“我,我实在是吃不下去那个东西呀,勉强吃下去也会吐出来。”沐雪坚决地摇着头。
“我再想想办法。”白衣扶起沐雪,回到了那间石室。
蓝丝看着沐雪的脸色,道:“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腹中的孩子着想,你忍耐一下吧。”
沐雪知道蓝丝出于善意,对她感激一笑:“我知道,谢谢你。”
“这东西,由我来做。”白衣拎起布袋,离开了石室。
半个时辰之后,白衣端着一碗东西进来,碗内盛着数粒金焦色的丸子。
“这是什么?”这次换做沐雪和蓝丝来问。
“这是一道名菜,叫做冰雪酿玉珠,乃是用最为纯净冰雪为馅,包入肉丸之中,炸制而成。我要说明的是,这肉,是我诱捕的飞鸟之肉,而非壁虎之肉?”白衣语气得意。
“那壁虎呢?”沐雪和蓝丝异口同声。
“放掉了。”白衣夹起一颗肉丸,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品着滋味。一天都没有吃过饭的沐雪此时肚子里已经咕咕叫了。也夹起了一颗,放入口中,外壳松脆,肉质细嫩,而里面则是一汪沁凉的冰水。
“好吃,你是怎么做的?”沐雪饥饿中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早已经将吃壁虎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蓝丝迟疑地夹了一颗肉丸,咀嚼之后,佩服地点头称赞,洞里虽然没有粮食,可是做菜的佐料还是很齐全的,白衣正是利用了这个有利的条件,做了这道冰雪酿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