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眠月楼三年一度的花魁大选,全京城的王孙公子,富家少爷,商宦侠客,风流书生全都取集在此。眠月楼这个百年老字号的青楼内外,更是张灯结彩,灯红酒绿,无不热闹。
夏子恒兄弟三人一走进大厅,便只见人头挤人头,到处都是呛人的脂粉味。夏子建被呛得连打喷嚏,向来总是乐乎乎的脸,皱得像包子。
“大哥,二哥,这地方,一点,也不好玩……阿嚏……”
“怎么了四弟,生病了?”夏子建打趣问道。
“没,没病,大哥,咱们还是回吧,臣弟,臣弟可受不了…阿嚏,阿嚏!”
“大哥,咱们还是找个包间吧,不然四弟一会可真要生病了!”夏子伦也开始打趣子建。
“也好。”夏子恒笑了笑,来到这里的他,完全抛弃了往日太子殿下的那种严肃和死板。
得到夏子恒的应允,夏子伦便高声喊道:“红姨,红姨!”
正在忙碌地招呼客人的眠月楼老鸨听到喊声,朝这边一看,顿时两眼冒着金元宝,赶紧扔下别的客人,扭腰摆臀地朝他们走来。
“哎哟,黄公子,您来了,快快快,楼上雅间请!”
“二哥,原来你是这的熟人啊!”子建在子伦耳边轻声说道,子伦的脸顿时变了色,子恒看着子伦的脸色,差点憋不住大笑起来!
三人到了楼上雅间,是把帘子卷起,夏子建毫不客气地大吃着桌上的水果,子恒和子伦却是把目光放在了楼下的舞台上。
不一会,节目开始,从二楼上看,那些姑娘在浓妆艳抹下倒也十分漂亮,不过才艺就单调了些,无非是些古琴古音,琵琶小调之类,这些节目夏子恒几人在宫里早就看腻了,更何况,这里的女子再美,也美不过他们在宫里的那些姬妾。
夏子恒看了一会,便觉得有些累,索性把目光从楼下收回,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叹息道:“二弟,这些庸脂俗粉,你不觉得看得无趣吗?”
“大哥莫急呀,压轴在还在后头。听说今年有位名叫天姿的姑娘……”
“什么?”夏子建原本吞到口中的一颗葡萄差点吐出来,“天姿来这了?”
“没你的事!”夏子伦白了他一眼,顺便给他手中塞了个大苹果,示意他好好吃东西,然后才对夏子恒道:“听说这位天姿人如其名,可谓天姿国色,倾城倾国。尤其是那舞,跳得更是传神,而且我还听说,她好像还是一位公主呢!”
“公主?”夏子恒不禁失笑,正巧这时候,有位婢女前来添酒,听到他们的谈话,便插嘴道:“公子可别不信,我们天姿姐姐,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公主。这眠月楼里的人谁都知道,当年的花魁琼姿,在绣楼上飘彩招亲,和一位年青公子结为夫妻。可一夜春风过后,那年青公子竟不知所踪,只留给琼姿一只九龙玉佩。后来,琼姿怀了身孕,鸨母要将她赶出了眠月楼,她为了求得一安身之处,将玉佩献给鸨母。鸨母得了这玉佩,便在手中仔细查验真假,不料,竟发现这玉佩后,竟刻着当今皇上的名字!”
“什么?”夏子恒刚喝下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夏子伦更夸张,直接把一口酒喷在这婢女身上,夏子建更是差点被刚咽下去的葡萄给噎住。
兄弟三人,好半天才缓过气,夏子恒不敢置信地问道:“如此说来,那天姿竟是当今皇上的女儿?”
“可不是。我们常劝天姿拿着那玉佩去找皇上,哪知这天姿却说自己从小长在青楼,名声早已污秽,不敢妄想成为公主。”
“那,这琼姿如今有多大年岁?”
“十八不足,十七有余。”
这婢女此言一出,夏子恒兄弟三人,都惊呆了,急忙让那侍女退下,三个脑袋挤在了一起。
夏子伦悄声道:“大哥,这不会是真的吧?父皇在宫外,竟有个私生女,臣弟从来不知,咱们的父皇,竟然也是个风流皇帝啊!”
“休得胡说,没准是这眠月楼的人胡说。”夏子恒瞪他。
夏子建却一语道破:“我看她们没有胡说。大哥,父皇身边不就有一块九龙玉佩吗?我看过那玉佩的样子,原本像是一对的,没准父皇送给了那个琼姿一块,自己留了一块。”
“这倒也是,对了,父皇十八年前不正到过洛州吗?”夏子恒似恍然大悟。
“天啊,原来我们还有个姐姐,一直在这眠月楼里。”夏子建就差没仰天长叹,就在这时候,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天姿姑娘出来了!”
夏子恒三人急忙都伸了脖子朝楼下望去,却见一绝美女子款款走上台来。
她似乎并没有上妆,只身着一身粉色的轻纱衣裳,一头及膝乌发也只是松松的系在脑后,没有任何首饰装扮。但是尽管如此,那天生的丽质却怎么也掩饰不掉。
她的眼睛极美,形似新月,灿若星辰,嵌在那如凝脂般光滑洁净的鹅蛋脸上,和那细长的柳眉,小巧的鼻梁,水润的樱桃小口,搭配在一起,简直美的无懈可击。
那纤细苗体的身段在粉色轻少衣裳的包裹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竟像一朵盛开的桃花。由于衣裳太透,她身下的红色兜和绿色绸裤几乎完全能够看清楚,惹得台下众人都睁大了眼睛,一幅惊为天人的样子。
她上台来,什么也没说,只朝一侧点了点头,瞬间,乐声响起,众人只见一道粉色霞光闪过,再回神时,那天姿已在台上随乐而舞。
她的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每一步都似轻云敝月,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素腰扭动间,柔弱无骨。莲足轻移间,凌波微步。一颦一笑,妩媚缭绕,一动一静,各有风情。水袖随玉腕翻飞,飘瑶若流风回雪,绡裙随轻腰旋转,飞扬如雨后新雾。
舞姿之优美,花容之柔丽,简直如那巫山之神,洛水之仙,直看得所有人眼珠瞪直,几乎连呼吸都要忘却!