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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创新型校长独特的教育观(6)

现在,我们常说氛围,说气候,大气候、小气候,这里的大气候与小气候指的是社会风气与学校风气。两者的关系是校长常常要思索的问题,当大气候比较好的时候,这个问题并不十分惹人注意,一旦社会风气滑坡,问题就十分尖锐,这时,校长的观念如何是至关重要的。这时,小气候还具有可控的性质。学校的领导集团和教师们能不能在大气候不太妙甚至比较恶劣的时候对小气候也能有所作为,又如何才能做到有所作为,就既要有目标还得有办法。学校可以从各个方面去影响大气候,虽然在许多情况下,其直接影响是有限的。

学校在治理自己的小气候时,之所以可以比较自信是由于:1.与一般社会环境不同,在这里教育者与受教育者的界限是分明的(虽然教育者在教育受教育者时也受到教育,所谓教学相长,但这并不影响二者基本界线之分明),这种分明的区别不仅在身份,而且在责任。教育者的责任使之不易随着突然出现的某种思潮盲目漂流,而受教育者又最易接受的是从教育者那里来的观念、意识和信息;2.关键在教育者的队伍状况,校长对教师队伍的信心是自己信心的基础;3.学校有着特殊的氛围,教育者与受教育者都重视理念的东西,这就看哪一种理念更吸引人、更感染人,当然也就说明学校仍有可能具有可控性质;4.一所长期致力于优良传统建设的学校,一个有着更强的人格力量的学校管理者,其可控力也更强。

社会、环境、大气候,给予学校的正面、负面影响都有,而学校的小气候的治理绝不是筑一个避风港,真正有效的学校是在开放的条件下让学生心力得到开发。实际上,这就是承认社会影响、学校影响共同作用于心力开发过程的客观事实,并有效地调控之。

我们曾经在相当长的时期里(从50年代末到70年代末)误认为只有社会环境是积极的、正面的,而学校小氛围是消极的、负面的;只有社会实践才具有真正的教育意义。这种极端片面的认识只会在当时的特殊历史条件下发生;现在,即使在社会风气十分不妙的时候,我们也不能走到另一个极端去,误认为只有学校教育才是可靠的,学校是可以封闭于社会之外的。如果学校能以一个声音说话,那么“我是社会一分子,我是社会特殊一分子”应是比较准确地反映了一位校长的声心的,这样学生就能在接受良好的学校教育过程中,既从社会吸收营养,又能以批判的眼光看待某些社会现象。

家庭影响参与心力开发过程是另一个不可轻视的事实。像社会与学校的关系一样,家庭一方面可视为社会之组成部分,同时,家庭这个小圈子又有明显区别于一般社会环境的特征,家庭是一个特殊的社会小细胞。在家庭中,父母对子女的影响之大是不言而喻的,父母是子女的第一位教师。任何父母,不管意识到了没有,他(她)既是抚养者,又是培育者、教育者。然而,这个“首位教师”的教育效果究竟如何呢?父母应当是子女心力的第一位开发者,但他开发得如何呢?尤其在子女进入学校之前,父母的影响一般处于支配地位,之后,父母扮演的角色会起一些变化,父母能否适应这些变化呢?青少年,在父母那里是子女,在学校那里是学生,在国家看来是未来,父母对子女、学校对学生、国家(或代表国家利益的政府)对未来人才的有差别的期望和要求能否协调起来呢?家庭教育给学校教育什么影响,学校教育又能给家庭教育什么影响?中国的独生子女家庭越来越多,这种趋势估计可能还会持续20年左右,在独生子女家庭,父母对子女的期望更集中、更强烈,养育子女的条件更好,父母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思考这个孩子的成长问题。这似乎给家庭教育提供了较好的客观条件,可是也使家庭教育面临更严峻的考验,而20年左右(其前后影响之时间更长)将涉及至少一代人,这种考验能不考虑吗?学校至少还面临一个在新的条件下与家庭教育如何衔接的问题。总之,问题是很多的。

家庭给小孩的影响实际上也可以分为几个方面。

一、心理素质的影响。父母和子女虽然辈分不同,经济地位也截然不同,然而父母与子女在人格上应处于平等的地位,如果涉及对问题的讨论而不得不面对“谁的话是真理”这一问题时,父母对下结论不具有任何“特权”。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小孩,不仅具有宝贵的自信心,而且容易养成爱思考的习惯,同时也不会趾高气扬,因为父母的行为暗示了他“真理面前大家都平等”,同时父母的榜样告诉他“也应尊重别人的想法(或说法)”。极端之一是父母遵循“大人说话小孩听”的信条,盲从将损害孩子的心理健康,粗暴的言与行更是对心灵的打击;极端之二是父母的溺爱或纵容,“皇帝”移位,儿子登基,这无疑从另一个方面损害了小孩的健康心理。这两种极端都是今日常见的。家庭对孩子的心理影响是深刻的、多方面的。又例如,一个和睦的家庭(尤其是父亲与母亲间的融洽关系)极可能使孩子比较温和、从众、合群;而从一个不和的家庭(尤其是父亲与母亲之间频繁的冲突甚至离异的家庭)中出来的孩子极易出现心理变态,比较冷淡、怪僻或暴躁。

二、文化素质的影响。当然,父母的文化水平是很有影响的,但是你可以看到教授的儿子很不会读书,你也可以看到一字不识的农民的儿子成为出色的学问家,这里有两点是值得注意的。一是,比父母文化水平更重要的是父母对待文化的态度,有些朴实憨厚的农民虽然论文化比不上知识人,可是他们对知识及知识人的尊重是很感人的,他们对下一代在文化上的成长的盼望之情强烈地感染子女而不是对子女进行关于“知识重要”的说教;二是,即使父母文化水平较高,也还有一个如何估价父母在提高子女知识水平上的作用和如何选择恰当的方式的问题。这类问题对于一字不识的父母来讲不存在,对于那些有相当文化的父母来讲却不仅存在,而且还十分重要,如果没有这个问题,岂不是教授的儿子必然会是教授了。文化水平较高的父母对子女文化素质提高的作用,着重应在熏陶作用(靠较好的家庭文化环境)、提示作用(靠父母的实际体会)、点拨作用(在具体知识的接受过程中)。协助子女养成好的学习习惯是关键。以下几点是过高估价了父母对子女文化教育的作用的结果:学习成了父母的愿望,子女学习时感到主要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愿望,或者说,子女感到“学习文化主要不是我的事而是父母的事”,尽管父母也会向子女说“这是为了你”,可是由于父母愿望的过分强烈,以致使子女感到“主要还是为了你(父母)”;文化水平较高的父母成了小孩学习的全能教师,语文、算术乃至英语,或者在一个单科领域的全能教师。例如数学很强的父母,从算术、代数到几何、三角一直教下去,在某些方面给小孩以若干指点未尝不可,甚至对于相当薄弱的学科在一段时间请一位家庭教师也未尝不可,但父母的全能是无法顶上学校教育的,即使是文化水平很高的家长,知识之全面到足以对付各科深入的教学,那是相当困难的。此外,还有各科教学方法之特异更是不易由父母一人(或二人)全面掌握的,更有一个由教师集合而铸成的综合教育过程,是父母无法比拟的。因此,父母过多的具体指导并不是可取的,效果也极有可能是不好的,表现之一是极有可能造成学校教育的作用发挥不充分,同时家长的作用又无法弥补上去。

三、品德素质的影响。一二岁的小孩在态度上就可以显示出差别来,阿毛手上拿着两粒糖,阿姨逗他:“给我一粒尝尝”,阿毛好爽快地立即给了阿姨一粒;阿洪手上也拿着两粒糖,阿姨逗他:“给我一粒尝尝,好吗?”阿洪立即把拿着糖的手缩了回去。也许,阿毛本来就不喜欢吃糖或者一向吃腻了;也许,阿毛对这位阿姨特别亲热。除开这些特殊背景,当阿毛、阿洪的处境完全相似时,其待人态度上的上述差异在日常生活中也可见到。

更大一点,与小伙伴同行,小伙伴摔倒了,阿毛立即去搀扶,阿洪却无动于衷;上学了,阿毛把墨水不小心洒在同学的课本上了,他立即向同学道歉,并很有礼貌地收拾,阿洪碰到类似的事却扬长而去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既可用于褒义,也可用于贬义。这话,似乎是说绝了,但青少年时期在上述三方面,尤其是在心理素质、品德素质上,受父母的影响是很大的。

显然,我们并非在此专门来讨论家庭影响、家庭教育,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从学校教育的角度出发来关注家庭教育,注意到家庭教育在教育过程中、在心力开发过程中的参与、作用及其地位,并由此而引出学校教育如何与之衔接的课题。

首先容易想到的是帮助父母提高文化水平,帮助家长提高文化水平,父母的文化水平本身虽然有一个恰当估价其作用并恰当加以利用的问题,但毕竟还是一个极其重要因素。50年代末以后掀起的新数学运动在法国的成效最好,一方面法国的数学水平为世界一流,另一方面法国普通家庭的平均数学水平也很高。法国教育界利用后一条件,甚至为母亲编写有关教育小孩的资料,使母亲们与之配合而取得成功。此外,品德素质尤其是心理素质与文化水平都有一定的关系,所以父母的总体文化水平还是越高越好。但是,这是亿万父母的事,是整个民族素质的事,因而是全民教育的事,这似乎离校长的直接主题远了一点,然而我们近远都要看到,远处着眼,近处着手。至少我们学校要尽可能保持与学生家长的联系,尤其是中、小学,以一个班级的家长为单位的家长研讨会在学校主持下(校长委托班主任的形式为多)经常进行是十分有益的。我们这个国家,素有重视家庭作用的传统,家庭在全社会中的作用被重视,被恰当地重视,的确有利于青少年的成长。

在学校影响与家庭影响之间,相互关系如何,相互地位如何,与具体的学校、教师,以及与不同的家长有关。但是,一般来说,学校影响具有若干实际上存在着的权威。例如,入学以后的小孩,教师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立即被确立起来,没有谁给他指出是教师还是父母的话更接近真理,可是如果父母对他从学校里带回的某句话表示怀疑时,他会反驳说“这是老师讲的”;又例如,教材也是很有权威的,学生深信,认为它所叙述的都是真理,要去认真研读它,学习它,甚至背诵它。事实上,小孩子从父母的眼光里、嘱咐里也感觉得出这种权威,小孩上小学时,父母最常见的叮咛是:“要好生读书”,“要听老师的话”。这种权威使得学校教育负有更重要的责任,使得学校应更主动地与家长配合。这种权威的适当运用是很有好处的,在小孩乃至父母的眼里,老师是代表真理的,老师又是代表社会来开导我的。因此这种权威的好处只有在教师确实代表了真理、代表了社会的利益时才会充分发挥出来。如果这种权威主义的东西被用过头了,那也会带来害处。父母最好除叮咛小孩“要听老师的话”之外,还要叮咛“多向老师提几个问题”,而老师决没有必要顾虑自己因鼓励学生提问会有损自己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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