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哲喜欢雨,就像王小美喜欢橘子香味一般着迷。
平常,如果雨天,无论这雨有多大,赵哲只要有空,他就会泡一杯咖啡,坐在一个屋檐下,看着那纷飞的雨,轻嗅那混着雨水味的咖啡香。
王小美曾经陪他一起做过屋檐下,听雨。只不过那杯咖啡冷的太快,王小美喝的太快,于是,又留下自己一人听着雨,是的,从那之后,也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听着雨。
如果,那杯咖啡能够凉的慢一些,如果,王小美可以在自己面前的装的淑女一点,可以轻抿几口咖啡,那么自己就会告诉他我为什么会喜欢雨天。
……
一个雨天,一个哭泣的男孩,倔强的站在屋檐下,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女孩,这样的场景和往常好相反。
女孩看着屋檐外的雨,她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她闭着眼睛轻嗅,那时男孩却嗅不到什么别的味道,女孩笑嘻嘻转过头对男孩说道:“不要哭了,你看,这雨多美丽,你怎么能哭泣呢?”
她以为自己因为这雨而哭泣,却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有很多雨,就像自己刚刚淋过那一场不是雨。
只是,他不想解释,他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这雨,只见,这雨将世界朦胧,远处,就像父亲书房中的那副水墨画。
“你闻。”王小美说,她的嘴角咧开嘴,露出了那颗被自己嘲笑了好久豁牙,她的眼睛闭上,长长睫毛随着她说话而不断地跳动:“这空气中的味道,好香。”
蹲在地上的赵哲抬起头看向王小美,她紧闭着眼睛,她脸蛋是粉嫩的,赵哲心突然跳的快了。
突然,王小美睁开眼睛看向赵哲:“你闻到了吗?好不好闻。”
王小美看向赵哲的时候,赵哲急忙将目光移开,他有些尴尬:“要你管。”
“雨天,这么漂亮,又这么好闻,就不应该哭泣。”王小美拉住赵哲的手说道:“如果你不哭,我就把我的棒棒糖送你。”
说着,王小美扭扭捏捏的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棒棒糖,脸上满是不舍,但是他还是递了过去,花了好长时间还是说出了那句:“给。”
赵哲看着那个棒棒糖,脸上出现一种不一样的情绪,他想要拒绝,却不舍,虽然他非常不喜欢吃棒棒糖。
赵哲看着那个棒棒糖,想起过去点点滴滴,想起记忆中的王小美总是哭泣的样子,发现,自己不喜欢自己有点不喜欢王小美哭泣的样子。
他决定,自己再也不欺负王小美了,而且他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因为,在这里呆着,他觉得自己很奇怪,那是一种他形容不出来的奇怪。
他决定跑,他看了王小美一眼,她居然又笑了,少了一个牙的笑容居然也这么好看。
于是,他跑了,冲进了雨中,雨好凉,这才将他身体中沸腾的热意浇了干净,而此刻,他又记起她手中的那个棒棒糖,咖啡味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越跑越远,越跑赵哲越想那根棒棒糖,于是,内心开始猛烈交锋,围着那根棒棒糖。
不欺负也需要代价的。
于是,他掉头又向着王小美跑了过去,此时的王小美依然看着屋檐下的雨,一滴又一滴,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看到突然回来的赵哲,王小美有些呆住了,此时的赵哲,浑身湿透了,头发不断地淌着水,遮住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
于是,赵哲摸了一把脸上的雨,向王小美伸出手。
“拿来。”
王小美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赵哲:“什么?”
赵哲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但是他还是装成镇定的样子:“棒棒糖。”
“欧。”王小美再一次从她挂在腰间的小布袋中拿出棒棒糖递给赵哲。
赵哲接过棒棒糖,再一次冲进雨中,只不过从雨中传来一道声音:“王小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
肆意的雨,凌乱了赵哲的心,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这个世界,这雨模糊了一切,她怎么才能够明白我的心。
他看向车外,一辆被树砸住的车,风雨中承受着一切,他没有停下,因为他知道这辆车属于谁,现在还不是见他的时候。
于是,赵哲加大了油门,车子画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溅出一片大大的水花。
赵哲向着那片橘园,并不是因为他喜欢那里,正如他对王小美所说,他喜欢那片橘子是因为王小美喜欢,他呆在那里,是想知道她所谓的橘子的香味是什么。
正如,王小美曾经说的她喜欢雨天一般。
可是,今天也是雨天,那个橘园也还在那里,他想要到那里,他想知道那片果园酒精是散发着橘子的香味还是散发着雨天的气息,他想要弄明白,这雨落在橘园回事怎样的。
……
司机把王小美放在了三林镇的一家商店,这是一个橘子批发站,因为三林镇有很多橘园,司机要去店里面和里面的老板打招呼,还未见人,他嘴角已经翘起了很高的弧度,看得出他和这家店的老板很熟。
王小美跟着司机一起下了车,却看到了一串风铃,风吹着,发着清脆的声音,王小美却打了一个冷战,于是,她裹了裹身上衣服,跟着司机走到了店里面。
王小美跟着司机的脚步走到店里面,这家批发站很小,但是很整洁,橘子每一箱都整齐的摆着,于是,空气中都散发着橘子的香味,王小美闭上眼睛,仿佛再一次感受到李雨辰的拥抱,明明很冷,却有一种暖意。
橘子店属于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刘云,明明念过四十了,保养的却很好,她曾经有一个儿子,却因为意外而去世了。
她不喜欢橘子的味道,但是,她的身上却有一股淡淡的橘子的香味,王小美很喜欢。
刘云带王小美走到后面,给她找了一件衣服,很显然是一个男人的衣服,想来就是实际所说的她那个已经去世的儿子的吧。
王小美穿上很大,但是,穿起来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