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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冒牌值周生

第二天,李晓果以一种面目全非的形象出现在校园里。一夜之间,小脸足足胖了一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额头上长满了犄角。

“李晓果,你怎么搞的?”大家一起惊呼。

“你不会是做美容了吧!”

“这是哪家美容院啊?应该找他们赔偿!”

……

“李晓果同学去了PP星球。这是PP星球最新的美容技术!”大齐在旁边说起风凉话。

李晓果冲大齐瞪眼睛,可惜,他脸肿得老高,根本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李晓果有心找大齐算账,可一些话又说不出口,只好忍气吞声,吃了个哑巴亏。

这段时间,大齐心情美极了:装神弄鬼,竟然得到司马老师的表扬;教训了李晓果,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大齐走路都昂着头,目不斜视,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大齐一低头:嗯?地上有一张“值周牌”。他一猫腰捡了起来,顺手揣在身上。机警地向四下扫了一眼,一阵风似的跑到没人的地方,他拿出值周牌打量着:值周牌很新,上面还有号码。

一定是值周生不小心丢的,大齐迅速做出判断。

怎么办?是还给值周生,还是直接交给大队辅导员?大齐脑海里激烈斗争着:凭什么要还给值周生!大队辅导员的表扬谁又稀罕?想到这儿,大齐下定决心,他要做一名名副其实的值周生!

大齐像没事似的回到教室。这节课讲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值周工作。他的值周工作有些特殊,大队辅导员没有安排,可谓名不正言不顺。即使这样,他也丝毫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投入百分之二百的热情做好本职工作。大齐有意向上拔了拔身子,长长地出了口气,惹得章添多看了他两眼。

他根本不在乎章添的反应,他现在已经是值周生了,值周生连章添也要管!

下课了,大齐第一个冲出教室。

“不要跑!”有人批评大齐。

大齐一看,兴奋劲儿锐减,原来遇到一个货真价实的值周生。大齐心里“忽悠”一下,刚才的想法过于美好了。别忘了,他是个冒牌值周生,根本不能与人家相提并论,而且还必须防着一些人—怕被人家识破了。

既要工作,又要防着别人,大齐还没开始工作,就事先体验到其中的艰辛了。

大齐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出现在低年级附近,这里没有值周生,学生年龄小,没有人注意他。

大齐郑重其事地戴上值周生牌,耀武扬威地出现了。只见他一手拿着工作本,一手拿着笔,眼睛像灯泡一样瞪得溜圆—值周生工作时,都是这副表情。

别说,大齐这种表情立刻镇住了那些小学生,他们一脸羡慕,以极虔诚的表情向大齐行注目礼。

大齐想笑又不敢笑,这是工作,工作当中是不能随便笑的。大齐立刻绷紧脸,神色少有的庄重。

低年级学生一见大齐一副老虎似的表情,转身就走,躲得远远的。

大齐心里乐开花了。

也有人不买大齐的账。

远处有几个人疯闹,他们都是刚入学不久的一年级小学生,还不了解学校的规章制度,对大齐的到来更是视而不见,喊闹声又大又响亮,似乎有意向大齐示威。

“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打闹!”大齐大声说道,“否则,就扣你们的分!”

“我们没有打闹!”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师弟拖着长调说道,“我们在玩一种游戏!”

“你们的游戏好玩吗?”大齐冷着脸问。

他们根本理解不了大齐的意思,一起拖着长调喊道:“好—玩!”

“扑哧”,大齐被小家伙的幼稚逗笑了。他这一笑不要紧,这些小师弟小师妹闹得更欢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要闹了!”大齐好说好商量,“这样会影响大家的。”

没有人理大齐。

“不要闹了!”大齐猛地提高了声音。

场面突然静下来了。可静了还没有一分钟,又变得乱哄哄的。

“你真扫兴!”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手指着大齐的鼻子说,“我们正玩到高兴处,你又来添乱!”

“神经病!”一个小家伙大声喊道,“我们不欢迎你!”

“你这个坏家伙,净坏我们的好事!”几个人来推大齐。

这一推不要紧,其他人一窝蜂似的拥向大齐。大齐万万没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有些不知所措。你想,一个堂堂的值周生竟然被一年级的小学生欺负了,往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啊?

“住手!”大齐大声吼道,脸上表情特恐怖,“再不听话,我就去找你们的老师!”

“我们不怕老师!”虎头虎脑的家伙喊道,“老师对我们非常好!”

“老师比你亲切!”

“老师比你好,她不大声训人!”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师妹哭哭啼啼地说。

小师妹一哭,胆小的女生也跟着哭了起来。那些男生都像大齐似的,特勇敢,特男子汉。

“你走,离开我们这里。”

“打跑他!”

……

七八个人一起向大齐涌来。

妈呀,怎么遇到一些人事不懂的小家伙!大齐转身就跑。

大齐第一次开展工作就以失败而告终。连着两个课间,大齐都没有开展工作。大齐不是灰心丧气了,而是暗中观察值周生,向人家偷学经验呢!

他发现值周生什么事都要管,对每个人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既不能发脾气,又不能随便训斥人,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有了这些常识,大齐重新走马上任。

大齐又来到低年级教室附近,俗话说得好,从哪里跌倒的,再从哪里爬起来。不过,大齐心里还有些胆突突的,毕竟他是不受欢迎的人,万一再群起而攻之,那就麻烦了。还好,这些小师弟小师妹很快忘了上次的事,有人认出大齐了,竟然主动跟他说话,还有的套近乎。让大齐那颗曾经受过伤害的心倍感温暖。

大齐呢,抱以微笑回应他们。大齐虽然微笑,却一脸矜持,这也是偷学来的。

大齐不喜欢寂寞,事越多越好!大齐在一年级教室附近遛来遛去,心里盼望着赶快弄出些事情来,好一展他的才华。

不好,前面有人打架,大齐一溜烟跑了过去。

大齐来到近前,皱了一下眉头,冤家路窄,又遇到那个虎头虎脑的男生和扎羊角辫的女生。上次,大齐就栽在这两人手里。

两人吵得很激烈,一个不让一个。

“发生了什么事?”大齐板着脸问。

男生斜了大齐一眼,一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样子。

女生看了大齐一眼,一副“又是你”的表情。

两人把大齐当成了木头人,又吵到一起,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一个比一个理由充足。

大齐急得焦头烂额,想个什么办法让两人停止争吵呢?恐吓?不行,上次吃亏就吃在这上面了……

“这样争论到明天早晨也没有结果。”大齐往两人中间一站,手指着男生说,“你,说说自己的理由。”

大齐这招很好使,两人立刻不吵了。

“我先说!”男生抢着说。

“我先说!”女生不让了。

“你是男子汉,气量大一些。”大齐对男生说。

男生不满地白了大齐一眼。

“他上课不听讲,我把他报告老师了,他下课就来找碴。”别看女生年龄小,说话干脆利落。

“好了,你说完了吧?”大齐问女生,女生点了一下头。大齐转向男生:“这回你说吧!”

“我根本没有找碴,我是……我是……”男生理亏了,半天说不出来。

大齐心里偷偷地乐,像这种事他遇见得多了,经验有一火车。

“这是你的不对,你上课不听讲,不仅影响自己,还影响了别人!”大齐学着章添的口吻,“你再找碴,就更不对了!如果是我,就把你报告给老师!”

“嘁,你既不是我的同学,也不是我的老师!”男生不服。

“我是值周生。”大齐理直气壮地说,“值周生就要管你们!”

“值周生是干什么的?”两人一起问。

“值周生……”大齐一急,竟然没有答上来。

“我们走!”男生拉起女生就走,把大齐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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